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画风过于活泼,以至于喻文州片刻间就没在意他的性别和发情期这类不太上台面的事,礼尚往来地交换了联系方式,聊了些业内现状。
由于黄少天是跑药品前线的,所以话题撒得宽广,谈话气氛愉快。
晚上年会饭局,正好两家公司坐在一桌,距离又拉近了些。
直到黄少天席间喝了很多酒,喻文州再次浮现出些许微妙的担心,他的担心是属于不足与外人道非常私人的因素,然而又再次证明很是多余。
黄少天饮酒像喝水一样,除了耳朵通红,没有其他外征表现,眼睛格外清亮。
就是更爱笑了些,会让人心情不错的那种。
第二次是业务合作,表面上普通的订单招标,背地里却有其他门道。
黄少天和他一见面十分热情,蹦到喻文州跟前和他嘀咕:“卧槽,你早上没来不知道,他们三家乙方斗得差点在桌上打起来。”然后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
喻文州觉得以他的天赋应该去演戏。
不过他们两方都不在那次合作的漩涡中心,属于渔翁得利的立场,插科打诨是假,免费看热闹是真。
开了几天招标会,一群人在城外农家乐同吃同住,算是加深了认识。
夜城这趟其实是项体力活计,原本说987司同行前去跑腿的小伙子叫李远,临时改了黄少天。
一是缅龟龟板这东西比较贵,二是掺和进王杰希的公司,怕李远搞不定。
喻文州对黄少天的认识只是停留在“这细仔人不错”的阶段,他愿意和爽快的人成为朋友,性别并不重要。
却万万没想到,边城一场大雨,视野迷蒙,他就把黄少天给娶了。
回广州的一路上,喻文州没有真的睡死过去,坐在后座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黄少天冒出来的头发随着道路的波折窸窣摇晃,像是放在副驾上的一棵盆栽。
命运这件事十分奇妙,比认知荒诞,也比想象平静。
想到这段关系如果将持续一年,喻文州整个人还是充满叹息,打算着回去之后自己还是应该找时间把伪身份证明办下来,等事情办妥黄少天想必也不会太有意见。
他们路过昆明风平浪静地住了一晚上,黄少天并无避讳,任何话题都能接得滔滔不绝。
晚上三个人还打了一个多小时牌,喻文州赢了些小钱,请两人吃了宵夜。
次日,王杰希因为在云南有其他事,在手续单上签完字就走了。
喻文州把租来的越野车还回车行,和黄少天一道飞回了广州。
王杰希一走,黄少天反而不太说话了。先是把药材办保险从特殊邮局寄回去,到机场一路沉默。
飞机上他挂着样式夸张的耳机靠在座位上睡觉,还从包里摸出一张眼罩,上面有一双翻开的卡通白眼。
过了不多时,黄少天醒过来问空乘要了杯开水。
气流颠簸,他含下一口水,捂着嘴咳嗽。
喻文州知道,因为飞机上不能吸烟,所以黄少天应该是用了点药,但他不想不会也不可能去拆穿,只是觉得黄少天这些小动作很有意思。
喻文州在飞机上反而没睡,他昨晚上补觉补得充足,打开平板电脑看了一会儿刑侦剧。
忽然,黄少天细长的手指伸过来,嗒嗒敲在屏幕上:“我看过,这个人是凶手。”
喻文州没生气,只是抬起眼睛笑了笑,顿了两秒说:“我知道。”
黄少天哼了两声,拉下眼罩,把白眼冲着他。
机窗外晴空万里,只有光明。
第七章
喻文州回到广州后度过了比较平静的几个星期。
他联系熟人伪造身份证明,对方当然很吃惊,问他要做什么。性别造假这种事一旦被查到,轻的罚款罚上天,重的可能要蹲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