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的剑气好厉害!”
“献丑!那是段氏的家传武学‘六脉神剑’,可惜我内功不深,使出来虚有其表,惭愧啊!玄月公主的机智武功都令段某难望项背。”
“段大哥谦虚了!还请指点一下,那风姬每次都什么时间离开王宫,有规律吗?”
“每十天左右就要消失三四天。”
“看来,收买本门内奸的人就是她了。行事阴狠、杀人无算、只为目的,不择手段,既要监视整个江湖,还能策反控制边国。据我所知,只有传说中的地宫才符合这些特点、俱备这个实力。”
月儿的语气充满忧虑。
“这个地宫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后悔以前对师兄的无谓嫉妒使我没多向他了解江湖之事。
“就知道挖地洞害人,所以叫地宫吧?”
公主插嘴。
“地宫是最神秘的江湖黑道势力,应该是上有天宫、下有地宫的意思吧。关於它的详细情况甚至首脑是谁,只怕连他们的中层头目都不清楚。以这个风姬及其手下的武功看,也不该是地宫的高层人物,居然派来控制太子,其睥乜天下的气势就可见一斑!”
月儿说完这番话,地牢里又沉默起来。生存的希望越来越小了,咽喉的乾涩越来越重了,毕竟大家一天多水米未进了。我心悲愤同时,后悔掉湖里时没多喝几口水。
(五)奇缘
怀抱着心爱的娇妻等死的滋味,实在难以言述……不知过了多久,月儿的头从我肩上抬起,道:“木将军,把乾粮和水分给大家吃一些吧。不用算我的份,我的内功可以辟谷。”
“也不用算我这份。我打坐就可以抗饿了。”
段正淳跟着说道。
“你们其他没有武功的人分吧。”
好歹我也有一重功力了。我不会打坐,但我只要能偎着月儿,就彷佛有生命的支柱。只是对恶毒之人的愤恨愈加令我藏气如涛,我那一重功力估计也快化为乌有了。
“你们不吃乾粮,我也不好劝,但是水得喝,喝完了水,这水袋有用。”
阿通木说的有道理,谁也没再反驳。……漫长的一天在黑暗中又熬了过去,被饥渴灼烧的虚弱身体再次从连续不断的噩梦中醒来时,我听到了细微的嘤嘤低泣,不是依偎在身边的两位娇妻……应该是小苗妹伏在她姐姐身上发出的。我有点担心这会把公主也带哭起来,眼泪也是身体水分的浪费啊!但是谁能怪她的不够坚强呢?一个含苞待放的无辜女孩,刚刚情窦初开就面临死亡……“姓段的醒了没有?”
兰姐的声音沙哑。
“段某在此。”
“你过来哄哄她应该比我管用。”
挪动身体的声音传来,却没有言语……“喂,你到底喜不喜欢凤儿?要不要娶她?说话呀!”
还是魔女式的语言,却没有了霸道的气力。
“白凤小姐,我……喜欢你,等出去后,我就娶你。”
少女的抽泣反而更严重了:“呜……肯定没有那一天了!”
公主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看来这个大宝贝也醒了,将她的头又向我的身体拱了拱。不知道是因压的还是怒气没停歇地流转,我的身体一直处於麻木状态。
“小妹别哭了!姓段的,你现在就娶她!”
兰姐语气激动。
“现在~~”段正淳讶道。
月儿忽然翻身道:“好呀!我们现在就给段兄和凤妹妹办婚礼!”
也许,这是我们虚弱到昏迷前唯一能做的有意义的事了!
火再次带来光明,笑容回到了人们衰败的脸上,月儿和兰姐一起给新娘梳妆整鬓,阿通木教公主用稻草编草把,我帮一脸苦笑的段兄拍掉身上的草屑,惨!
新郎穿着我那并不合身的土布褂子太显贫寒了!我解下蛮王佩刀作为贺礼挂到新郎的腰间,银鞘与饰在刀柄上宝石的光芒终於帮衬了些新郎的英武。
点燃两只草把代红烛,月儿随身的嫦娥奔月粉手帕成了新娘的盖头,阿通木当上司仪。
“一拜天地──”唉,全是地,哪有天啊!
“二拜高堂──”以姐代母的蛇魔女含泪的笑容只让场面更加悲壮。
夫妻对拜时,新娘忽然伏在新郎胸前哭起来……“段郎,你真的喜欢我吗?我可不想勉强你的”“我真的喜欢你,我愿意娶你为妻。”
段兄英俊的脸上已不带一丝苦笑,很认真、很幸福、很明朗,浑身散发出也许只有皇家贵胄才具有的气概,比初次见到一身华服的他更令人心生敬仰。也许,男人只有结婚了,承担起丈夫的责任,才能叫男子汉、大丈夫!可以抛却任何失败造成的落寞。
酒宴──最后一小块糍粑和小半袋虎尿,糍粑一定让给新娘吃了,水袋传到每个人手里,都是一副豪饮的样子,却几乎不见少,都想着各种贺词劝着二位新人喝了。三天,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饥渴感最强烈的时候,简直觉得那尿是醇香甘露一样。
草把很快燃烬了,送入洞房是唯一办不到的事,我们旁人只有让出一半的地方,挤到另外一边去。
“段郎,你真的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虽然声音细微,但仍能听出新娘在得到些许饮食后声音透出娇羞。
“嗯……以前喜欢我的女子,虽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但我当时毕竟是亲王贵胄。如此美丽的凤儿却爱现在的我——被褫夺了一切,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质。男人得此奇缘真爱,夫复何求?敢不永世珍惜?”
“段郎……凤儿永远爱你。嗯……”
声音显示,新人在死亡的黑暗中亲吻着……所有的真爱都不会是黑暗或死亡能够吞噬、泯灭的吧?
沧悲凄苦中,我忽然也忍不住抱过公主在她耳边低问道:“芙儿,你真的爱我吗?我和他们比,既不够英雄也不够英武,你会爱我什么?”
“我真不知道!”
这回答让我虚弱的身体有点发凉,她手指在我的胸前划了半天圈,才又伏耳低道:“开始,只是觉得你还算可爱,和你在一起后,每一天都越来越爱你,到底爱你什么我说不上来,现在,我喜欢……永远不离开你。”
也许这就是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也许就如我和月儿一样属於日久生情。我用手臂告诉我的爱妻们──我们永远不分离!……“喂……妹夫,你不会不知道入洞房后该干什么吧?难不成还要教你?”
兰姐的吆喝给死一般的黑暗带来尴尬又可乐的异样。
终於,对面隐隐传来动静,亲吻……喘息……稻草的碾压、呻吟、闷哼……喘息与呻吟……也许,连一贯不懂事的公主都和大家一样,竭力劝着把最后的饮食让两个速成眷属吃下时,我们的意识里就在希望纯洁、美丽、无辜的女孩完成这个人生美好的经历。可在她实现这个心愿时,我们不是兴奋,而是无比的悲愤!
或许,两个新人的心情也未见得比我们好,爱如碳火般缠绵不熄。公主换了一下依靠的姿势,让我的思绪落到她的身上……我是不是该在虚脱之前,也完成这个小妻子……那个愿望呢?
(六)待毙
如果才开始的人生就终结和太阳初升就落山一样是生命的悲哀,真心相爱的人又何必带着淫荡的污迹去见阎罗呢!我随即抹去头脑中的异想。只凭最后的气力将爱妻的身体搂得更紧。
黑暗终於归复到静谧无声。公主一只手忽而摸索着抓住月儿,戚戚地问道:“姐姐,我们真的会死?”
语气颤抖,充满无助。
月儿握了握公主的手没吭声。挤在她旁边的兰姐倒说了话:“未必!我们还有一条活路。”
“是什么?姐姐快说啊!”
公主急急地问。我也奇怪她为什么停下来不说下去。
“除非……这两头畜生成为我们的食物,直待你父王他们来救我们。”
“不!”
公主惊叫一声。
我很奇怪那对灵兽居然没有发出不满的声音,难道他们灵到愿意以死救主?
那谁能忍心吃掉自己最忠实的朋友呢!
“我宁可让大家吃了我,也不要伤害公主的灵兽!”
阿通木用坚定的声音说道。
“呜~~”虎豹此时竟发出悲鸣。
没有人再吭声了。大家显然都发现这对灵兽几乎完全了解现在的情势,彷佛愿意舍身饲主,这样的夥伴,我们谁能忍心去伤害呢?……不知道时间是不是又过了一日,对饥渴的痛苦、对恶人的愤怒与对死亡的恐惧都麻木了。身体和思维都在漂浮,我用手臂漂浮在爱妻的身体上……最后感受着她们的美丽……思绪漂浮着与她们相爱的一幕幕情景……深深地印刻娇妻的一切,不知道黄泉路上是否拥挤,到时,我无论如何要找到她们的身影,永远不离不弃!……“锺郎、祝融妹妹……醒醒!不要一直睡下去,醒醒……大家都醒醒啊!”
飘忽的、空洞的声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月儿在叫我们。
“会有人在设法救我们,大家咬咬牙,不要一直昏睡下去!”
“真会有人救我们吗?”
几个微弱的声音不约而同地问道。
“我感觉会有人来救我们。真的……凤妹妹,你还记得我和你姐姐斗法的时候,扰你叫喊的事吗?”
月儿的声音还算清晰。
“嗯。”
“你好好想想当时,确实是人手在骚扰你?还是只有被撩动的感觉?”
“嗯……是有些温乎的……拨弄的感觉……”
苗妹细细的语气有些迟疑。
“你身边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绝不敢动手搞那小动作,那应该是内功高手的真气外凝,故意惊扰凤妹妹帮我解围。”
“哦……”
我和众人都惊疑出声。
“那或许只是枯藤大师施个法术,怎知道他会跟来呢?”
我沙哑地问着。
“在龙蛇吞段兄,我们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对我传音入密,告诉我那蛇是天地至阴圣物,我接近它没有危险,反有好处。我一直在想这个人是谁,才联想起与那天让凤妹妹叫喊的是不是一个人?现在看来是一个人,一个能在远距离将内功发出并凝聚在某一点上人。”
“师傅!是师傅不放心我们,一直暗中跟随……”
我想起了月儿在跃向龙蛇救人之前,确实有过张望的动作!但我欢呼了一半哑下来是想到:师傅要让苗妹发声帮月儿解围,会去撩拨人家女孩的胸?这不正经的行止可不是师傅的作风!
嘶……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促狭劲儿……倒和那个神秘的丢树枝者有些像呢?如果这三次解围救困都是一个人,那他肯定是一直暗随着……不好让大家都知道丢树枝的那事。
我只能惴惴地问月儿:“既然一直暗中保护我们,为什么我们陷落四天了还不来救我们?”
“我们陷落得这么突然,不在近处的人不可能知道我们哪里去了,找到这个机关的开关恐怕也不容易。”
“可是……”
我又忽然停嘴,这个人是师傅也罢,是另一个好心的江湖异人也罢,都可能在我们进了城,又有太子的人迎接而认为我们没有危险了……不!
不能把这最后的绝望推论说出来!月儿好不容易让黑暗的死牢里有了些生机。
能想到这一点的,看来不只有我,黑暗中的活跃生机没保持多久就再次陷入死寂。月儿忽然又想起要帮我导气。还有必要吗?再说我也不想再耗费月儿的内力。
“锺郎,我探过你气脉,把郁气导出,你可能又多一重风雷气了,那会提高你身体耐力。”
难道是见识了与湖神和妖女的生死搏斗,风雷意气就长到第二重?被月儿拉着坐起,再次感觉臭气的排出和香气的涌起。精力一振,精神却振奋不起来──我要与爱妻同赴黄泉路,剩我自己多活一刻有何意义?
有手在温柔地解开我的腰带……是月儿!她想体验最后的夫妻之爱?
(七)滋润
月儿无声地拉公主凑过头与我亲吻,芙儿原本饱满润泽樱唇已乾燥龟裂,我拼命想流出口水分度滋润於她,怎奈嘴就像炙烤过的灶坑一样,竟集不出几滴水来!
下体受到月儿的口唇和柔指无微不至的关怀……萎靡的分身在唇舌的温柔允吸和玉手爱抚卵袋的刺激下,倒没多久就焕发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