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受打击跑到镇长身边,“话可不能这样说,镇长,我只是现在不酷而已。”他嚷嚷,“我一直想知道电视上那些没有面目表情的探员是怎么做到,我一直怀疑他们在脸上抹了发胶之类的玩意,可是言峰先生好像没有,太酷了。”后头那句是压低声音靠近镇长耳朵说的,“我喜欢探员搭档剧情,这次这种剧情正在我身边发生,这简直太棒了,哦也~”
镇长的回应是用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把莫可的脑袋抵开。
言峰绮礼默默地走着,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事态发展。
活动地点在镇中心,镇中心的十字街很宽敞,那里如今摆起了台子,扎满了气球,仿佛一点也用不着担心造成车辆的困扰。事实上有开车的人都很识趣地将车子开到了边上。
“被当成道具的怪物吗……”卫宫切嗣低头思索。他也被热情的镇民拉到这儿来了。
“你有查到什么吗。”言峰绮礼站在他旁边。他们与周围热闹欢腾的场景格格不入。
“有。”卫宫切嗣说,“这个小镇虽然偏僻,但不至于地图上都找不到,按理说不应该几十年都没有个外地人来到这里。我查了一下这里的出入记录,发现并不是真的没有外来人,而是外来人无一例外,在准备到却还未到的半路上,失踪了。记录上说这里有本地人离开这个小镇,到外面的世界闯荡,甚至有举家迁徙,但离开的那些人也和外来人一样,打从离开小镇后就再没有任何音讯。”
他俩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
卫宫切嗣接着说:“我昨晚做了个梦,白色的世界,黑色的天空,红色的月亮,空无一人的建筑,以及一个我的白色翻版。”他停下来。
言峰绮礼沉思片刻,道:“你认为这个梦和这个小镇有什么联系吗?我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是吗。”卫宫切嗣有些意外,如果言峰绮礼也有同样的梦,那么他可以联系起来,设想小镇其实是假的,梦境才是真实,他们两个“外来者”闯进了某个虚幻的地方。这样的话,一切的怪异似乎就都说得通了。
也或许“外来者”其实只有他一个,旁边这个家伙也是伪造的。
这样的话,又有地方说不通了,在这样一个平静小镇上再制造一个外来的假圣职者是想怎么样?
作为这次大型宴会的主题,外貌显得比实际年龄至少小上半截的镇长先生站在台上发布演讲。他的讲话很简洁,明了地说了几句想让小镇永远无忧无虑下去。之后是人们合计决定的活动主题,想参加活动的几个几个一组,然后玩“两个人三只脚”之类的游戏,得分最多的有奖励。
虽然外貌上和周围的人很格格不入,但那位镇长却和人们相处地很融洽。从头到尾一点也挑不出哪怕一点顶儿的负面情绪。一个女孩儿忽然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他笑着说了几句,就这么站起来,小姑娘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晃着腿欢快地尖叫。
真是和谐友爱。
“嘿,两位长官怎么不去玩儿?”莫可跑过来。宴会上有许多新鲜美味的食物,莫可嘴里塞着,手上还拿着一根鸡腿,但他穿着服务者的制服。
他一边咀嚼,一边努力找空隙说话,“不过可以理解,没有哪个高智商的探员会高兴做这种弱智的游戏。”他朝不远处的活动中心看了一眼,赶紧移开,“我真希望我们胖胖的斯坦丁先生做这种游戏时能脱掉那身制服,它总是一副被蹂躏地够呛的样子。”
他已经从正面或者侧面表达了很多次对本地警察形象和内在上的不满。
“莫可。”卫宫切嗣叫道。
“在,长官,什么事!”莫可一副“热忱为你解决烦恼”的架势。
“你知道镇长有在黑暗中作画的喜好吗?”
卫宫切嗣仔细盯着,但莫可的表情没什么可疑的。莫可很自然地说:“有,镇长喜欢安静和比较暗淡的环境,他说那能让他感到特别心平气静。大家都觉得镇长非常惹人怜爱,真应该有个特别帅气的男人,或者脾气特别温柔的家庭主妇,把他当小宝贝儿般疼惜。这是那些一点也不温柔的家庭主妇们说的。”
最后一句,他是压低声音凑到卫宫切嗣耳边说的,而后者侧了下身,不希望被他手上的鸡腿碰到。
“莫可,你占据长官们太多时间了。”一个女人说着,朝这边走来。那是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眉眼和嘴唇修饰地恰到好处,将年龄的秘密掩饰地很好。
“祝你们好运,身为难得的两个外来帅哥,艳遇什么的怎么能少。不过放心,她们其实是在物色女婿而不是老公。”
莫可丢下这么两句,跑了。
两个人很晚才得以回到酒店的房间。开一罐啤酒,猛喝,洗澡,然后躺到床上。
“思考一下这个小镇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宫切嗣平躺着,盯着天花板,说,“安详小镇,被镇民视为道具但其实有危险的真实怪物,奇怪的镇长,外来人和要到外面去的人都会失踪,被吃掉的本地人,莫名其妙的梦。”
“怪物攻击你我,却显然对本地人无害,可以看做怪物在镇长的指示下刻意这么做的。”言峰绮礼说,“只咬外人的看门狗。”
“嗯……失踪的那些人似乎是有人刻意在制止外地人进入这个小镇,但是杀从小镇出去的人做什么……”
“抛弃。”
沉默片刻。
“那梦又是怎么一回事。”卫宫切嗣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只有你做梦了,或许那只是个单纯的梦而已。”
卫宫切嗣琢磨了会儿,决定接受这个事实。“好吧。”他说,“抛开梦不谈,我对这里已经有一个大概的想法了。”
“怎么样?”
“那位奇怪的镇长在以偏激的方式守卫这里,妄图来到这里的外来者一律被当做入侵者铲除,而想要离开这里的人则被当成弃子丢掉。他的看门狗只对以上两种人展露尖牙,但在他认可的人面前,是温驯的道具。”卫宫切嗣说着,顿了一下,“但我说不通,赛特没有要离开这里的迹象,为什么却被那样处理了。”
言峰绮礼转身,从平躺改为侧身,看着身边的另一个人。
“也许是那位镇长先生正在执行的某个环节出错了。”他说,“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镇长看我们很不顺眼,但由于为了庆祝他在任二十年而举办的活动的关系,他暂时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