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双眼睛就这么跟随着聂维芙的身影出了办公室，待人出去，立刻交头接耳卦起方才那个男人。

“这是昨天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吧？身形有点像。”

“看刚才小聂那动作，应该是男朋友吧？”

……

“既然来了就好好演。大不了下次我配合你。”聂维芙面上含笑，嘴里却低声说着堆。手上的力度丝毫不减，手指轻捏着他的手臂让他别动。

沈礼神情微动，薄唇掀了掀，最后什么也没说，任由她挽着手，走向电梯。

然后在电梯口碰上美术馆的馆长。馆长是个五十多的年男人，看谁都笑呵呵的，看见聂维芙挽着沈礼的手并肩走过来，脸上的褶子越发地加深，打趣道：“终于舍得带老公出来了？”

聂维芙嘿嘿笑：“今天是凑巧。”

沈礼看她眼，没作声。

“这么帅的老公藏着掩着做什么？你要早说已经结婚了，至于传出那些乱七槽的东西吗？”

见沈礼不明所以地望过来。馆长解释说：“先前我和小聂还有小聂的舅舅起吃了顿饭，被我们馆里的某位同事看见，然后就开始乱传消息，今天你过来，我想也没什么人会再传了。”

他不明说，沈礼也猜得到传的是什么内容，他垂眸看了眼身侧的女人，随即和馆长寒暄：“……多谢您这段时间照顾我们元元，要是她以后工作出现什么错误和问题，还望您多多包涵。”

这演戏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像她的家长，提着犯了错误的小孩儿和人老师道着歉。

这番你来我往，直到下了电梯才结束，两人和馆长打了招呼后，齐走出美术馆。

踏出美术馆的大楼，聂维芙立刻抽出了手，脸上的笑容猛地收回，整个儿变脸表演。

沈礼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已习惯，走向停车的路边。

两人到家的时候，黄姨还没走，她正在厨房忙活着最后道菜。

黄姨是沈家的老人，向来同他们起吃饭。

两个小辈没让她盛饭，各自盛完之后，乖巧地坐在对面，然后听见黄姨说：“这几天我住在这里帮你们做饭，收拾屋子。”

聂维芙和沈礼对视眼，筷子顿在碗上，似是没反应过来。

黄姨解释说：“你们是不是有两个月没叫过保洁打扫卫生了？我收拾了下午也没收拾干净，明天还得继续。”

聂维芙还在垂死挣扎。弱弱地说：“黄姨，奶奶那里还需要你呢。”

黄姨摆摆手：“老太太那里有其他人照顾，等老太太体检完再看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多在你们这儿留阵照顾你们，你们也乐得轻松。”

不，我们并不轻松。

聂维芙看向旁的沈礼，他面色淡淡地喝着汤，似乎对此没有异议。她暗自在桌底踢着他的脚，示意他说几句挣扎下。

他仿佛没察觉到似的，收回双长腿，扭过头看着她挑了挑眉：“你还想吃？我帮你多盛点。”

聂维芙顿时放弃：“……”

晚上聂维芙生无可恋地躺在床沿接电话。

有朋友打电话过来叫她按摩和打麻将，牌搭子都找好，只缺她过去就位。

然而，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有老公等于没老公的那个聂维芙了。

她长叹了口气，拒绝道：“今天不行，我不去了。”

“今天为什么不行？你要干什么大事吗？”

她又叹了口气，那语气悲痛地像是快哭出来了样：“我要在家陪老公。”

沈礼的脚步微微顿，然后走进房间看了她眼，她没发现他的存在，还在讲着电话。“毕竟我是个拖家带口的人，不好随随便便抛夫跟着你们整夜鬼混。”

朋友也清楚她的脾性，说出不去那就是真的出不去，但挂电话之前还是忍不住笑话她：“那你带你老公过来和我们起玩啊，我可是听说你们家那位牌技了得，连商临都玩不过他。”

“得了吧，别随便听信谣言，我看他连牌都没摸过。他那样的人估计还会在牌桌上本正经地告诉你们，十赌九病，久赌成疾。”

那头笑着说了几句，聂维芙挂了电话，举起手机刷着。

“我没摸过牌？”

她的手顿，视线后仰，点点往上，然后看见了沈礼那张脸，唇角溢出抹玩味的笑容。

手机啪得掉了下来，砸到了她的鼻子，鼻子酸，眼眶瞬间哗啦流出两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