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之后的晚上和周末我都在家。”
黄少天坐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喻文州的第二条信息接着传过来:“我后天去趟987司,把钥匙先给你,以免我临时有事不在家。你来之前提前告知,如果有时间我会尽量帮忙。”
黄少天手指飞快,连打了五个“不用帮忙”。他又发了一条语音:“我东西很少,自己搞得定,嗯……周六过来吧,大概,周六下午。”
黄少天迅速下决定也是出于对形势的判断。
原本,办理合户就是规避被社委会抓把柄的必要解决途径,不论两人是否住在一起都是要办的。然而合户之后他的住房信息上了房管所的系统,作为一个身份证上盖过戳的O,独居一事不一定绕得过社委会,再想买房,手续比较困难。倒是可以让他上面有人的老板帮忙解决一下,但结婚的事又难免漏黄。
和喻文州同居反而成了最方便的一种结果。
何况他不讨厌喻文州,喻文州除了偶尔水星下凡略显陡峭,各方面来讲也算是好人。
只是发情期前后也许会有些麻烦,不过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黄少天磨蹭了一会儿,跳下床开始一点点收拾东西,又意识到心里的那点不对劲,大概是不愿意自己这边显得很急迫似的。
明明大家都是迫于无奈,开口的还是喻文州。
黄少天父母早年做个体经营,存够了养老钱六十岁不到就想休息,又说不喜欢大城市的空气,从广州搬到了河源。
原本在广州的房子太大,黄少天一个人住着收拾起来费劲,换了套小户型。
换房那年,他把大部分有用没用的东西都拖到河源,他的两间屋收拾出来,需要带走的确实也没多少东西。
家具家电黄少天懒得动,考虑了一秒是否在楼下房产中介挂个租房的牌子,但极快地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他不会在喻文州家里长住,况且到了发情期他也需要回到自己的地方。
黄少天绝对相信自己的自理能力,和一个alpha同居并不可怕,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发情期间的风险。
喻文州不像可以随便玩玩的人,他们两人已经犯了个错误,不让它的影响扩大是理所应当。
在黄少天心里,这权宜之计就是几个月的事。他常在外东奔西跑,落家的日子也不多,有时一出去就是二十多天。
石火光阴,瞬息之间,总是很容易就过去的。
乔迁顺当,黄少天带的那点东西都用不着汽车后备箱,提了个大包就过去了。
喻文州家里装潢考究,上有吊顶下铺地毯。三居室的房间住两个人毫无问题,客房收拾得十分整洁,还给窗台上放了一排天竺葵,太过小清新,把黄少天给怵了一下。
喻文州说:“你打电话都说到门口了,今天我有空,提早说就去接你了。”
黄少天挥手:“都说不用了,就这么一点点。我就觉得吧,你这地方太干净了,我有点压力,要折腾乱了,我关上门你就全当不知道。”
喻文州笑了笑:“好。”
黄少天刷唰啦拉开提包,风风火火地往外掏东西。
“要帮忙吗?”喻文州撑着门框望着他。
“不用,喻总你完全——完全不用管我,你等会儿出门吗?我想叫个外卖,你们这儿附近有家烧腊好吃,我之前去过好几次。”黄少天手上动作停了停。
喻文州了然地说:“我知道,我去叫来吧。”说完移步走开了。
黄少天从半途捂住的包里掏出两样东西。
一是一只硬牛皮纸的盒子,里面放着他各式各样救命的抑制药物,液态,胶囊,注射,烤烟,日常调理的中药药丸和偶尔会用到的喷雾。
黄少天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想找个地方把药藏起来。他当然不想喻文州看到这个,就算喻文州不会进客房一步,看这三居室的房子想必也是定期有钟点工来做清洁的,被人发现总归不会太好看。
最后塞到床头柜下面,柜子上挂着一把带钥匙的小锁,黄少天稍微锁了一下,把钥匙扔进上方抽屉里。
另一样东西是一块数字表牌,在家收拾的时候从他床底下扒拉出来的。
以前有家医研机构做药物反应测试时间用的,黄少天当初收破烂一样捡回家,也只作个纪念品。
来之前意外把它翻出来,福灵心至地发觉出一点作用。
黄少天住进南屿小区这天,距离他和喻文州误打误撞登记结婚一周年,正好还有30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