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_(霹雳同人)【主醉箫】相拥一刻最陌生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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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惊变(下)

这一夜乃是下弦之月,一钩残月斜挂天际,青光惨淡,映得黎明前这段最为沉暗的夜色愈发深不见底。

月光照上傲峰十三巅,天火居宛然如旧,只不见了那位缥缈若仙的女主人。惟见冷光缭绕,上映月色,乃是天之滟刃上生光,而剑柄,却稳稳握在一个盘膝而坐,闭目不语的中年汉子手中。

良久,那汉子静寂之中不闻足步,身后却忽起冷峭人声,缓缓地道:“冷霜城,放下剑来!”

冷霜城却似早有所觉,手中天之滟一震,嗡嗡作响,不慌不忙地立起了身道:“汝果然回来,不枉我这些日守诚以待,箫、中、剑!”

一转身间,果然身后之人迎风而立,长发飞舞,月下面容如凝霜雪,一如当日。

而此时距那个天昏地暗的惊变之夜,已自半载有余。

原来当夜冷醉乍睹惨景,如中雷击,猛地大叫一声,拔步直冲过来。然就在这短短的顷刻之间,冷滟忽奋起周身残余力气,抬手一掌,将箫中剑连着他手中宝剑一并击飞了出去,足下凌空,竟已是百丈悬崖。待冷醉抢上前来,扶住颓然软倒的娇躯之际,只能见到衣衫残影一晃,箫中剑已直落下崖去了。

冷霜城筹谋日久,这下变故却也是出其不意,但知冷滟临终之为,必含深意,那悬崖下必有玄机。箫中剑只教不死,便决不会与己干休,自不肯轻易放过。他本是极忍之人,心中既定了主意,竟自夜夜抱剑静守。此刻闻声见人,眉稍一扬,嘴角边似笑非笑,颔首道:“久见了,你与前辈就是这样说话么?”

箫中剑脸色煞白,实连半个字也不愿与他多说,只一字字咬牙低叱道:“放下剑来!”

冷霜城举动却愈发从容,扬起手中剑就月光下看着,悠然道:“此剑是冷滟为吾儿所铸,吾代他而用,天经地义。倒是你——”剑尖一震,倏指对面道:“你使得好剑,用得好招,手刃了冷滟,亏你如今还有颜面持着她的神兵!”言辞之间,神色俨然,竟当真称得上“义愤填膺”的模样。

箫中剑只怒得双唇颤抖,可怜几乎说不出话,冷叱一声,掌中冰火疾吐,天之焱应声而震,已然脱鞘而出。

殊不知冷霜城等的就是这一刻,便在天之焱出鞘的同时骤然一声低喝,手中剑幻起漫天光影,一招骤发。这时机拿捏得当真阴狠,正抢在了箫中剑方离鞘入手的那一刹那之间,势如奔雷,直扑当胸。便是要叫他明明眼见却不及招架,就中行径,实是偷袭!

要知冷霜城这半载多来,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回想当夜与箫中剑交手的详情,每一招每一式都反复思量,亦千百遍打定主意不可轻敌。故而此番出手虽只一剑,却是倾他平生所学,稳、准、狠无一不足,剑光所划,上至咽喉,下至小腹,将对手上三路要害尽已笼罩其中。这一剑狠辣之处便在于斯,无论对手如何招架,必有一处要害中剑;除非轻功绝高,能于瞬息间退出三丈以外,方可脱出剑光圈外,但未及交手便退出战圈,自也绝无胜算可言;便是当年萧振岳复生,遇此招也当束手认输了。

然冷霜城一剑递到对方身前三尺,猛只见箫中剑反臂横刃,径取守势,天之焱在胸前横如一痕秋水。冷霜城忽然眼前一花,但觉对方守招恍似海天相连,惟见一线,白浪蔽空之中天地茫茫,却似无论自己的剑招如何递去,都会恰好刺到他的剑身之上!这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横剑一封,竟有如此威力,刹那间心中大惊道:“他萧家天之剑式何时有此一招?莫非……莫非这便是当年萧振岳所言的终生难求之境?”

一惊未罢,眼见己剑就要刺上天之焱剑身,若真刺中,必失先手,急忙错身待要换招;便在此刻,箫中剑猛地低喝一声:“去!”手腕一翻,长剑疾吐,守招骤然逆转,转眼间山崩地裂、石破天惊,一剑如天外飞仙花雨遍地,当空便下,三丈方圆登被所罩。若说才一剑,是守得无懈可击,此一剑,便攻得无坚不摧。然奇就奇在,如此一招,出剑之时竟然风声不起,悄然无闻,连地下积雪都不曾为他剑风带起了半片,竟已是到了自实返虚,入明坐照,“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的境界!

冷霜城空自一身功夫,却还未等看个明白,猛觉手臂剧痛,不由自主地一抖,天之滟登时脱手飞出,直上半空。

但冷霜城究非易与之辈,猛然受挫,却不慌乱,反手抽出背后天人之悯,脚步急退,定住身形,横剑护在身前。

箫中剑却并不跟着追击,只伸手挽住自空落下的天之滟,运力掷出,铮地一声轻响,又已重新插回了冷滟剑碑之上。青光摇摇,映上他长眉秀目,天然生辉,似乎剑亦有灵,为之欢喜一般。

冷霜城强稳心神,抬眼看时,见箫中剑凝目只是瞧着那柄天之滟,默无表情,眼中光芒流转,似喜似悲。心底冷笑,立时便复了镇定,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好剑法!冷滟一生心中唯剑,能死在这样剑招之下,也算她求仁得仁了!”

箫中剑倏然转头,眼中冰霜杀气只恨不能在他身上刺个对穿,哑声道:“冷霜城!你……”

冷霜城伸手按住臂上伤口,缓缓地道:“我如何?人是你所杀,眼见为实,你……又打算如何对醉儿说呢?”

这一句话问出来,箫中剑猛然攥紧了双手,只觉一股热辣辣灼烧热流自喉头涌上,竟是开不得口,说不出话。那股热流滚滚狂涌,一时间眼前、额上、四肢,都是滚如火焚,只有胸口一点如冰之冷,直沉了下去。但听冷霜城的声音仍是那般平静无波地森然笑道:“莫不是你要对醉儿说,是我所为?呵呵,箫中剑啊箫中剑,汝果然心狠,杀了恩人也罢,如今可是还要逼死朋友!”

箫中剑只听得胸口那一处越冷越沉、越沉越冷,无止尽地坠了下去,心中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冷霜城无论如何可恶,这一句话所说,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要知天地君亲师人之五伦,莫可与逆,尤其父父子子之间,天下更无不是的父母。子言父过,罪莫大焉。这桩惨案的真相,冷醉不知不信便罢,若信时,天下之大,又哪里还有这少年的活路?

两人正僵持中,冷霜城心思不乱,已听得身后踏雪之声轻微,忽提声喝道:“醉儿,你来做甚!这等无情负义之人,为父的替你出头了便是!”

箫中剑猛地一震,却见冷霜城背后,自己心心念念那一个少年已缓步而至,而冷霜城面向自己,明欺冷醉看他不见,口中说话慷慨激昂,脸上神色却还是那般轻嘲冷笑,其容其声,直是难以想象是同一个人身上发出。

冷醉却一眼望见父亲手臂受伤,急忙冲上,叫道:“爹,你……你怎样?”

冷霜城垂下眼来,一霎那间已是全然慈父面目,柔声道:“我不妨事。醉儿,你二人曾是朋友,人非草木,孰能忘情?你还是回避的好。”

冷醉撕下衣襟替父亲把伤口裹了,却见双手颤抖,无可抑制,半晌,才一字一字嘶哑无比地道:“朋、友?哼!”猛然转身踏步,直站到箫中剑对面。

四目一对,两个人一时都已呆了。

十三峰上夜风轻轻,这峰巅依旧,残雪依旧,冷月依旧,奇花依旧,便在何时,他两人还在此处携手望月、笑语厮磨,今日酒未阑,曲已残,人初散,天地如昨,人事全非。良久良久,竟没一个说得出一言半语。

又是半晌,冷醉终于勉力开口道:“我只要,一个解释!”

箫中剑望着冷醉站在崖边月下,一阵恍惚,宛然便是当日他击节而歌,笑嘻嘻眉眼弯弯走近身来的模样,心头猛跳,一句“不是我!”险些便要脱口而出。然而刹那间一愣,却见冷霜城立在冷醉身后数步,嘴角含笑,缓缓抬起手来,向自己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箫中剑一时直如落进了地底寒冰鬼狱,刹那间周身热流尽退,全转冰冷,心中只道:“事已至此,我若说真相,或是伤了冷霜城性命,却要冷醉日后如何自处?……罢了!罢了!他一万年也只是父子,前辈果然丧与我手,我……我一身当之就是!”狠咬舌尖,竟将满腹心事尽数咽了回去,低头垂目,只是一言不发。

冷醉直直望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却有种不知何来的恐惧之感,竟似乎害怕要听到的每一个字,只是箫中剑始终沉默,这淡淡恐惧便随风而散,无可压抑的怒火渐次上升,声音嘶哑道:“你无话可说,便是认了么?”

箫中剑震了一震,却不抬头,半晌方道:“冷醉……我、我是无话可说,但……你知疑由心生,何不……何不由你心中来看,我与你……”

冷醉不听则可,这“我与你”三字入耳,猛然胸中烈焰狂烧,那一片空白乍然粉碎,都化作了无数他不想看、不想听,偏偏却躲闪不开的光点,一幕幕直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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