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芙趁着午休开车回了趟御景邸，进了屋赶紧上楼把二楼卧室里里的东西塞塞满。

二楼的那个卧室有大半年没进去过，最近次叫钟点工阿姨上门打扫还是两个月前，此时踏进房间，股潮味扑鼻而来，卧室地板和桌椅积了厚厚的层灰尘。

聂维芙从小娇生惯养，连个碗都没洗过的大小姐，紧蹙着眉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是遇到了重大困难。

时间紧迫，她没多想，争分夺秒地拉开窗帘，然后从工具间拿了个拖把随意地在地板上随意拖拉几下，再跑回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抱着堆衣服过来。

空荡荡的衣帽间，被她塞满几个衣柜，幸好她在御景邸的衣服留的衣服多，还有些品牌商寄过来的新品原封不动地被搬到主卧。

她随意地收拾了几件看起来需要清洗的衣服放进脏衣篓，这才干完了半。而后又跑到另边尽头的房间，帮着塞衣服。

这是她第次来沈礼的房间，东西尽头的两个客卧格局基本是模样，唯不样的是里面的风格，尽管都是简洁的灰白色调，这个客卧的家具少而精，除了必备的床桌椅和衣柜，还有几个置物柜。

她不自觉地走到斗柜前，上面放着排照片，全部都是两个男孩儿的合影，或大笑，或哭闹，或争吵……唯独最后个相框里的照片，照片只有沈礼人，他身穿袭黑色的学士服站在学校的红屋顶拱廊前，手上拿着另顶学士帽，面色淡漠地望着镜头。

沈礼站在照片的右侧，旁边似乎是空出人的位置，聂维芙定定地看了会儿，随即转开视线，桌上摞着叠整齐的件，还有个盛满烟头的烟灰缸，她直接把烟灰缸丢进垃圾桶，然后往外放，随便收拾了几套衣服搬运到主卧。

聂维芙这边刚把东西搬到主卧收拾完毕，黄姨在楼下开了门进来。

大包小包堆东西，司机帮着黄姨提进来，没把她吓跳，两个人提着堆东西，外头还有堆，这架势简直像是在搬家样。

聂维芙目瞪口呆：“这……黄姨您是把家给搬来了吗？”

黄姨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说：”就这点，老太太还说让我多带点过来，怕你们不够吃。”

聂维芙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里面搬了三四回，才终于搬完。

她进来就把厨房里的冰箱塞得满满的，边塞边说：“我和老太太早猜到你们俩不会在家开伙，把半成品给你们带过来，到时候你和小礼饿了可以热热再吃。新鲜的菜肉也给你们买了点，不过放不长，你们记得早点吃完。”

黄姨嘱咐着，忽然又提议道，“要不还是找个钟点工阿姨帮你们做饭吧？外面的餐厅总归没家里自己弄得干净，”

聂维芙啊了声，脑子忽地灵光现，闭着眼吹沈礼的厨艺：“小礼会做饭，做得可好吃了，今天早上还给我做了海鲜粥。“她倚在流理台前，帮着黄姨拿袋子里的东西，“黄姨他这手是不是从您那儿学来的啊？”

黄姨立刻被她转移了话题，“那倒不是。他高考完那年回来过暑假，给老爷子他们做了顿饭，当时说是同学教他的，我们当时也没多想。后来小乐偷偷告诉我们，他哥很早时候就会做饭了。老太太觉得不太对劲，后来查才知道小礼那年差点被家里的保姆联合外人绑走，从那以后他妈妈再也没请过保姆。”

黄姨说着停顿了几秒，长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老爷子他们早把人接回家住了，这孩子太沉得住气了。”

聂家和沈家是从上几辈已相识结交的世交，两家的孩子年纪相仿，从小便玩在起，常常是聂维芙和沈乐上屋顶掀鸟窝打石榴，沈礼则坐在地上嘴皮子动动指挥他们。每次过完寒暑假，玩心重的两人从来写不完作业，而那个只动嘴皮子的早早地写完作业当着他们的面打游戏，那两人苦着脸边抄作业边看他享受游戏的乐趣……

后来沈景辉和高芳霭离婚，后者带走了沈礼，她和沈礼见面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在她的记忆里，沈礼的性子越来越沉闷，话也越来越少，他们之间仿佛有了层隔阂，好像再也回不到小时候。

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了眼，是沈礼的电话回了过来。

她拿着手机到外面接电话，压低了声音和他串通台词：“黄姨来家里了，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不会被发现。”

那头应了声，紧接着她听见纸页翻动的沙沙声，“没别的事？”

“那什么，你傍晚有事吗？”聂维芙试探地问。

沈礼的声音传至她的耳畔，仿佛猜透了她的意思：“你要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你傍晚过来接我下，我的车好像出问题了。”

沈礼沉默了几秒，最后哦了声，反应冷漠得像个机器人样。

聂维芙撇撇嘴，看在黄姨的那番话，她不同他计较。

两人通电话都是有事说事，没事说不过三秒。

聂维芙挂了电话，进屋和黄姨打了声招呼后，也随即开车驶离别墅，到美术馆的时候，正好午休结束。

她在楼下买了杯咖啡和几个面包上楼，回到办公室后才发现对面那人竟然不在，问才知道这个范娴娴见她不在，自告奋勇地提出代替她接待勒罗伊先生行人游历南城。

这不他们前脚刚走，聂维芙后脚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同事时不时地偷偷瞄眼查看她的反应，小倪偷偷发消息过来安慰她。

她没什么好损失的，只是可惜了她这头刚叫了人搭戏台子，这看戏的正主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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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维芙下午都在确认勒罗伊个展艺术品的具体安排，回完最后封确认邮件，时间已过傍晚五点。她伸了个懒腰，到茶水间倒了杯水慢慢地喝着。

办公室门口传来两下叩门声，干同事纷纷把视线投向门口，随即看见道修长的身形站在那处，眼神划过丝惊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只见这人上身着件熨帖的衬衫，下摆扎进黑色西裤，手腕上挂着件外套，脸上神情淡漠，狭长的眼廓稍稍眯起，视线往办公室里面扫视圈，最后定在其道背对着门口的身影。

“元元。”他唤了声。

聂维芙挥了下手，连忙放下水杯，回道：“来了。”

她迅速地收拾着桌面，拿起包便往门口走去，然后神情自然地挽住沈礼的手臂，笑吟吟地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