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在空中翻滚一圈,灵巧的落地下来,然後跳起来去拉了床头紧急通知的拉环。
纸鹤体积小巧,被吞佛操控着在朱闻的刀下飞来舞去,朱闻几下攻击不果,突然缓缓停下了动作,吞佛正想着他是否恢复神智的时候,朱闻却猛地一掌伸出抓碎了纸鹤,紧接着一转身就朝吞佛与一步莲华两人刺了过来!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吞佛直觉反应的就趴下身去,用自己的身躯去护住了一步莲华。
宵落在病床的另一头,要阻止已经不及,眼看利刃就要穿入吞佛的肩脊,眨眼刹那之间,一条恶龙般的黑影扑了出来,扣住了朱闻的手腕,顺势一扯,然後另一团黑影撞进了朱闻胸前,狠狠的给了他一个下勾拳!
碰的一声巨响,强大的拳劲让朱闻在倒地之前就失去意识,手一松,短刃滚落到一旁的地板上。
黑影确定了朱闻已经完全丧失意识之後,才转过身来,果然是听到不寻常动静而急忙赶回来的袭灭天来。
「有没有怎样?」先不问事发原因,袭灭天来在吞佛面前蹲下来担忧关切着。
「头上撞了个包。」吞佛顺手将一步莲华推入他怀中,淡淡说到。
袭灭天来接过一步莲华抱住,一皱眉正又要开口,低头却看见吞佛腰侧有一片染血,连忙回头对随後听到铃响而赶来查看萧无人和螣邪赦生两兄弟大喊:「叫医生!」
「吞!」宵绕过床跑了过来,余悸犹存的跪下来抱住了吞佛脖颈,袭灭天来这才发现宵也受了伤,伤在前臂上的一条刀口,还淌着血。
两兄弟去找医生过来,萧无人跨步进来,一看这种情况,以他清晰的逻辑,当然马上判断出发生了什麽事,想朱闻身强体壮敲昏一下也不会有问题,於是忙走近到他们身边,看看宵的伤口:「宵,你的手要先止血才行。」
宵摇摇头,搂着吞佛不肯放手,像只受惊的小鸟紧紧依偎。
「宵,听话。」吞佛低低说了句,这才让小金娇乖乖起身,任凭萧无人替他先做简单的止血。
吞佛则是手一挥,数十只纸鹤飞向了短刃,摇晃翻滚着,自行摊开化作符纸,将短刃一丝不漏的牢牢包裹起来。
「等谈无慾来,交给他。」吞佛轻声说完,闭上眼帘,毫无预警的就往一旁栽倒下去。
「吞吞!」宵也不管一只手还被萧无人拉着,连忙侧身接住他,焦急的呼唤。
「我说过了,他之前大量失血,後来又长时间昏迷,光靠打点滴摄取营养怎麽会够?有一段时间的贫血症状是正常的,好好饮食、多补充营养、适度休息,很快就会恢复了。」荻医生来替他们几人处理包紮好伤势之後,冷冷的这麽说,并且眯起眼瞪着他们。
荻医生的弦外之音很明白,甚至最後都说出口了:「不要再给我搞这种飞机,尤其还在医院里的时候!」
站在最头前的袭灭天来翻翻白眼,仰天长叹,祸又不是他们闯的,为什麽是他们在这里被教训啊?银鍠朱武,老子跟你梁子结大了!
「……手还好吗?」看着宵被三角巾包裹吊起的一只手臂,吞佛一睁眼就问到。
「没事。」宵摇晃脑袋,坐在他床边,另一手兜了兜三角巾的开口,天真的笑着:「吞你看,这里可以放东西呢!」
吞佛也跟着笑了笑,看着洁白的三角巾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什麽,说:「去找只笔来,粗一点的。」
宵不能理解的眨眨眼,还是应了声,起身出去找笔。
很快的,没几分钟,宵就拿着一只黑色白板笔跑了回来,递给了吞佛:「跟护士阿姨借的。」
吞佛撑起身体靠在床头,轻轻扭开笔盖,招手示意他靠近些;宵依言坐过去了一点,吞佛便提笔在他的三角巾上涂鸦了起来。
宵安静的看着,两人之间只有笔画在布上的沙沙声响,窗外的阳光斜照在房内,吞佛垂眼专注的神情十分迷人,宵希望时间再过得慢些,就这样停在这个时候也不错,只要这样子默默看着吞佛,他就觉得安心平静,还有……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吞佛停住手稍微退回床头,左右看了一看,笑到:「好了,去照镜子瞧瞧。」
宵回过神,也没多想就跳下椅子,跑进盥洗室里就着镜子一看,脸上神采一亮,开心的跳了起来:「好可爱!」
看着他从盥洗室里跑回来,吞佛微笑着扭上笔盖:「你喜欢就好。」
「谢谢吞!」宵欢天喜地的凑了过来,在他脸上一吻,然後转身一面往外跑、一面说:「我去给大家看看!」
吞佛举起白板笔晃一晃:「别忘了还给护士。」
宵又绕了一圈回来抽走那只笔,往门外跑,还探头回来喊:「宵最喜欢吞吞了!」
笑着目送着宵跑远之後,吞佛原本还勾起的嘴角随即收了起来,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思考些什麽,接着又好像突然感觉到什麽,动手掀开床被和上衣,低头看着腰际的伤口,锁起眉头。
那边的宵跑出去,遇上了已经从外面回来,正避开萧无人、螣邪郎等人在低声讨论着的素还真和谈无慾、叶小钗,便兴冲冲的跑上前去唤到:「素还真,叶小钗。」谈无慾跳过。
「怎麽了?」他们在宵过来之前便已经停下话语,素还真转过身,见他一副很开心的模样,也笑着问到。
宵展示着三角巾上的涂鸦:「你看,吞给我画的雪枭。」
「这家伙的绘画天份真是乱浪费的。」被宵刻意跳过的谈无慾一点也不在意,看到三角巾上栩栩如生的那只枭,仍然是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