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看到什麽事也不知道的昔照,觉得他真的好幸福。倘若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如他般绽放最美的笑容呢?
“怎麽会这样子的?”怀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一双眼睛看著萧怀民。
我问道:“你说的师父就是这幅画的作者云殊吗?”
他回过神说道:“是的。他就是我的师父。”
怀琴大喊了一声:“不会吧?我还以为……”
“他不是一位姑娘吗?”毕竟云殊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个姑娘的名字,我怎麽也无法联系到他是个男儿身。
怀民轻声说道:“不是。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昵称而已。”
“那他全名叫什麽?”
萧怀民说道:“江韵书。”
我全身一抖,怔怔的盯著萧怀民,他刚刚说的真的是江韵书?我又重复问他了一遍,得到的答案还是江韵书三个字。萧怀民不解的问道:“你认识他?”我赶紧的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我和怀琴从小就在映月楼里面生活,怎麽会认识大名鼎鼎的江韵书呢?我只不过是想起丰逸文书房中的一幅丹青,也是他作的而已。”
“他竟然还留著师父的画?”
昔照问道:“他和二王爷是什麽关系?”
“我师父是个很厉害的人,他除了是我的师父之外,还是其他皇子们的师父。”
我微微一凛,没想到我爹竟然是个这麽厉害的人。难怪他从不在家。原来他是个大官。可是这麽有才华的人,怎麽会被人害死的?害死他的又是谁?
我问:“你知道他是被何人所害?”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场风波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当时有两股势力都在争夺太子之位。”我插口说道:“是丰逸文,对吧!”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他诧异的说道:“你怎麽会知道?”真的是他吗?真的是丰逸文杀了我父亲吗?我轻轻的咬著下唇,忍著悲伤,淡淡的说:“我猜的。”
“隐月,你是怎麽猜的?”怀琴也不禁问了一句。
我深呼吸一口凉气说:“你是太子那边的人,对吧?”他吃惊的瞅著我,点了点头。我又继续的说下去:“你想为你的师父报仇,所以你就会站在太子的一边。”怀琴震惊的问道:“哥,隐月说的是真的吗?”
“怀琴……”怀民叹了一声气,看著我问道:“你还知道些什麽?”
我继续说:“我无意中知道你被别人陷害的事是丰逸文所做的。知道丰逸文不喜欢你,怕你会查到你师父的死因,你会来报仇。所以他才污蔑你,把你打入牢房,好让你放弃追查当年的往事。而且那时能和太子抗衡的只有丰逸文,所以我猜你一定会想到你师父的死和丰逸文有莫大的关系,是不是?”
“隐月,你说得对,我确实是这样想过。可是直到如今,我仍然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当年是丰逸文杀害师父的。”
“假如他真的是凶手,你会怎麽办?”这句话问的是萧怀民,还是我自己呢?倘若丰逸文真的是凶手,那我该如何面对他?他不仅仅杀害了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娘亲以及扬州的那场大火。我该怎麽办?
难道要我亲手杀了你,以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萧怀民狠狠的说道:“我会杀了他!”
你会杀了他,那我呢?
我该怎麽做??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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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相思醉
离开了竹砚居之後,我与昔照又走回了福永街。抬头看著络绎不绝从我身旁经过的行人,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四处张望,忽然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连陪在我身边的昔照也消失不见。偌大的一条繁荣的商业街怎麽一下子变得人影无踪,鸦雀无声。我的心猛然一提,不禁著急起来。我边跑边大声呼喊,却没有人回应。我越走越远,却找不到来时的路。
路越走越远,我却忘记回去的路。
跑著跑著,感觉身後似乎有什麽东西紧跟著我。我回身一看,只见漆黑一片。刚刚途径的小楼房也逐渐沈入黑暗之中。我轻轻的踏出脚尖,还没触及,路面骤然脱落,一块一块的石砖坠入无底的深渊。
我惊慌失措的大喊,回应我的只是反弹回来自己的回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哀绝。我捂著双耳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祈求有个人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拉我一把。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我惊喜的望著声源的方向。会是什麽人来救我呢?救我的他是个什麽样的人?
可是当他走到我身边,微微弯下腰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我猛然的抬起头,只见他白皙的脸上也有一道鲜明的血迹,如刀割般的划痕。他微微张开嘴,嘴角突然溢出一丝鲜血,滴落在我的手背上。炙热的温度令我揪心一惊。低头一看,立即找东西擦掉手上的血迹。可是找了很久,依然找不到一块手帕。於是,我用衣服擦。使劲的擦了许久,血迹仍然顽固的逗留在我的手上,还变得越来越大的一块。甚至还染红了我的双眼。
“你……”我准备开口,他却弯下身正用一种熟悉的眼神看著我。悲痛的目光如利刃般刺痛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使我动弹不得。虽然心里极为害怕,但不得不去面对。我抬眼看著他,只见他哀伤的瞅著我。
“你是谁?为什麽要这样看著我?”我鼓起了勇气去问他,他一言不发,反而用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脸蛋。我微微一怔,立即别过头。他收回了手,悻悻然站了起来。然後往後一转,逐渐了沈没了黑暗。我伸出手一抓,却什麽也没有捉到。我往他离去时的方向大喊,“你是谁?你是谁?……”得到的依然是自己的回音。
你究竟是什麽人?
“哥哥,你怎麽啦?”忽然听到昔照著急的呼唤,我回过神来,低头看著身旁的昔照。他还在我的身边,四周还是人来人往。刚刚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梦。既然是一个梦,为什麽我会如此的害怕?我低头瞅著我的双手,还微微地颤抖。
“哥哥,刚刚你在想什麽?我叫了你很久,你都不回我。”昔照担心的看著我。我抽搐的笑了笑,以此化解了他心中的忧愁。我淡淡地说:“没什麽。”他不相信的看著我:“哥哥,从你和怀琴姐他哥说起话来,你整个人都变了。你究竟和怀琴姐他哥说的那个什麽江什麽来著是什麽关系?我不会相信你刚才说的话。既然你不认识他,为什麽还要问他呢?哥哥,告诉我真相好吗?”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