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我弟弟今晚和几个朋友喝酒吃饭,回家的路上听见有人说抓小偷,就看见前面一个女贼跑,他们几个喝完酒了也是闲的。非要追,结果过马路的时候那女贼估计有同伙,直接上车跑了。他们几个喝完酒站都站不稳的,一个跟头就摔地上了。结果那车直接从我弟弟腿上压过去就跑了。我正让交管的朋友调监控呢。”
“啊?不会吧?你弟弟?”张千和李万都知道这个万科长叫万如龙,是华都市城关区负责治安的一个科长,可他弟弟万如虎就不一样了,是华都市有名的一个流氓混混,流氓混混这年头都能做好事?那岂不是满大街雷锋?可是他们都是同行,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只是随口应着“唉…这最近也乱!这不,晚上我们哥俩刚交班,报警电话转过来说医院这有个差点被qj的女子报案。赶过来一看还真是,那女的在饭馆打工,吃饭的食客往酒里下了致幻的春药逼她喝了。然后回家路上差点被那帮人qj了。正好有个路过的车给救了,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人家家里人也来了。你说这事闹的。”
万如龙吸了一口烟“是啊,这治安我看又得紧一阵子了,卓阳区都开始外来人口管理普查了。我看啊,这其他区也该开始了,这档口惹出什么事都是大事。”
这时韩思诚和杜灐扶着韩雅从病房走出来。张千和李万看到了也暂时停止了闲聊,走过去“韩先生,这样,你们先回去。明天来我们所里再做一个详细的笔录”一转头看着杜灐“还有你,杜先生,我们希望明天你也来一趟所里,把你所了解到的情况和对方的相貌告诉我们,我们立案进行侦查。”
韩思诚和杜灐连忙应到“好的好的,那就多麻烦二位公安同志了。”说完就扶着韩雅慢慢的向门口走去。张千和李万向万如龙打了个招呼,也准备回去开始把收集到的资料进行整理并立案侦查。
万如龙掐灭了烟头,转过身来回踱着步子心中暗想“自己弟弟什么操行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他能救人?他不祸害别人就是好事了!还想救人?指不定因为什么打架斗殴的事呢。可是自己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再有过错,自己是他的大哥,也得护着。可是这弟弟三天两头给自己惹事,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还好说,这次跨到卓阳区了,不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有什么差错又该怎么办?”
他正想着,后面一个随着他弟弟万如虎喝酒的大汉跑过来,一见面就喊:“龙哥!”
万如龙眉头一蹙:“叫什么呢?什么大哥大爷的!匪气十足!”
那大汉一愣,然后马上反映过来:“万科长。您弟…呃…我们虎哥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因为车子刚起步,只是碾压过去骨折了而已。大夫刚给做完手术。”
一听弟弟没什么大碍,万如龙心头一松,不过还是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子蠢货!天天惹是生非,你们以为我是谁?我是公安部长?快点,跟我说说怎么回事!说实话,要不然小黑屋关你一礼拜。”
那大汉明显害怕听到小黑屋这三个字,赶紧和盘托出,把如何去万如虎以前拘留时的一个盗窃犯朋友赵山川开的饭馆吃饭喝酒,然后看到那个收银台的小妞长的不错,就想趁着吃饭喝酒给她喂点药,然后带出去找个地儿给办了。来京务工的外地女的这么多,他们经常这么干,女的情愿不情愿的喝完了掺了料的酒以后身体有了反应。这帮人再趁机带回一通乱搞。等女的清醒过来一切也晚了,他们随时都可以反咬一口说对方先勾引的自己,因为每次都等女的下班路上下手,而且他们是地头蛇,不怕有事,万如虎的哥哥还是公安,上面有人更是让这伙人肆无忌惮,谁知今天弄这个小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药效没到还是其他原因,让她给跑了,几个人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那药性会让人浑身无力,任她怎么跑,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光救走了小妞,还把虎哥给伤了,万一要是报了案可不行啊。几个人边往医院走边合计着怎么原这个谎。
万如龙听完了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兔崽子给我惹事!又不是没有钱,我给你们找了那么好的工作,去帮着千之房地产做商业项目的前期维护多有油水的工作。你们有这钱就出去嫖!非得尝这个鲜!还跨区查,这万一人家真报案了。我可管不了你…”万如龙说到这,突然不说话了。站在那里静静的思考着。
旁边的大汉一看万如龙突然不说话了,也是一荒,赶紧把责任都推到万如虎身上,反正他们是亲哥俩,自己先推个干净,亲弟弟惹事,你做哥哥的能不帮着擦屁股么!“万科长,这也不能怪我们,我们最开始就像找那个赵老西儿喝酒吃饭,结果虎哥非看上那女的了,就想办了她,我们也是劝,但是虎哥不听啊…”
万如龙突然一转头,抓住还在拼命解释的大汉的手腕,急急的说道“别废话,小子,快告诉我那个女的什么面相,穿什么衣服?救他的那个男的又是什么样子?开什么车?车牌看清了没?”
那大汉一看万如龙急成这样立马把饭馆收银的那个女子的穿衣摸样以及救他那个男子的个头五官一形容。万如龙听罢倒吸了一口冷气,两眼泛光,盯着医院的门口“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是他们!”
第32章南城拆迁
万如龙望着医院大门已经远去的两辆车呵呵冷笑,医院大厅那闪烁不定的灯映着他那阴沉的表情,就连旁边的那个大汉都不由得一怵,赶紧转身说看看病房中的万如虎。
万如龙低头看了看表:“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是他们!好小子,敢伤我弟弟。我先让你快活一晚…”说完转身步入病房。大厅的灯一直再闪,一阵风吹过,冰冷冷的…杜灐把韩雅父女送回家又多嘱咐了几句便驾车回家。自从上了班以后就没怎么回家。当了一天保安就被调到司机班给冯杉开车,然后又接受了柳雅子的驾车训练,折腾了这么多天都没回家。他把车停在胡同口,小跑着回到院中,心想着老妈已经睡觉了。当下放轻脚步,转弯一看,屋里还亮着灯。杜灐轻轻推开门,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对着一盏50w的小灯粘着纸盒子。上了岁数的母亲眼睛不好使,把头靠在灯下慢慢的坐着。门一开,杜灐的母亲抬起头看到儿子回来了,高兴的站起来:“哎哟,我儿回来啦!”杜灐赶紧叫了一句:“妈,您怎么还没休息啊!”
“我这不得干点灵活贴补家里嘛!还得攒钱给你娶媳妇呢!”杜灐的母亲看着眼前的儿子,他长的很像他爸爸年轻的时候,杜灐现在穿着一身西装。杜灐的母亲满手都是浆糊,怕把儿子的衣服弄脏了。赶紧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已经很干净的手还是不好意思摸儿子一把,生怕把他的制服弄脏了。赶紧回身给儿子倒了一杯水:“儿子,累坏了吧,来!喝口水!歇一会儿”
杜灐心中感动万千,自己挣钱了,可是妈妈还是在熬夜为自己干活挣零碎钱,盼着自己回来。看罢赶紧一把扶住母亲,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拉了个马扎坐在她面前憨笑着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妈,我不累,我现在上班地方挺好的。我给老板当司机,开车的!”
杜灐的母亲一听儿子这没有出息“啊?真的假的啊?你可别骗妈啊!你又没有车本,人家大老板怎么能让你个半大小子开车啊!净胡闹,骗我?妈可还不糊涂呢!”
杜灐听完哈哈一笑,从兜里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拍,“您看,我还骗你不成?在公司给老板开车,我自己也有个临时用的车。今天就开回来了,还停胡同口了呢!”
杜灐的母亲听完赶紧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啊?真的啊?那…那车也不能停外面啊,把人家公司的车划了咱们怎么赔得起啊!”
杜灐一把,把母亲拉住,扶着她坐下来。“没事啊妈,我停在胡同口边上了,那块没人划的,您放心吧。我好几天没回来了!想您了!”
“好儿子!”杜灐的母亲眼中泛着激动的眼泪,她知道她亏欠自己的儿子太多,这个年龄本应该上学,学本事。但是为了这个家早早的就踏进了社会。老天爷和自己的老伴儿保佑孩子顺利找到工作,现在儿子穿的精精神神的回来。自己高兴的看着儿子“有出息就好啊。好好干,千万别惹事,多干活少说话。有点眼力见儿!让人家挑不出咱们的毛病来!”
“妈,您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笨蛋。怎么能给您惹事呢。您挺好的啊?”杜灐拉着母亲的手,放佛在这里才是最温暖的怀抱。
杜灐的母亲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儿子啊!咱们家这边要拆迁了!”
杜灐“啊”了一声?“拆迁?为什么啊要拆啊?”
杜灐的母亲用手指点了点儿子的脑门“傻小子,我听人家说了,这回咱们家这边啊,让人家千之集团给看上了。说是什么,要在这盖一个特别大的商场,还有什么写字的楼。你说现在这有钱人啊,写字还要弄个楼?在哪儿写不是写啊?不过这样也好。人家说一拆迁了就给钱。拿着钱能买个楼房,虽然说远了点吧,但是好歹比咱们现在这砖瓦房强啊。你这以后该结婚娶媳妇的。总不能在这一间屋子半间炕上过日子吧”
杜灐对拆迁这个词也有所耳闻。华都市这几年逐渐开始了一些政府改造和项目集团的建设计划。就在开车的时候冯杉也问过自己和三井集团的合作,自己也说出了以后的一个政府发展趋势。他虽然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但是政府的所有政策最后总是要落到平头老百姓身上。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任何政策都需要接地气才可以行民风。“是吗?千之集团?我听我们冯老板说过,也是大项目集团呢!那咱们家这边都要拆吗?”
“对呀,傻儿子。咱们这一大片儿的平民区,也该拆了。房子老旧的不成样子。难道你还打算一辈子住在这啊?拆了虽然搬的远了点。但是住了大楼房。妈也省心了,妈还打算给你抱孙子呢!”
“哎呀,妈这都哪挨哪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你儿子这德行谁喜欢啊?”杜灐虽然敷衍着母亲,但是心中却浮想起和韩雅在车中的激情。不由得傻乐了一下。
杜灐的母亲看着儿子在哪傻笑,也不点破,拍拍儿子的后背,让他赶紧洗洗休息吧,这一转头看到儿子脑门上一道口子,当妈的心疼儿女,一下子就急了“灐儿,你这脑袋怎么弄的?怎么这么大一条口子?”
杜灐一愣,怕母亲担忧赶紧说道:“今天在公司的时候没注意一下子划倒了,让石子儿划破了。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那也不成,让妈看看!”杜灐的母亲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把儿子拽到灯底下看了半天。才稍微放心,又好生的嘱咐了半天,杜灐连忙点头洗了澡就早早休息了…
在华都市东部的一栋三层洋房里。雾气弥漫的浴室打开了门,一缕薄云轻轻的掩住春光,一位出浴的美人将一袭拨入禅意的轻纱遮住了胴体,少了几分赤裸裸的旖旎,朦胧中却增添了积分诱人的味道。窗外的月色特别明亮,月下皎洁如霜。稀松的输液中透过几丝月光。室内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婉约的可人儿,正是冯玉婉。她伸出芊芊玉手,把盘在脑后的秀发打开释放到脑后,翘着淑女的腿弯儿,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发卡。沐浴过后的一丝清凉让自己没了睡意,脑中胡乱的想着:那天自己明明进到父亲的办公室里外里转了半天,没看到他的身影。然后桌子上那个古色古香的锦盒里装着疑似圆明园海晏堂的兽首。而自己正要看个周正时父亲神不知鬼不觉的闪了出来?他从哪儿出来的呢?他为什么躲着自己呢?那桌子底下的女士内裤又是谁的呢?而那个刚来一天的小保安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老爸的专车司机呢?太多的疑问交叉在自己脑中。虽然父亲给自己解释过杜灐长的太像当年救他的恩人,自己从小生在泰国,也信奉佛教。所以并未多想。可是那桌子底下的小内裤是谁的呢?显然不是秘书武兰的。自己上楼的时候,哥哥正和她…冯玉婉摇摇头,想把那羞人的场景甩走。而桌子上那个锦盒更是像潘多拉之盒一样诱惑着自己不断的去遐想,我还要去一趟办公室探个究竟,可是怎么进去呢?冯玉婉想了一会儿不得其法,哼的一声把发卡扔了出去,起身走向床。那一身轻纱随着曼妙身材的扭动而无声的脱落在地上。月光打在一具绝美的胴体上散发着淡淡的白色…
同样的月光也洒在路面上。一个身量不高的人围着华山大厦的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儿,一闪身进入了黑暗,他熟悉此处的路径,放佛闭着眼睛走路一般,看不出多大的动作,但是步履轻盈。几个闪身到了地下二层,停下来静静的听了听,万籁俱寂,只有大厦管道轰隆隆的流水声和排风扇运转的声音。那人左转右转到了一处墙壁的拐角处。那里俨然是一部隐形的电梯。那人走进去按了一下顶层的按钮,电梯内的灯光打在他消瘦的脸上,铜铸一般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低垂的头部并没有影响到他眼睛中透过的精芒。电梯运转了一会儿停下。门开启处是一个衣柜,几件大衣挡住视线,他熟悉的推开那些衣服,拉开柜子门,这里是一见卧室。前面的一道门转开。是一间诺大的办公室,真皮沙发上坐了两个人,正是冯杉和冯玉欢。他们正在喝着杯中的红酒。看到屋门开启处走出这个人,冯杉扬扬酒杯算是打了招呼,冯玉欢客气的站起身来,亲切的问候道“二叔,您来啦!”
那个身量不高的人正是华杉集团的管道维修工张士山,他对冯玉欢点了点头。冯玉欢拿起酒杯“二叔,喝一杯吧?”
张士山看着冯玉欢摇了摇头“酒会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和反应。我不喝酒的…”
冯杉看着儿子又在逗自己的老友,不禁佯怒道“玉欢,老大不小的了,老跟你二叔开玩笑,没大没小的。”
冯玉欢放下酒杯哈哈大笑,长着双臂抱着自己的二叔,一头长发贴着张士山的脸,冯玉欢头也不回的说道“爸,我跟二叔关系好着呢~二叔才不会怪我呢,对不对,二叔?”
张士山呵呵一笑,也未说话,绕过真皮沙发,径直走向一旁的座位。笔直的坐在那里,就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剑一样。他看了看冯杉说道:“你那么看得起杜灐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