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
“全……听——”
“全听见了。”江澄坐到魏无羡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壶茶,一饮而尽,“你又惹什么事情了?上一次炼阴虎符的烂摊子就给你收拾得就够麻烦了。”
魏无羡默了默,坐回了座位,不肯说话。
“我既然听见了那就不能当成没听见。”江澄俯身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你,给我说明白。”
“连累江家,你难道不怕吗。”魏无羡忽而道,“我记得你很讨厌我惹事。”
“已经惹了。”江澄面色冰冷,“你还是和我说比较好。牵扯到你,江家怎么可能逃得开?”
魏无羡考虑了一会,抬手把江澄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慢慢拉开,道:“好。”
烈酒开坛,聂怀桑很高兴的样子,和他大哥碰了碰酒碗:“大哥,你不在的这些时间里,我有看书的!”
聂明玦把碗中酒一饮而尽,道:“你背给我听听。”
“哦哦哦,”聂怀桑立刻坐正了,把碗筷搁下,清了清嗓子,道,“我就略微只背了些之乎者也。嗯。”
聂明玦道:“你背背看。”
聂怀桑中气十足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聂明玦:“继续。”
聂怀桑:“……”
聂明玦道:“你就学了这一句?”
聂怀桑:“……一、一句还不够吗?”
聂明玦怒道:“来人!拿我刀来!”
聂怀桑吓得要跪:“大大大大大哥啊啊啊啊!”
金光瑶转着手里的一个汤匙玩,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好像大哥今天回来了。”
蓝曦臣道:“是了。”
“怀桑没好好复习功课,验收时估计又会被大哥责骂,岂不是得哭死?”金光瑶眉眼弯弯,“怕不是又要在校练场上罚跪。”
“大概会,”蓝曦臣跟着笑了笑,“这么爱古玩,必须就得赔上膝盖跪得通红。”
金光瑶不再言语,低头抿了一口汤,手指扣着碗边,摩挲着上面不平整的图案。
“所以说,”江澄道,“温常二家,都在修鬼道?”
“对。”
“关于鬼道之事,你不要插手了。”江澄道,“你毕竟是夷陵老祖,他们的目标可能是你。”
“没有办法了。”魏无羡叹气,“已经踏进这趟浑水了。”
江澄叹气:“现在倒知道给莲花坞惹麻烦了。”
“……”
江澄道:“反正躲不过,温晁大婚那天,那就一起去看看。对了,再过几天我就要接任宗主了。”
魏无羡一愣,而后立马笑道:“那以后岂不是要改口喊你江宗主了?”
江澄瞥了他一眼,道了一句“我走了你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少惹麻烦”就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落雪了。
金光瑶在夜里就觉得有些冷,估摸着大概是雪落了,第二日晨起推窗一看,果真是落雪了。窗外庭院古木枯枝上落满薄雪,满眼都是眩目的白。略微有些过分的干净。
冬天终究是来了。
落雪了。
忽而跌入眼底一抹朱红。蓝曦臣提着一盏红灯笼走过侧窗。
他抬首笑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