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抬手为他擦去了脸上残留的泪,动作是那么的温柔。
弈宁呆呆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秦风收回了手,笑道:“瞧你,哭得像个花脸猫。”
弈宁的脸一阵烧,他瞪着秦风,又羞又气地说道:“也不想想是谁害的!”说着,抹了一把脸,跑了出去。
那嗔怪的害羞模样,勾起了秦风的一片柔情。刚才说不再让少年伤心受委屈的话虽是一时冲动之下出口的,但他并不后悔。想到少年伤心害怕哭泣的样子,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心就拧了起来,有些痛。不管怎样,不管他是何种身份,只要自己在他身边,自己会尽全力守护他。
跟着秦风的这些天,是弈宁这一生最为辛苦煎熬的。经过昨夜五内俱焚的绝望后,此刻的弈宁是喜悦安心的。只要秦风没事,他便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不知不觉中,秦风在弈宁的心中已是不可动摇的存在了。
在大夫家住了一日一夜,秦风好了许多,除了身子有点虚外,其余已没有什么大碍了。秦风不顾弈宁的劝阻,坚持拜别了大夫,继续追踪卓一笑。
弈宁担心秦风,见他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就急着动身,脸有郁色。
秦风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事的。我自有分寸,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可是你还没完全好。”弈宁皱着眉担忧地说道。
“只是虚了些,并没有什么大碍,不打紧的。”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秦风和弈宁一样固执,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弈宁拦不住,最后妥协道:“我们现在动身也行。但你必须答应,若是身体不舒服便停下来。还有就是在你病完全好之前,要找客栈或者住家过夜。”
秦风点头答应了,弈宁才勉强上了马。
因为顾虑着秦风的身体,两人不似先前那般马不停蹄地赶路。到了时辰,便找有人烟的地方吃饭休息,晚上在客栈过夜。
自第一天晚上在客栈洗过澡后,就再没净过身。弈宁是浑身不舒服,今夜在客栈住下,吃过饭后便好好地洗了把澡,把身上的脏污都洗了去。连日来的忧心愁虑,饥寒交迫在看到还算柔软的床铺时都统统不见,弈宁躺在床上翻了个滚,抱着被子蹭了蹭,呵呵地笑出声来。全身放松下来后,只觉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痛。弈宁撩起衣服一看,吓了一跳。因连续几日地骑马赶路,大腿内侧已是红肿一片,轻轻一碰,竟疼得厉害。弈宁疼得吸了口气,咬紧了唇。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弈宁放下衣袍,问了句:“谁?”
“我,秦风。”
“等一下。”弈宁下床开了门,把秦风让进房间。
刚坐下来,弈宁就疼得直冒汗,五官都扭成一团了。
秦风忙问道:“你怎么了?”
弈宁迟疑地看着秦风,受伤的地方难以启齿。
“你到底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秦风一脸关切。
弈宁点了点头。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病了?”双手搭上弈宁的肩,秦风问道。
“那个,就是,就是马骑久了,大腿疼。”弈宁小声地说道。
若不仔细听,是听不清楚弈宁的话的。秦风和他靠得极近,又专注地看着他,听他说话,即使他说的小声,还是一字不漏地听了个全。秦风愣了一下,道:“你等一下。”说着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中多了个瓶子。他把瓶子递给弈宁,说道:“这是金创药,对擦伤撞伤很有用,你把这抹在伤处。若有什么事,我就在隔壁。那,我先出去了。”
弈宁握着瓶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待秦风出去后,弈宁便自己上了药。伤处一抹上药,便觉凉丝丝的,舒服得很,痛楚顿时减轻了不少。仔细地抹了药,弈宁便躺下睡觉了。
秦风还没睡下,房里的灯亮着,窗上映着他坐在桌边的身影。过了不久,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紧接着,一个黑影顺势跃入了房间。秦风关窗回身,对着屋内的人道:“明远兄别来无恙?”
跃入房间的人正是苏明远。他笑了笑,在桌边坐下,道:“托福,我是一切安好。不过,我看秦兄是有些不适。”
秦风也坐了下来,给对方倒了杯茶水,才说道:“前夜染了风寒,今日已无大碍了。”
苏明远喝了口水,眼睛瞟了瞟隔壁,“他睡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弈宁和秦风在一起。
秦风点了点头。
“他跟着你,可吃了不少苦。真是难为他了。秦风,你觉得他如何?”
秦风沉吟了片刻,看着苏明远道:“他是怎样的人,明远兄你何必问我。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是吧?”
苏明远转着手中的杯子,笑着缓缓说道:“要瞒过你京城第一名捕的眼睛确实困难。不错,我是知道一些他的事。秦兄你不也知晓了他的身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