“这还不止。我有一回无意中可听见了,他俩在后厨说悄悄话。”尽管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烧饼回想起来还觉得如同昨日一般;毕竟正是在那天,他遇见了他的四儿,“高老师特地淘了俩核桃,结果栾哥说他不喜欢,转手就送给小孟儿了。高老师也不气,还夸他送得有道理。两个人又是什么‘莫做周幽王’又是‘太室之盟’的,还说什么‘无骄妃’,说话那叫一个文绉绉。我是一句没听懂,但就觉着他俩有问题。”
“后来呢?”郭麒麟只知道栾云平和高峰是情侣,但对过程不甚清楚,因此也支了耳朵来听,“饼哥你怎么确定他俩在一起了的?”
“总之就是,咳咳,总之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线索加一起,再看看他俩平日里的状态,就明白了。”其实有天白天他打算去后厨找栾云平,结果隔着门听见了活春宫——当然了,烧饼才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呢,“所以说啊,九龙你就甭瞎操心了,咱现在没有内部问题好解决。”
“那可不一定,”王九龙吃瘪,但还在嘀嘀咕咕的,“万一东哥和谢爷没成呢……”
正嘀咕着,门外突然停了一辆车,接着车上下来了一个戴着口罩的人,身型动作有些眼熟,很像是一位故人。
那人下车后便径直向酒吧走了过来。
“请问这儿还招酒保吗?”
拉下口罩,右眼下一道长至嘴唇的疤便露了出来。
“你是……”
李鹤东浅浅一笑。
“各位,我回来了。”
夜幕低垂,灯光渐起。
欢迎来到德云酒吧。
在这里,你会撞见形形色色的人,碰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你足够细心,你还会发现这里面的各种玄机:自称店主的是一个十分秀气乖巧的男孩子,身后总跟着一个大脑袋外嘴巴的中年男人,两人“哥哥”“林林”地叫得甚是亲热;又常闻酒吧有个总管,最是文雅大度,却总也不见,稍一打听才知他常在后厨泡着,同那后勤总管讲些体己话;那个面相清俊秀美的驻唱歌手身后永远跟着一个两鬓剃的清亮、只头顶一溜栗子毛的小眼八叉的男人,男人的工牌上赫然写着“调酒师”三个大字;与驻唱歌手一通演出的吉他手温润如玉,时常抱着吉他即兴表演,而每次表演时,都会有一个头顶卷毛、保洁员打扮的员工从后厨匆匆赶出来观看,或者甚至提着三弦与他合奏;调酒台那个自称酒吧第一调酒师的肌肉男似乎总喜欢找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文静的服务员,两个人一聊起天来就没个完;门口那个自称门童的大胖子和收银台那个一口寡妇嗓的小胖子一向交好,经常不是你来找我就是我去找你;酒吧一左一右角落坐着两大酒保,皮色甚白的那个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一张巧嘴总逗得人哈哈大笑,而最喜欢听他讲话的当属酒吧里那个皮肤黑黄、一脸实诚的服务员;另一个酒保是疤面,看起来很不好惹,却偏偏惹得远近闻名的少谢对他尤为疼爱,而他也只在少谢接近时才看起来不那么吓人;那个身高惊人的白皮肤的服务员看起来很是俊朗,但似乎总会和一个黑皮肤、妹妹头的小矮个客人过不去,两人往往是一言不合就开始薅头发。
当然了,如果你幸运,你也许会在酒吧的任何一个角落,遇到一个身着名牌但并不显贵气的头顶桃心的小黑胖子。如果你遇见他了,一定不要忘记问他对这家店的看法——
他的脸上显出自豪的神色,告诉你,这家店,这些孩子们,都是他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