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冰雨不在身边,不然非扎你个对穿。”黄少天十分愤懑,转眼一想自己的事,便又消停了,他扭扭捏捏地把香囊递给叶修。“师哥,你看看这个。”
叶修接过香囊,“这什么意思?”
“对啊,这是什么意思?”黄少天挑眉,“长干巷的那位楚姑娘,隔几日便要送我点什么物件,上次是玉佩,这次是香囊,还有一次一条手帕,我今日本来是要和师父去林家贺寿,没想到听说楚姑娘也要去,吓得我赶紧就跑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什么意思?”
“哟——”叶修故作惊讶,“来让我瞧瞧——”
黄少天最受不了叶修这副表情,从小到大没少被叶修坑,“你要干什么?”
“我这毛都没长齐的师弟,今日忽然就惹了一身的桃花,味道我都闻到了。”叶修笑,把香囊塞回黄少天手里。“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黄少天皱眉。
“那楚姑娘爱说话吗?”叶修若有所思,“若是爱说话,这门事情我便不同意,这万一日后过了门你们夫妻一起说起话来——”
“叶修你去死——”黄少天暴躁了,拿着香囊就砸过来,叶修一躲,那香囊好死不死就卡在了树枝上,然后树枝一颤,叽里咕噜地滚,一路滚到昨日微雨成的泥坑里去了。
“啊啊啊!”黄少天扯着叶修的袖子闹腾,“你还未告诉我是什么意思,这就掉了,这怎么行!”
“这你都不懂,这姑娘有意于你。”叶修笑,“托物诉情衷啊!”
黄少天从小在蓝溪阁这个连做饭都是男人的地儿长大,于男女之事所知十分有限,尤其是对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他一概不懂,楚姑娘看他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也浑然不觉,叶修一语道破,他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如此。
“她想与我好?”黄少天灵光一闪,“可是我不想与她好——与人好都要送些东西吗?”
“也不一定,你知道林家那位公子,算了你没见过,人家给他买了串糖葫芦就把他骗走了,实在是一等一的好骗,也太随便了。”叶修这边扯起了林郊和陆晚棠的事情,一转眼,黄少天已经跑得连影都不剩了。
哟,跑得这样快,这是不是有心上的人了?叶修望着黄少天离开的方向思忖。
喻文州与肖时钦谈完了药材,一同从茶楼雅座出来。
“楚姑娘又来?”走到拐角处,肖时钦突然打趣道:“我可是看见楚姑娘今日早些时候从药铺出来才上的马车。”
“你瞧见了?”一提起这事来,喻文州倒是想起了黄少天,也不知道他现在把那个香囊怎么了。
“楚姑娘也是姑苏出了名的美人了。”肖时钦顾左右而言他,“哟,今日茶馆好生热闹。”
“你猜得也不对,也不错。”喻文州手里拿着扇子敲了几下,“来是来了,东西却不是送与我的。”
肖时钦来了兴致,“那是与谁的?”
喻文州招招手,肖时钦俯身过来,只听喻文州字字清晰,带着三分笑意:“佛曰,不可说。”
咳咳,肖时钦翻了个白眼颇为不满,这算哪门子的答案,他还想拉着喻文州说话,而喻文州却摇了摇扇子转身走了。
肖时钦眼神这么一瞥,咦,喻文州这是何时换了一把扇子,看着这么眼生?
喻文州走在巷子的青石板路上,远远一看,就看到黄少天站在门口的桃花树下,药铺的旗子还随着微风而动,远天长空有孤鸿点点,映得一幅好画卷,少年剑眉凛然,桃花眼却含着笑意,若是要给这卷画题句诗,足足是当得起“当时年少春衫薄”这言之未尽的七个字。
“你回来了!”黄少天靠着树干冲他招手,这么一起身,桃花落了他一头,黄少天猛地一摇头想把头上的花瓣抖落,却一下子磕在了树干上。“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