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是你吗——?
……
几声轻飘的音色入耳,模糊不甚清晰。
你来了——!
你来了——!
你来了——!
……
又是几声模糊不清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来!
好想你——!
好想你——!
……
接着迎面飘来一个一身白衣,黑色长发遮面的东西。
“拔剑!”白让一声令下,顾虞也及时的松了他的手臂,两人腾空而起齐齐拔剑飞向来物。
几个回合下来,此物却只是同他们两人周旋。
此刻天已逐渐明亮,有日光通过丛林枝叶间隙透了过来,照在了脸上。
那穿白色衣物的东西正直愣愣的悬在两人对面的上空。此刻竟是清晰明朗的看了出来他穿的竟是蓬莱灵山境弟子的灰白教服。
一道五彩霞光闪现,白让手持流光腾空而起,直劈其面部而去,可在流光卷起的一股风潮将此物面前长发尽数吹向其脑后,露出整张面容之时,白让竟是又将发出的光线极速收回,可还是刺破了其一层灵肉,胸前衣服撕裂了长长的一道口。
白纤尘——
他是白纤尘——顾虞心中大喊!
原来众人口中作乱清泉寺的厉鬼竟是白纤尘!
白纤尘此刻看清来人,眼神由迷糊变为惊吓,立刻转身飞速离去,逃也似的没入林中。
独留此刻白让一脸的伤痛。
那个当年朗月清风的少年,终是为爱化为了厉鬼!
世道无常,终有各自的走向,或东或西,或天或地。殊途同归,都有自己所期盼的,和自己所守护的。修道时做不到,为鬼也未尝不可!
是好是坏,自是也不用别人定论。
“我认为伤人的可能不会是他!”白让语气极轻,却有着无比的确定。第一是过招几下看的出来他也就只是周旋,从未出手。傍晚间虽然镇中门户紧锁,但也没有听闻哪户人家被闹得鸡犬不宁,白天也未有人提及哪家遭了祸事。或许是背后有人拉他出来,来做挡箭牌,掩映一些事实真相而已。而所谓厉鬼,宿怨只会找当初祸害他致死的原罪之人,原罪死,则为结怨,自此他才会重新轮回于世。而对这些与他无冤无仇的老百姓,是绝对不会肆意祸害的,除非背后有人操控。
他可是那个光风霁月,就连说话都带着阳光的白纤尘!
白让早已看透一切,刚刚他逃也似的离开,说明,他依然是放不下心结,面对不了他这个师尊!但是他也察觉到,纤尘似乎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虽为厉鬼,可似乎心智有些过于单纯。
“我也这么认为!”顾虞无理由随声附和道。他真不知道这厉鬼是白纤尘,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在宴堂之上那样子说的。
左右都是白让的徒弟!这可如何是好?这背后之人的手段,也真是高明!
“你也认识他?”白让斜睨向顾虞,一本正经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少有的狡诈。
“我怎么认识他,哪里的没名没姓的小鬼也配让我认识,我也就不过多看了他两眼而已,你凭什么断定我就和他认识。我——”顾虞都不知道为何如此较真莫名其妙的啰嗦一堆,发现不妥之后,却发现身边的白让并没有说什么,小心的将头抬起,用余光偷瞄了一下他的侧脸,越来越亮的日光映在他的脸上,如此仰视的角度看过去白让的脸庞有些微微泛红,眼角微微弯起,为什么他此刻竟是觉得白让在笑——
顾虞晃了晃神,确定,他真的在笑——!
一个“我”字梗在喉咙处,硬是再也说不下去,到最后顾虞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竟是让自己生起了闷气,满脸气鼓鼓的,将手中的剑一甩,抗在了肩上,大步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将白让甩了老远一段距离。
怎么看怎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脸的委屈。
话说当年的白纤尘也是众所周知的皎皎君子,时常素白衣加身,风度翩翩。可自从得知这昭阳的沈玉妆被沈清壶强行许配给了官渡的岑方侵,眉宇间就从此多了一点郁郁寡欢。从来儿女情长,纷纷扰扰,谁又能左右其中。
池幽仙境,入世道化之事议毕后,这官渡和昭阳两大仙门私下关系就开始尤为交好。明面上是姻亲相连的亲家,暗中这两大仙门势力融合,也是不容小觑。虽然景遥云坛依然繁华似锦,声势不减当初,可禹陵的游厉世代神医,独树一帜,从来不与他人为伍,此番竟是云坛有被孤立的迹象。本来唾手可得,只需顾清明招招手,稍稍努力一番,就能尊享的神君宝座,竟是一时间成了被悬置空中的衡器,此刻几乎已不偏不倚。
说来这都得归功于昭阳沈清壶这一明智之举,那就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沈玉妆推进了岑方侵这个大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