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亭道：“我们此去不是为了除水莽鬼的，帝京近来闹鬼吗？”

书生答道：“帝京香雪海那边听说有水莽鬼害人，那水莽鬼生前似乎是香雪海的名妓。”

店家道：“你说起香雪海，我听前两日住店的旅人赴京都，他们说是慕一女子美名去往香雪海。”

“哪个女子？莫不是那个长得像当年京都第一美人盛宣和的慕如烟？”

“岂止是京都第一美人，当年盛宣和可是七国第一美人！”

阿亭饶有兴致地听着，忍不住插了一句：“那现在谁是帝京的第一美人？盛宣和是因年老色衰被挤下去了吗？”

那两人和店家一起看向阿亭，书生道：“盛宣和死了。”

“死了？”

另一人道：“当年盛氏一族何等煊赫，盛宣和依仗着盛府权势骄横跋扈，我听说就因一男子多看了她一眼，她就命人削掉了那公子的一根手指头，这等心狠手辣，不怪乎红颜薄命，瘗玉埋香。”

“别说了，我们还要赶路，赶快吃完上楼去收拾东西。”

阿亭不便再打搅他们，等他们上楼后，凌青云道：“师姐，万一我们去帝京碰到了水莽鬼该怎么办？”

在姑苏阿亭被三夫人吓了好几次，她碰见三夫人落荒而逃的样子凌青云可是深深记住了。阿亭道：“青云，你难道以为我会再被鬼吓？”她摇摇头，道：“经过我夜以继日的苦心钻研，我炼出了一件稀罕的法宝。”

“何种法宝？”

阿亭神秘兮兮地从随身携带的锦袋里掏出两张灵符，分别将这两张灵符折叠，笑道：“此灵符是也！”

凌青云道：“这不就是普通的灵符吗？”

“非也！”阿亭将两张灵符上戳了个洞，贴在眼睛上笑道：“若是有吓人的厉鬼出没，只需将这两道灵符贴在眼睛上，看到的就不再是鬼了！”

“那是什么？”

阿亭缄默片刻，道：“大萝卜。”

“大……萝卜？”凌青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就不会怕了啊，我觉得我拿这些灵符去卖，肯定能赚不少银子，”阿亭两手捏着灵符，眼睛在符洞里面闪闪发亮，对凌青云笑道：“青云你要不要来两张，刚开门做生意，先不收你银子。”

凌青云眼睛一亮，喜道：“多谢师姐！”

阿亭道：“同门师姐弟，以后多照顾师姐生意。”

“一定的！”凌青云道：“师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

阿亭道：“问。”

凌青云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师姐你天天穿男弟子的道袍，前面平平的，是施了障眼法吗？”

“你说什么？”

凌青云以为她没听清，低声道：“障眼法……”

“不是，前面一句。”

“前面平平的……师姐饶命！”凌青云冷不防被阿亭用笛子打了一棍，边跑边求饶：“师姐我再也不问了！”

阿亭跑来跑去追着凌青云这个二愣子打，这小子跑的倒是挺快的，绕了几个圈阿亭不追了，坐下歇息。凌青云畏畏缩缩走过来认错，阿亭掏出一面手掌般大的铜镜，镜子照着凌青云，道：“青云，你知道这个什么吗？”

凌青云道：“铜镜。”

“非也，”阿亭道：“此乃照妖镜，前方妖孽快快现出原形！”

凌青云非常配合，笑道：“道长法力无边，我已被照出真身！”

阿亭道：“原来是你！王八精！”

凌青云：“……”

在座的人，向星渝掩面，装作不认识二人。薛敬之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垂眸抚摩着茶盏。韩芳摇兴致勃勃地盯着他俩看，济慈侧着脸一直注视着窗外，林间风动，疏影摇曳。

程姝情望着他们，唇边抿着一抹笑意，从未移开的目光似是憧憬。

“师兄，师妹醒了。”

江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程姝情敛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