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提起要她吃药的,等到她真要吃的时候,他又一次一次制止。什么“对身体不好”,什么“好好考虑一下”,什么“你还是别吃了”……她终于忍不住,瞪他一眼:“谢意深,你如今怎么这么墨迹了?”
他就被她气到了,甩手不再理她。
直到上了飞机,他仍旧不肯理她,只顾自看他的杂志。她坐在里面觉得既憋闷,又无处排解。
不一会儿,她一双小手溜了过去,捏了他桌上的一本杂志就要抻走,可是谢意深眼皮都没抬一下,她觉得无趣,冲他喊:“谢意深,我在偷你东西,你看不到吗?”
他侧了一下身子,将头偏向另一边,就是不理她。
她鼓足了勇气:“喂!谢意深,你让开行不行,我要出去!”
可那厮就像是失去听觉一般,仍是以那个动作歪在那里,当她如空气一般。她终于气不过了,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杂志:“诶诶,你听到我说话没有,聋了你?”
他终于开口了,然,还是那副别人欠他钱的表情以及语气:“我不会笑你没坐过头等舱,不过你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晚照低下头,确实……头等舱的位子很宽敞,她想过去也不必非要他让开,但是,他的态度未免也太差了点吧!
就算她对不起他,强了他,可是要死要活说要让她负责的可是他啊!
她无力地坐正了身子,想不透为什么他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失去了贞操而内分/泌失调,进而引发了情绪波动?
真令人费解!
这时飞机遇到一股气流,在空中一个颠簸,她身体往前一涌,突然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谢意深察觉她的异样,身体靠过来,手臂将她圈住,只问:“怎么了?”
她抬起头,眼睛眨巴几下,摇摇头说没事儿。
他蹙起眉,仿佛是训斥:“告诉你了,药不能乱吃,如果有什么副作用,也是你活该!”
要么不理人,要么就是骂人,她也不禁有气,扭身挣开他的手臂:“提议的人是你,凭什么骂我?”
“但是你是决定者!”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原来,他这一半天就是在别扭这件事么?晚照忽而觉得心口处暖了起来,咽了咽口水,拾起他的杂志,弯起唇角假意阅读:“那个,我要看书了,你别打扰我。”
他哼她一声,手掌摊开,道:“还给我。”
“小气!”她啐他一声,“你想看,我也想看,既然这样,我念给你听好了。”
谢意深挑起眉毛,觉得好笑:“晚晚,你确定?”
她重重点头,再看向杂志,瞬间傻眼了——这密密麻麻,乌黑一片,拐着弯儿,扭成“十八街麻花”的不正是她最痛恨的英文嘛!
她干笑两声,清了清嗓子:“算了,我还是给你讲个笑话吧,听了这个笑话,我保证你再也不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谢意深别她一眼,又是请君自便的模样。她便开始了:“这其实是个真实的故事,我的大学同学李雷,你知道李雷吧,小学课本里那个‘hi,lilei’,就是他。他可厉害了哦,四六级,商务英语,gre,全都过了哦,然后就出国去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李雷,将车子开进了山沟里,他怕啊,心想会不会死掉啊,这荒山野岭的,谢意深,你说他怕不怕?”
他没理她,她只好继续:“李雷就喊啊‘help’‘help’,就是救命的意思,这时候上面有人来了,就冲下面喊‘hoe,thank/you;and/you?’哈哈,你猜这么着,李雷他死在那了……哈哈!”
谢意深无奈似的从她手里夺回杂志,甚至还将她抓过的地方抚平了几下,这动作简直就是在嫌弃她,侮辱她。
“你认真听了没,谢意深,这种东西看多了会把脑子看傻的。”她挠了挠头,“难道,你真的失调成了这个样子?”
他这才看向她,似乎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失调?”
她好心解释:“昨天啊,不是那个么,我想你肯定……反正就是内分/泌失调,难道不是么,不然你干嘛一副别人欠你几百万的表情?”她越来越激动,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嗤笑一声:“你本来就欠我一百万,所以我的态度丝毫没有问题。”
她彻底挫败,将头一甩,不再说话。
半响,谢意深才朝她靠近,低低的声音扑到她耳边:“晚晚,刚才你说的那个,李雷,他为什么会死在那儿?”
晚照:“……”
※※※
谢意深是个大变态!死变态!烂变态!
可是晚照也就只能在心里骂个痛快。她还以为他不懂,一点一点解释给他听,从小学英语第一课,讲到李雷同学坠入山谷死亡,就是要向他证明一点:英语是不能这么学的啊,傻孩子!可是他只是嗤笑加嘲笑,将她搂过去问:“我告诉你,李雷为什么会死在那儿,因为他是你的男同学。”
她错愕:“这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将杂志合上了:“有没有关系,就看我怎么理解了。”
她恨恨瞪他一眼,开始闭眼假寐,不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到了a市的时候,已经将近12点,晚照下了飞机就说肚子饿,谢意深只是笑了一下,说:“这样啊,飞机有供应午餐,不过你睡得正熟,我没舍得叫醒你。”
他说的情意绵绵,她却听得握紧了拳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午餐……”
谢意深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晚晚,你该减肥了。”
她呜呼哀哉一声,偏偏身体行动不便,只能被某人扣在怀里,搂出了航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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