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刀,看夜神月的眼里倒映出自己可怖的面目表情,心里顿觉一阵癫狂的快意。
“你逃不掉了,夜神月,你逃不掉了,筱枫院可是把你锁得死紧啊!”一刀狠狠刺下,却被夜神月翻身避过了致命处,在肩胛到手臂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一长道血痕。
锁链限制了夜神月的大部分动作,他跑不了,也难以反抗一个有刀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刀起刀落,刀锋在他眼里不断放大,离他越来越近。
明明曾经多次寻死,觉得失去自由不如就此堕入地狱,可现在只要坐着不动,就能达成这种想法。心里却突然不甘于就这样死去,求生的本能又开始复苏。
想活下去,想活下去。这种声音不停地冲击他的大脑。似乎只要活下去,一切就能有转机似的。
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绝望关头,他一片混乱空白的脑海里,在快速划过无数难以捕捉思考的念头后,最终跳出的,竟然是筱枫院家继的名字。
‘女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这句话他听过无数遍。但是,被权利和欲望的枷锁束缚的人,不管男女,都是可怕的存在。
“叮!嗡——”一把暗镖插在身边的地上,因为余力的颤动而发着轻微的翁鸣。
刀锋最终从他脖颈处划过,细细的血线浸出几颗血珠落下——刀被打偏了。
藤波睁大眼,她的后心处没入一把同地上一样的暗镖,而手上还紧紧捏着刀柄。她滑倒在夜神月身上,想要拼最后一口气挪刀割开他的脖子。
夜神月却只凝视那个破门冲上来的人。
筱枫院家继一脚踹开倒在夜神月身上的藤波,短刀从她手里甩落,藤波翻滚两圈才狠狠砸在地上,登时断了气。
几个暗忍将藤波的尸体翻过来,出手在她下颚摩挲几下,对筱枫院家继摇摇头:“是本人。”
虽然是本人,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倒向橘清盛那一方的,或许一开始,这个人就是橘清盛精心培养的细作。
筱枫院家继松了口气,按着夜神月的头,将人紧紧扣进怀里,脸埋进对方脖间,深吸一口气,声音细微发颤,“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要是以后没有月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神月靠在他怀里,安静地听他说着,为他这番话而惊讶地睁大眼睛。
筱枫院极大的手劲勒得他生疼,但是听见耳下快速又不规律的心跳,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微微颤动的身躯,他难得的没有反抗。
虽然预料到宫里已经有了橘清盛的人,但是对于放在夜神月身边的人,筱枫院家继下意识地信任自己的判断而不去细究。直到不少原本表面上中立的幕臣倒戈,甚至连自己身边的御侍都被发现在暗中对外透露消息时,他才察觉到橘清盛的人竟然已经渗透到了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步!
第一次对自己安排的人感到不放心,筱枫院立刻命几个暗忍赶往密牢——虽然没有出什么大事,但还是晚了一点,这种局面略超脱控制的感觉让他懊恼到了极点。
感觉到夜神月不稳的呼吸,以及冒着冷汗的额头,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身上有伤。对方素白的衣料上已经染开腥稠的红色,连自己身上也沾染不少。
“快点叫御医过来!”他一把抱起人,暗忍首领眼疾手快地震断连着夜神月和地上铁桩的链子——果然将军一急就容易乱手乱脚,链子都没解怎么带得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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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的夜晚,光线昏暗,满天星辰。
新御所外燃起簇簇篝火,所有高级幕臣都被紧急召入宫中——莫名其妙。
将军驾临时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忽视了所有人,一个劲儿的快步往大奥赶——刚处理完宫中细作问题的他当然会迫不及待地去新御所看人了╮(╯_╰)╭
所有官员在御侍的示意下只好跟着将军一起走——但是,有没有弄错?那可是大奥啊,除了将军以外没有男人能进的大奥哇!
他们当然不能进,于是在将军的忽视下,他们被留在了中奥到大奥附近的一条长廊上……还好有几个聪明的小侍知道给他们备几个房间稍作休息。
“太政大臣大人,”一个幕臣转头问渡,“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将军把我们叫来,又不管我们……”他用扇子一拍大腿,“完全搞不懂啊!”
渡摇摇头:“别说你们了,我也不知道……”
连将军最信赖的老臣都不知道,那更别提别人了!所有幕臣只好闭上嘴吧,暗自猜测。
衣料摩挲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抬头,一看竟是藤原局总管。
“大人们安好。”藤原对他们行了一礼,“听说大人们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呢……将军也没想那么多,我命人准备了些点心,大人们可以吃一些,防止饥饿。”
“你想的很周到,”渡点头,“但是,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将军呢?”
“将军在陪着正夫人。”藤原回答,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橘清盛,“其实……自从毒杀事件后,为了保护夫人,将军一直将夫人安排在别的地方。”
见自己的话果然引起了橘清盛的注意,让后者一下子抬起头,把目光投向自己。藤原微微一笑,继续说:“而且宫里也被发现有不少细作,将军也早早的处理了。”
橘清盛后背微微一僵,他心下一慌:如果真如藤原所说,那么自己近来收到说御台所被囚禁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假的吗?
他勉强做出一个和蔼的笑,“那么这又和将军把我们叫来的事是……?”
“啊啦!”藤原捂嘴一笑,“将军没说吗?还真是……御台所一直被安排在别的地方静养,早就有了好消息,我们将军今天也许就要有个继承人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