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三缄其口,最后还是叹气道:“又或者说,这孩子根本就无法出生。命途如此叵测,近段日子若有什么危险的事情,阁下还请不要插手,免得沾染杀气。”
金光瑶的笑微微僵在嘴角,半晌才恢复了原本的神色:“竟是这样,我一定多加小心。那刚刚,道长所说的“最苦求不得“三句话,又是何含义呢?”
白衣道士摇了摇头:“贫道只看到阁下身上背负这三句话,深层含义贫道自然不晓得,只是见阁下身上这几句话着实诡异,不由出声提醒,行事需慎重。”
金光瑶听罢,行礼告辞:“多谢。”
临走前他往道士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那道士仍旧是靠着椅子,缩在角落里睡觉,连桌上的银子都不收到袖中,似乎对钱财没什么兴趣。
金光瑶走出长街,见到了等在尽头的门生,依次和他们打过招呼,便坐进车厢,一路回了蓝府。
第二天临近傍晚时收到了蓝曦臣的家书。是由蓝思追送来的。当是时,金光瑶正坐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见蓝思追拿着信回来,便笑道:“思追一定累了吧,过来坐。”一面收拾好石桌上的棋盘一面笑着接过信封,“一切可还好?损失伤亡如何?”
蓝思追道:“双方损失伤亡对半开。老祖前辈受了很重的伤,却还要死撑着去实施鬼术……我们都有点担心……”
金光瑶点头,慢条斯理拆开信封。
信封上写着“敛芳尊亲启”。
阿瑶吾妻:
见字如唔。
相隔不过两日,却如隔春秋,甚念之。
昨日岐山一战,伤亡对半,正邪不分伯仲。魏公子与温若寒交战负伤,夜半替江晚吟血祭,失血过多,至今昏迷,良医亦束手无策。
战中所见温家血尸,尽皆漳华山、凤鸣山及岐山与温晁等人对峙时所见鬼怪,不足为奇,只是难缠。
兰陵牡丹再过一日该送至蓝府,虽未盛放,却该是郁郁葱葱,新叶盎然。
另,近来温差颇大,切忌受凉。
军务繁多,不得闲暇,忙里偷闲写书一封。
帐外风声传兵刃,心在云深念故人。
心有千言,落笔只字。
涣
谨书
金光瑶看完,把信仔仔细细珍而重之折叠好了塞回信封里,看向蓝思追,轻声问道:“你有空等我回复一封么?”
蓝思追道:“可以的,请您尽快。”
金光瑶点头。
铺纸磨墨,挽袖提笔,当真如蓝曦臣家书中所说,心有千言,落笔只字。
他找出一个信封。泽芜君亲启。
曦臣吾夫:
见字如唔。
近来神思安稳,京都虽昼暖夜寒,但无甚不适,大可放心。
兰陵牡丹自当悉心照料;江家重建事宜亦已破土动工;昨日访聂府,清心音已奏,赤锋尊戾气暂压。家事无需劳君牵挂,一切有我。
信言魏公子昏迷不醒,此实为燃眉之急,眼下需尽快寻得医者妙手回春。
另,目前所遇鬼怪血尸皆不面生,然尽难缠嗜血好斗,万不可掉以轻心。
愿君多珍重,待战息君归,还与同游长街,折花赏园囿。
瑶
谨书
金光瑶写完信,把纸折好塞进信封里封口,仔仔细细交托给了蓝思追,微笑道:“辛苦了。作战时一定要小心些,实在打不过不要硬拼。”
蓝思追笑道:“好的,多谢夫人关心。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