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样指责过爸妈。
他们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我与爸妈开始了漫长的对峙。我们像是两个阵营的士兵,在沉默中对抗和叫嚣。
最后是爸妈比我先心软,这让我更有了发泄的底气。他们试图做些什么缓解我的不适,我痛苦的双手抱头,甩开了爸妈扶过来的手。
“我本来就不该结婚。我不想结婚的,是你们非要让我找个alpha结婚的!”后颈的腺体越来越疼,越来越烫。我开始浑身冒汗。我看到我妈的嘴巴张了张,立即对她说:“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撑到现在太累了…”
门口有个人影闪动。
“你这是不准备跟娄明过了?!”我妈掉了眼泪,捶着我的腿哭着说:“你一个人怎么过?你还有病,怎么离的开alpha?”
我怔怔地看着那个人影,喃喃道:“别问我,我…不知道,或许,分开是最好的。总比搞到最后两个人都疲惫要强。或许,我应该去找个信息素同样有问题的alpha…”
162.
娄明来了。
娄明一脚跨进门的时候,我想,这个病房还真是热闹。
三方皆齐,前赴后继,像是要赶着开会。
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到我头晕脑胀的想吐。
爸妈此时一见娄明就像耗子见到猫,一下子站起来,巴巴地看着娄明,连平日里的热络都忘了摆出来。
“爸妈,让肖意休息吧。”娄明几乎在我妈开口的同时下了逐客令。
大概娄明是想单独找我谈,至少会质问我怎么回事。我闭目养息,准备储蓄精力,好回答娄明的提问。
可娄明从送走爸妈,就打来了水,又应护士的要求去缴了费。
他一直都是沉默的。
我昏昏欲睡。我希望娄明能在我彻底昏睡前结束即将到来的谈话。
“你都知道了?”我斟酌着开口。
“嗯。”
“你是怎么想的?”我只能微微坐起欠身才能看到娄明。
“我刚才听到你的话了。”娄明站离我还是有点远,模糊间能看到他和高北遇一样,架起胳膊抱在胸前,“肖意,你是想要跟我分开?”
娄明的声音低沉又压抑,却让我清醒了一些。
我想要心安理得的过完人生,可从查出这个病起,我就注定不能再与娄明平起平坐。
现在诚惶诚恐想要努力讨好的是我爸妈。隐约中仿佛看到了将来卑躬屈膝的自己。我不想与娄明的感情一边愈陷愈深,一边又要把愧疚和自责无限放大…带着镣铐还能跳舞吗?
我的自尊、我秉持的观念和我受的教育都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的刚软下去的保护茧壳比以前又硬了一分。
积极的想,娄明或许不会轻易的扔下我。但他很可能只是想到了眼前。
他不明白,孩子的问题无疑会是我们婚姻中一个深扎心底又不可言说的痛苦的刺。我做不到无视这个问题。因为会有家庭的压力,社会的压力,四面八方的压力…不断地提醒着我们。在将来任何的时间、任何的点,这个问题都有可能钻透心脏,最终成为密密麻麻的根系,织成一张大网,让我和娄明在这段关系中不能呼吸。
……
我痛苦地闭上眼,尽力让声音维持平稳。
“是。”
咣的一声,门被娄明关死了。娄明沉闷的军靴声音由远及近。
就算打着点滴,我也能感受到他近乎疯狂的信息素。看吧,作为一个信息素异常的omega,连自己alpha的信息素我也会难受的头痛欲裂。
娄明抓起我的手,死死的攥着,我吃痛到不得不睁开眼。
“不,肖意,我不同意。”
第三十六章
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