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阴谋,皇权,现在,还想加上那枚血玉麒麟吊坠。”
饶杉月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唇。
“这笔生意怕是有些大了吧,姑娘就不怕贪心不足吗?”
裴思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娘娘,我方才已说过,只要是出的起价钱的生意,裴家都做。”
她的音色一沉,芜菁紧跟着站了起来。
“娘娘临危不惧,如此沉稳,在女子中实属罕见,可我不蠢。”裴思锦的唇抿成一条刀锋似的线,挥手将方才还爱惜轻抚的青瓷茶杯扫落,咔嚓一声碎了。
“郭禹来此处的目的,娘娘早就知晓了吧。饶家满门屠戮殆尽,如今却堪堪冒出来一个饶旻,他真是娘娘的侄子吗?”
“本宫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饶杉月重重拍向椅子的扶手。
裴思锦目光骤冷。
“那娘娘可还记得,我到此处来,是为了给自己寻一个出路。”
饶杉月神情一滞,瞬间有一种心思被人猜透的冰凉之感。
裴思锦看着她,摇了摇头,转身招呼芜菁。
“咱们走吧。”她的声音很淡,透着无奈和失望。
芜菁怔了怔,“就走了?”
那两人打哑谜似的说话,让她至今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哪怕谈不到一起,好歹拿了贵妃一条性命,回去交差才是。
裴思锦明白她的想法,因此在错身时一把将芜菁的手腕抓住。
“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两人迎着夕阳而来,踏着朝露离去。
饶杉月始终沉默,任重雾沾湿浅灰色的僧袍,她伸直有些僵硬的脖颈,从裴思锦离开时未合好的门缝里看出去,远方的山峦青黛,近处的深院高墙,模糊成一团墨色。
“当真就这样走了?”
两人已走出清心庵的大门,芜菁仍不能相信裴思锦就打算这样空手而归。
且不论裴复是否有借慧贵妃归顺太子府的想法,她们甚至没能从郭禹那里得到他当日离开的真正缘由。
“宫里的女人,还是少招惹为妙。”裴思锦的回答没头没脑。
“你担心什么?”
裴思锦的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仿佛急于逃离此地。
芜菁的目光如剑,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你故意将我留在那里,却与贵妃打着哑谜,你希望我听什么,又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裴思锦眉头微蹙,右手拇指紧紧按着左手手腕,脉搏的节奏也牵动她跳动的愈发快速的心脏。
最终,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空气中冷凝成雾。
“芜菁,你是凤宫中人,那你可否告诉我,如果息悯皇后是小珬的亲娘,那小珬的父亲是谁?”
芜菁追逐着她的目光一滞。
“没有人知道,无论是我,还是殿下,皇后从未提过,我们更是无从知晓。”她脸上的茫然之色恰好昭示了这份诚意。
“不过你为何忽然有此一问?皇后临死也不愿说出那个人的身份,自然是一种保护。”
“保护?”裴思锦喃喃着这两个字,反复琢磨。“那你说,慧贵妃将饶旻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