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_(全职同人)[全职周叶]生花(ABO)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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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2 / 2)

Alpha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扶住身边墙壁,不由担忧起小旅馆的砖瓦能扛过几次这样的摧残。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他出了机场,马路上人和车混成一团,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嚎,更多人惊恐而绝望地望着天际——那里被钢筋铁泥划成了一个个小格子,现在支撑起这座城市的水泥森林已经成了无数梦魇的源头。

平心而论,Y市虽然距离X市仅两百多公里,但两地灾情根本无法比较:Y市是现代化的大都市,基础设施完备,医疗资源充足,最重要的是楼房普遍建于新纪元之后,抗震能力优越。而X市只是一个发展滞后的三四线小城,房屋中有很多还是居民自建的砖混结构,一摇就刚好成了一座坟。

周泽楷越想越慌,随手拦下一辆往震中方向冲的出租车,上了车才报出目的地。出租车司机是个挽起袖子的年轻小伙,二话不说踩下油门就走:“兄弟伙,你也是去抗震救灾的哇?”

周泽楷愣了一秒,答:“接爱人。”

小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摇头叹道:“都是命呐,只能祝你好运喽。”

他们杀出城区,沿着高速一路疾行,越往X市走,道路就越陈旧破烂。高速没修到就换国道,国道有困难就换省道,一路虽然飞沙走石障碍重重,但并不缺同行人——大大小小的车辆飞驰在山岭间,各色方便辨识的丝带迎风狂舞。

周泽楷还是第一次感受出租车飙车的极限,但即使司机小伙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他们在车流中的相对速度仍然算不上突出。这种时候已经没人再去管什么超速摄像头,道上绝大部分车都明显超速——连飚上200都是常事——然而还是太慢了。

每秒都是命。

“喔豁,走不通球。”

路程走到约四分之三时,前路完全被山石冲毁。只有零散灾民从山那边翻过来,继续往Y市逃。见他们站在路边跃跃欲试地观望,有好心人停下来道:“那边有条河岸,只能走,开不过去。但山上石头落得很厉害,砸死好几个了。”

司机爬上爬下仔细看过一圈,摇着头重新坐回驾驶室道:“我想去刚才路过那个镇子看哈,你咋个搞?”

周泽楷低头按了按电量告罄的手机,道:“走过去。”

饱经磨难的出租车停在原地目送Alpha上山,但人没走久却又回来了:“手机没电,你能帮我充一下吗?回来后给你电话。如果不是我……请转告他们,是我自己选的路。”

二十多岁的半大小伙接过周泽楷递过去的手机,终于没忍住红了眼眶,大声吼道:“兄弟,一路平安!”

周泽楷翻过山,踏上了通往小镇的河岸。如果没有地震,这里应该很适合开发成一个峡谷景区:两岸峭壁林立,中间是条弯弯曲曲的河,河岸上铺满被冲刷得圆润光滑的鹅卵石,人行其间,真真是件心旷神怡的妙事。

然而现在岸上走着的人都不可能有这些风雅想法,灾难放大了生活的每一寸痛苦,以至于幸存的人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周泽楷想起的是梦中那条河还有酷似叶修的少年——原来站在岸上是这样的感觉。

然而此时又是和梦中完全不同的:他身边都是蓬头垢面的逃难者,走一段还能看见几块从山上滚下来的大石头。碎石堆里偶尔会露出几块衣角,灰扑扑的,很不起眼。

大多数人都是往Y市的方向走,只有包括他在内的极少数人在往X市方向赶。这群人看起来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中青年,满脸灰土,脚步磕绊,只有双眼睛还不服输地亮着。有的人手上甚至挂了个小书包,一看就知道是要去接孩子的父母。

一路上都有人在打电话,各色方言演绎下的“平安”成了这程旅途最大的背景音。周泽楷自顾自专心走着,偶尔抬头眺望一眼远方,他心里偶尔也会跟着念上两句平安,仿佛单单这两个字就足以组成一个强大的咒,即使在残垣断壁之下也能好好护住他想护的人。

平安平安,路不平,人更不安。

周泽楷年轻力壮又没受伤,走得很快,大概是逃脱空难的好运还剩了些,一个多小时的脚程里竟没碰上余震。他到小镇时天色已暗,乌云堆在天边,简直快把整个镇子压垮。

小镇平时依山傍水的优势在此时成了加速死亡的劣势,离镇最近的那座山头活生生被震了一半到镇上,沙石和砖瓦混作一堆,让救援人员根本无从着手。几乎所有房屋都被震成了平地,周泽楷照着门牌号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几乎已经印到脑子里去的砖瓦房,反而在往回走时路过了镇上的遗体安置点。这安置点应该是由镇小学的操场改的,锈迹斑斑的篮球架被砸得只剩半边篮板,碎石堆下隐约露出一截绿色的边缘线,那线延展开去,温柔地串起每一具被白色薄膜包裹的躯体。

这个时间段安置点里的活人不多,除了看守的救援人员外,只有一个矮个子男人辗转其间挨个翻找。周泽楷本想转身就走,但走出去几步又僵硬地挪了回来。

就看一眼,他想。

Alpha弯下腰,几乎全身都在颤抖着,拉开了脚边第一个塑料袋的拉链,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双眼紧密,马尾上的红头绳沾满了灰。

不是,周泽楷长舒一口气,在拉上拉链前替女孩仔细掸去了头绳上的灰土。

他一遍遍弯腰,重复着拉开、拉上的循环,每一次拉开都是在心上豁开一条口,每一次拉上又让那条口自然愈合,不是、不是、不是……都不是!Alpha合上最后一个塑料袋,后退几步,脱力跌坐在地。

身旁的小个子男人却在拉到这一个时愣住了,良久,男人把袋子里的女人抱出来,珍重地、轻柔地拂去那张苍白面容上的积灰,又将脸贴上去,慢慢地摇。周泽楷坐得近,听清了那散在风中的呢喃:“没事,我来接你回家……”

噼里啪啦,雨终于落了下来。

最后Alpha是用脚丈量完全镇两圈后才靠记忆定位到了旅馆的具体位置。那是片比较繁华的区域,房屋建得多而密,多米诺骨牌似的一倒,根本分不清哪屋是哪屋。天越来越黑,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他站在满是泥腥气的废墟之上,一时竟不知从何挖起,路边有救援人员经过,递给他一只手电筒:“下面没探测到生命体征。”

周泽楷没说话,固执地弯腰搬开两块转头,然后又是两块。在搬到第十块时,他突然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气——是橙花的味道。

狂喜如浪潮般涌起,Alpha手下速度骤然加快。这个味道是如此熟悉,以至于他不用闭眼就能想起那个在警局会见室里皱眉说“失礼了”的律师。还有酒店卫生间里那个强笑说“多谢”的人、在地铁口前那个吻他后说“抱歉”的人、甚至夏夜橙树下那个干脆应道“也行吧”的人……无数张脸在他眼前重合,有着同样的潇洒、同样的倔强甚至同样的骄傲——或许,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洞挖得越深,周泽楷的思路也就越清晰:在他们之间,花意味着生,意味着与死亡乃至轮回的对抗,意味着所有不可能的可能。雨停了,身带橙花香的少年终于等到了从码头离去的人。

香气越来越浓,Alpha指尖触到截粗糙的硬物,用力一拉——一枝尚未枯萎的橙花破墟而出,被手电筒光照得惨白。

……

没有人等他,没有人跟他回家。

“这位兄弟,我们刚才又探过了,这里真的没生命体征——喂兄弟!”

周泽楷醒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又是军绿色的帐篷顶。旁边一个正忙着缠绷带的伤员见他醒了,一瘸一拐地蹭过来打招呼:“兄弟,你信息素真的有点猛啊。镇上还是有不少AO的,下次可得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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