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回来。”
“知道了啰嗦。”
“你刚才又不应话。”说着在姜海诺身上亲了一口,“啵”的好大一声。
“不如你后天不要上班……”
“别发傻……最近忙到要死,有个变态到处斩警察老婆,不知道上一辈子是不是被个坐警察局的抢了自己的妻子……”
“小心一点……”
周景深好久没出声。
“咦?睡了?……混蛋不要压着我睡。”
“我等你……明天晚上……”半晌男人冒出一句。
“好啦……烦不烦,我会回来。”姜海诺听到男人语调里的沉寂,知道他有着重重的担心消散不去。
他想了想说,“谁要阻止我回来,就先赏他两巴掌,然后下勾拳磕他脑袋冒星,再踢他□!”
“如果是女的呢?”
“嗯……没想过……”
“一脑子的男人。”
某人被重捶落地的声音。
穿过乱闪一通的警车,姜海诺越过马路。他用手紧揪着风中散开的衣襟,抵挡街道上旋来的寒风。
他想起去年的情景。那个夜里的他在阻塞不动的车流中看着出租车司机一边连吐粗话一边在车窗上敲敲打打。最后他看了看表,扔下车钱,打开车门。
奔跑在寒夜中。
那天下着雨。雨丝钻进脖子,他冷的哆嗦,还直打喷嚏。
好冷……
包裹在重重衣物下的身躯每一寸都在渴望着温暖,渴望着那独一无二的双手,胸膛,热唇……
不要……
不要像去年那样……不要,再让他……
抓出钥匙,粗暴地打开铁门,沉重的身子跳跃在楼道之中,然后他到达了。
打开门,没有开灯。他看见桌子上并排的十余罐啤酒映着淡淡的月光。这人啊……每次为自己庆祝生日就只会买酒回来喝,且不是什么特好的东西,酒精含量也少的可怜。姜海诺苦笑。
他适应了黑暗的眼帮助他探索着走向了桌子,然后他看见周景深衣衫未褪地扒在冰冷的沙发上,一手垂地,地上一罐撒了一地的酒瓶无助地翻倒。姜海诺弯着腰跪在沙发前僵冻的地板上,呼吸困难。
周景深已经睡了,有着深陷的皱纹,在梦中也不得舒心。他不想看见。
银光泻了一屋,却叹息着及不了被暗影所迷陷的一对恋人。
姜海诺捡起落地的易拉罐,凑到唇边饮尽最后一滴,爱人唇际的温度残余,他尽可能地自罐沿汲取,如获救赎。
滴……
眼泪却滴进了罐子里。
走到这步,有谁错了吗?
还是,连可以怪罪发泄的理由也没有?
自己不是不想守在一起,不是想连简单的生日也不能一起度过。但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负得起自己的责任就一定会有所牺牲吧。
事情难道就真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那年两人刚同居,早上总是同时同刻起床。两个大男人挤在洗脸盘前刷牙天天如是。周景深睡意尚浓,眼睑半开,头发乱翘,口角余涎。姜海诺手痒就用牙刷戳他鼓鼓的颊帮。
他一直致力于引诱周景深在刷牙时开口说话。那男人坚持认为满嘴泡沫地说话实在有违美学,惊人的固执使姜海诺一直久攻不下。
一日他心情大爽,内心激奋,也不顾两人皆在刷牙,双眼发光就像饿狼一只扑上去狠狠吻入周景深。齿舌交战,泡沫四溢,极尽缠绵之事,事毕,两人一嘴狼狈。
“恶心……”那是周景深第一句开口说的话。姜海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