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醒了,想见我。”
是妈妈在电话里说的?谢道灿这回真的松了一口气。
“你得帮我一个忙。”
“又来?”
谢道灿觉得自己又上当了。
白遵守继续说:“待会天亮了,给妈妈打个电话,就说有紧急的案子,尽快处理好就过去,妈妈会理解的。”
谢道灿手肘架到白遵守膝上,支着下巴,把这个人打量了一番。
“电话你自己不能打?”
白遵守俯视着他。
“有委托的人,还要自己来么?”
谢道灿噎住了一下。
“打电话就算了。白检察官,我为什么要去见你的父母?”
“爸爸一直没有意识,和我也算是好多年没见了,你可以把他当成你的爸爸。”
白遵守说得很诚恳,目光有点难过,谢道灿故意忽略了。
“和你长得像就要和你一个爸爸?我姓你的姓得了?”
白遵守认真地考虑了一秒。
“不反对。”
“这属于特别委托。三倍委托金。”
谢道灿伸出手。白遵守不为所动。
像是一个勉强的让步,谢道灿说:“那,可以抵押。”
唇角勾起了弧度,眸子又深又亮。
这副模样太熟悉,也太难忘。
白遵守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个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的人,现在公然跟他要一个吻。
他没有理会,站起来,走出了病房。
一回头,谢道灿还在原地,一根手指都不肯妥协。
白遵守说,先回去。
☆、—12—
白遵守这一觉睡得很沉。
不适的症状受伤以后就出现了。深夜无数次惊醒,手心都是冷汗,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心脏像一只落入陷阱动物,越是挣扎,捆得越紧。
用了药,疼一平息下来,就困极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隐约记得车停下来,谢道灿拉开后座车门,褪下外衣裹紧了他。
半梦半醒中,一下子又回到天台的小屋,深冬里那些舍了单人床,同谢道灿挤一个地铺的日子,那时谢道灿还偶尔会挂着伤,睡在一块,鼻尖都是肥皂和膏药的味道。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谢道灿把白遵守背下车,背上楼,白遵守不记得这些,只是那一捧干净、安全的气息,一直拥着他不肯散去。
白遵守催着自己,醒来,好在谢道灿出门之前,把他要的委托金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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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光白花花的,至少是中午了。
谢道灿坐在床边看着他,好像没睡过,衣服也没换。
“几点了,还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