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逸文说道:“对!我今天的要事就是非得把你那个灯笼拿到手!”丰逸宁无奈的叹了一声气,对天长啸:“看来我这个灯笼保不住了!”然後他求救般的看著我:“江公子,你就帮我和二哥说一声,让他别抢我的灯笼,好吗?”我笑了笑说道:“那个百年朝凤灯笼我也挺喜欢的,不如我也参加玩一玩?”
丰逸宁两眼发光的建议道:“江公子,不如我送你一盏其他的给你好吗?”我和丰逸文异口同声的说道:“为什麽?”他支支吾吾地半许,仍然不说,於是我就拉著丰逸文的说向前走说道:“八王爷,你的灯笼就是我的了!”丰逸宁无奈地说道:“你们喜欢就拿去,反正她不一定会来!”
“她是谁?”
丰逸宁羞赧的说道:“一个朋友而已。”看来并不是朋友这麽简单,很有可能是红粉知己。丰逸文说道:“好吧,你那个灯笼我就不要,我就要第二个梨花溶月那个。”丰逸宁惊异地看著我俩,不敢置信的说道:“真的?”丰逸文呵呵的说道:“二哥说的话有哪次不当真!况且我本来就想要那个。”丰逸宁笑脸逐开的说道:“谢谢二哥。”
丰逸文扬手说:“不用谢我,你要谢就谢隐月吧!”丰逸宁转过头感激的说道:“谢谢江公子。”我笑了笑道:“我又没做什麽,谢我干嘛呢?”丰逸文柔情的看著我说道:“梨花嘛,你喜欢的花我当然记得。”我脸一红,把头往远处看。忽然看到了一身桃红的怀琴。只见她怒气匆匆地走了过来,丰逸宁回过头说道:“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然後乐呵呵的离开。
丰逸文说道:“来,隐月,我给你赢得那个灯笼。”边说还边拉著我的手走去。他走到人群之中,靠在小灯笼旁边,一手解开细线,一手拿出那张卷著的小纸。一言决别人当去,敢将此头作倒悬。丰逸文瞄了一眼,笑了笑说道:“这个字是互相的互。”刚说完,灯笼後方的小厮恭贺的说道:“恭喜这位爷,猜对了。”然後他递给丰逸文刚刚那盏灯笼。小厮又继续说道:“只要凑够了这些灯笼,就可以有机会换取那盏百年朝凤。”丰逸文接了过去,笑道:“谢谢。”
说完之後,我俩又走到了前方,又解开上面的小线。折柳遂成三叠曲,清流映带四围山。丰逸文轻声的说道:“这个字是淄博的淄。”
一个又一个的灯谜都被他一一解开。丰逸文确实很厉害,难怪他的八弟也哀求他别参加。这样一个人,怎麽会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呢?想想也没有可能。
丰逸文低头瞅著手里几十盏小灯笼笑道:“隐月,我还差一个灯谜,就可以得到那个梨花溶月灯笼。你帮我拿一下,我把最後一盏要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於是我望著他远去的背影,似乎那麽近又那麽远。
我低头再看看手中几十个小灯笼,一个一个都是丰逸文用心得来的。为了我,他才去猜灯谜。这样温柔的他,怎麽会是凶手呢?我看那个凶手就是那个陈远深,毕竟是我亲眼看到他放的一把火。
等了好一会,终於看到丰逸文拿著个小灯笼回来。我准备向前走,却忽然被人用东西从我身後猛打了我一下。眼睛越来越模糊,我伸出手向前抓,可是我什麽也抓不到。最後眼一黑,手一松,整个人就倒在地上。
作家的话:
这一章是转折~
☆、第六十一章陈远深
这是什麽地方?
睁眼一看,只见刚才热闹非凡的东大街一下子消失不见。四周变得漆黑一片,巷口楼空,巷尾无影,连点烛火也丝毫不见。围在两排的猜灯谜的人龙不知道去了哪里,连挂在枫树上的红色小灯笼也一同消失了。这是怎麽了?怎麽一下子都变得荒芜起来?我赶紧的抬起头环顾四周,只见青瓦灰墙,柳绿桃红。微微一凛,这里并不是长安的东大街,也不是金陵的秦淮河。这究竟是什麽地方?
还有我怎麽会在这里?我不是等著丰逸文给我赢那个梨花溶月的灯笼吗?说起灯笼,我忽然想起丰逸文给我的那十来盏小灯笼。低头一看,只见双手空无一物。我的灯笼呢,丰逸文给我的灯笼呢?去了哪里?
他们都去了哪里?
霍然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仍旧是黑乎乎的一片。迈起脚步,走过一幢幢民房,经过一间间楼阁,穿过一个个街尾巷口,依然一个人也没有。我边走边大声的呼喊:“有人吗,有人吗?……”没有人回应,回答我的声音也只不过是反弹回来的自己回声罢了。我听著自己的回声,感觉悲绝苍凉。我微微一怔,立即停下往前走的脚步。我怎麽会发出如此悲痛欲绝的声音呢,是不是我听错了。於是,我又喊了一声。结果又一次的证明,我的耳朵确实没有问题。我的声音确实悲凉如冰。
当我准备失去希望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人穿著如雪般的衣服站在桥上。他轻轻的抬起头,深深的凝望远方,似乎在看什麽似的。我赶紧的跑了过去,走到桥头的时候,我的脚突然痉挛,整个人跌倒在冰凉的地上,无法再向前走一步。他似乎发现了我,转过了身,微笑的看著我。我伸出双手,嘶哑的喊道:“救我,救我……”他摇了摇头,脸上如旧,依然是微笑的看著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感觉到他和我应该差不多高。我依然大声的唤著他,他的嘴瓣轻轻动了一两下,似乎在和我说话。可是这里的风太大,我什麽也听不见。他摆了摆手,然後微笑的和我道别之後,就转身离去。
“别走,别走……”他白衣飘飘的消失在桥尾。
他走了,任凭我怎麽哀求他却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又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爷,他还没有醒。”
朦朦胧胧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我身旁说话。可是我的头好痛好晕,眼睛即使怎麽用力也睁不起来。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好像在说我,说我怎麽还不醒来。难道我还身处梦境之中?可是不可能,我怎麽会做梦呢!
我明明和丰逸文在一起过秋夕节呢!
就在我思考之中,忽然一盆冰凉的水从头到脚的浇在我的身上。我猛地撑开沈重的眼皮,眼前一亮,看到的人竟然是衣著端正的陈远深,还有站在他身旁四五个衣著打扮整洁身材魁梧的男子。这是怎麽啦?我怎麽会在这里?东大街呢?丰逸文他呢,人都去了哪里?只见他们一看到我睁开双眼,就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直愣愣的盯著我看。其中有一个人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用著淫秽的眼光瞅著我看。看得我全身著抖索,连牙也不禁打起颤来。
一个身穿棕色上衣的男子,恭敬有礼地和陈远深说道:“爷,他醒了。”陈远深点了点头,轻轻的扬起了手说道:“恩,你们先下去,我有点事要问他。”刚说完,他身旁的仆人应了一声立即的走了出去,连门也顺手的关上。
陈远深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我的双手反绑在身後。无论我怎麽拼命地挣扎,绑著我手脚的绳子依然没有丝毫磨损,也没有一点想松开的样子,甚至还有越来越紧的趋向。陈远深轻声的说道:“放弃吧!别做无谓的挣扎。”我抬起头看著神色淡然的他,大声地喊道:“你这是做什麽?你为什麽要绑著我,还有这里是什麽地方?”陈远深的双手环放在身後,边走边打量四周。
屋梁尘飞,蜘蛛筑巢。茅草成堆,桌椅破败。
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
陈远深回转身,走到我的跟前蹲了下来。他眼神严厉,如寒冬的冷风刺骨的袭来。他正色的说道:“听说你叫做江隐月,是吗?”我的心猛然一跳,满脸惊愕的看著他。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麽知道的,是丰逸文告诉他的吗?还是……他见我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豁然的笑道:“看来我没有说错,怎麽啦?用这样的眼光看著我,想把我吃掉?”
我定睛的看著他,只见他两眼一眯,嘴角轻轻上扬,正邪邪的笑著。虽然我知道他是谁,但是现下的状况,我不得不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口吻说道:“你是谁?为什麽要绑著我?”他轻轻的歪著头,用一种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反问:“怎麽啦?不认识我?难道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难道他知道?
既然他都知道,我又何必再装模作样下去。我一扫刚才惊讶不已的神情,冷冷地说:“陈大人,你贵人事忙,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呢?”陈远深突然眼神一紧,嘴角上扬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在屋後偷听的人不是你,怎麽啦?听到之後,是不是想杀了我,好为你全家报仇?”
我全身一颤,如秋风中的落叶刷刷而抖。他竟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麽丰逸文他呢,是不是也知道我是江韵书的儿子呢?还有昔照、霜华,你也是不是知道了他们其中一个是我的亲生的弟弟呢?
“怎麽不说话啦?”
我冷冷的看著他说:“你想要我说什麽,说要杀了你好为我在天之灵的双亲报仇吗?”他忽然站了起来,继续斜歪著头,用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盯著我,沈著气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低头瞅著自己满身绳索,冷笑道:“我现在是俎上之鱼,我想杀你比登天还要难。你说吧,你捉我来究竟是为了什麽,不可能是怕我会上门找你报仇,所以你才先下手为强,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知道我是什麽人?我就是杀你父亲的凶手,还有你的娘亲也是死在我的刀下。别忘记,十年前扬州那场熊熊大火也是我亲手所放的。告诉你,江隐月,你和你爹江韵书一样,都看错了我。你们都觉得我是个真君子,但我却是个真小人,不是你们眼中什麽狗屁君子。”他衣袖一挥,厉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