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生守着他,另外告诉吴长安多备些膳,他醒了会饿。”
“是。”季彦躬身领命。
周偈不舍的又抚了抚的暮色脸,站起身走出了屋。
“到底怎么回事?”周偈一边往书房走一边问向跟过来的苏晟,“你怎么没回界灵殿?”
“南军把城门封死了,我出不去。”苏晟道,“后来花街起乱,我赶过去的时候正见方麒带着七杀军围杀锐儿和暮色。”
“方麒?”周偈不解,“怎么又是他?他到底是谁的人,有什么目的,怎么阴魂不散的?”
“他应该是公报私仇吧。”苏晟无奈的道出了缘故,“御神原本为恂王遴选的半妖常随是方麒,是恂王一拖再拖才轮到了暮色。”
“我……”周偈听闻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一句脏话掐死在喉咙里,憋得死命踹了一脚廊柱,恨到,“我刚才真应该一剑捅死他!”
“幸亏恂王没有捅死他。”苏晟由衷的说,“不然事情更没法控制了。”
“无所谓了。”周偈倒是不甚在意,“已经全失控了。”
“是慎王吗?”苏晟猜出了大概,“他是不是也做了手脚?”
“何止是手脚啊。”周偈叹了口气,“他才是真正的幕主,我们都成了他的棋子了。”
“此话何意?”
周偈看着寂静无声的雪落,将所有点滴串联在一起,道:“周信太贪心,一面想引起漠西兵乱一面又想在锐儿异族人身份上做文章阴周俍一把,自不量力的非要招惹周俍,就被周俍将计就计了。我们只不过是给周信安了个私自调防屯兵的罪名,周俍额外还给他多准备了一些罪证。除此外,周俍还借着周信大作异族人文章之机,布了一个更大的局,舍掉锐儿做饵,将界灵殿的灵师和各府半妖常随都圈进来了,还有那个搅屎棍七弦君,也没能魔高一丈。今夜过后,他不但借此局一举铲除了那些他掌控不了的旧势力,开始重新培植只属于自己的新羽翼,还把坊间江湖那些三教九流也摸了个底掉。从此后,这朝野内外怕是再没有能瞒过他的声音了。”
“这……他怎么做到的?”苏晟难以置信,“他能有如此魄力吗?”
“这份魄力……”周偈长长叹了口气,“大概从他被立为王的时候就开始积攒了吧。”
“天哪,他竟能隐忍到现在?!”
周偈想起了周俍的那句“论狠心,皇权下讨生活的人谁没有?怕是只有你们这种一落地就含着金汤匙的人才不需要吧。”竟有三分同情他,冷笑一声道:“可能也是被逼无奈吧。”
苏晟看着周偈有些出神的样子,似乎也能体会一二,不再深究周俍的用意,只无奈的问:“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尽快把该做的事做了,以免夜长梦多。”周偈凑到苏晟耳边,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句。苏晟听完没有丝毫诧异,向着周偈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第99章99.身不由己
周偈别了苏晟继续往书房走,刚转过回廊就觉察到锐儿的气息出现在角落的一间房内。周偈不动声色的蹭到门口,先听到了周璠的声音。
“锐儿。”周璠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担忧,“你的伤要不要紧?我去给你叫恂王府的医官吧。”
“多谢公子,不过不用了。”锐儿的声音里则是拒人千里的冷漠,“我这点伤不算什么,暮色比我伤得更重,不敢他能不能挺过来,恂王也不会放过我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周璠急道,“又不是你伤的他。”
“是我把他引到花街的。”
“可你是依父王之命才做的。”
“公子。”锐儿喝道,“不可妄言。”
“我说的是事实!”周璠的语气里有隐忍的恨意,“我其实隐约知道父王的意图,也知道他让你做了什么。父王的意愿我不能违背,我也不敢说父王做的不对。可是,可是他竟然舍了你,我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所以,公子才去了花街?”
“是。”周璠嗫嚅道,“我担心你出事。”
“公子以为凭公子的身手就可以救我脱离险境?”锐儿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激,“花街的九死一生公子也见过了,公子太自以为是了吧?”
“没有!”周璠断然否认,“我很清楚自己的身手。”
“那公子为何还要以身犯险?”锐儿质问道。
“只有我去了才能救你!”周璠急得语气中都带了哭腔,“我不去你就是叛党,洗也洗不清。我去了,你就是救主,父王他总不至于把我也疑为叛党吧?”
沉默出现在了房内,好一会儿后还是周璠的声音先响起。
“锐儿。”周璠的语气里有惴惴不安和小心翼翼,“我知道父王他从未信过你,你也从未真心认过父王做主人,在你心里,只有已去的伯父才值得你敬重。而对阿姊,你也只是在替伯父疼宠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