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亢心里明净,自己叫了个刚要上任的人才去御书房里,太后必然要忌惮,本来自己上位就是她的手笔。
姬亢想了想,要想给玉笙一个光明的名声,少不了要大动干戈,看来自己也该有些作为皇帝该有的权利了。
他这样想着,不多时就到了地方。
一进宫,只听见太后一声怒吼:“分清楚谁是主子!”
齐太后年轻时入宫,历经浮沉最后在先帝死时还是个妃子。
不过她有本事,朝中不少名臣都与她有私情。她放弃了自己姐姐的孩子,将他封为晋王。
之所以推他称帝,不就是因为他好掌控?
姬亢讽刺的笑道:“母后这是怎么了?整了天的生气容易老啊。”
齐太后听不得别人说她老,这下是怒火中烧,拎起一个杯子就往姬亢身上砸。
一道血光闪过,姬亢的额头上流下鲜血来。
四周都是寂静,无人敢出声,不过太后这次是真的大胆,平时也就是骂皇帝,如今竟然当着众奴婢的眼上手了。
姬亢怒极反笑:“很好!母上老了,手脚不灵活,误伤了朕!”
一众下人将这话藏在了肚子里,生怕自己一会出门就被斩头了,在宫里当差挣钱,也小心命!
姬亢屏退众人,缓缓走上前。
双手按在太后肩膀上,弯腰俯身在齐太后耳边,不顾鲜血流了满面。
“母上,你老了。”姬亢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鲜血一滴滴滴在她名贵的衣服上。
姬亢步履轻快的走开了。
直走出了宫门,姬亢的神色才冷下来,抹了一把鲜血去找玉笙去了。
“这是?”曹尔疑惑的看向一侧。
皇宫这种罪恶深重,金碧辉煌的地方也有这种清幽之地?
一片松林,翠绿炫光,洋洋洒洒的月光照在这里,绿意盎然。
小太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闭口不言。
曹尔试探的开了口“怎的,这还能有猛兽恶龙不成?”
小太监精明的看着他:“没什么,盖是个奸细!”
曹尔不再说话,心知应是找对了地方。
殊不知,看似清脆的松林中,藏了多少腌臜事。
少年蜷缩在地上,浑身遍体鳞伤。
一声不吭的听着周围人的咒骂和踢打,一双星眸直愣愣的看向远方。
若是刚才与曹尔交流的小太监回来,就会知道,他看着的,是曹尔离开的方向,那双直洞洞的眼光如火,仅仅盯着曹尔远去的身影。
那身影欣长,哇呀呀高唱。
玉笙躺在柔软的美人榻上,眼前是姬亢找到的在民间很有名气的说书人。
玉笙想,他是个昏君!可他在努力的做个好丈夫,为了自己,他可以把天下送给她。甚至愿意辜负天下的男人女人,唯不负她
那人讲的绘声绘色,可惜玉笙并没有听仔细。
直等到姬亢回来,佳人侧卧在榻上,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说书人。
那人讲的卖力,玉笙倒看的稀碎。
“怎么,讲的好?”姬亢附在玉笙耳边悄悄开口。
“是啊,正讲到精彩的部分呢。”玉笙目不转睛的看着,好像用眼睛也能听到话本子一样。
身后繁花似锦,姬亢却并不看那花开的多好。
“怎么?讲的什么,哦!朕知道,讲到两家吵起来是吧?”
“嗯嗯!”玉笙也不看他。
今天讲的是书上著名以少胜多的兵事例子,自然不会有两家小打小闹的场景。
知道她没看,姬亢将她的手放置额头上主动示弱。
“哎,就说你别和她吵了。”玉笙知道太后一定是又与他争吵起来了。
却毫无办法,因为他不会是一个傀儡。
玉笙心疼的给他抹了药,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奴才们摒退,打开窗子,看那月光照进屋子里。
花团锦簇,月华如昼。
玉笙坐在窗框上,静静地听着蝉声,水气弥漫,如梦似幻。
姬亢坐在案前,执笔书写。
良久,姬亢回了御书房,秉烛夜读。
案上放着一份词。
香砌玄弦澈秋水,黛眉春山丽,奈何重楼飞不起。
蹁跹凝恋常乐溪,不拚逡华胥,次第芙蓉蕊如前。
窗外,惊堂木整宿整宿的惊人,哇呀呀的说书声是生动活泼,偏偏堂下只有几个太监宫女,虽是满京城找出的“名嘴”可是却无人欣赏。
透过窗子,少年高亮的声色与说书声混杂,爬窗子的人见了放心的回去禀报自己主子。
“陛下,众臣享受盛世久矣,不少都是重利轻义之辈,或愚忠之徒,不过都是刚愎自用的无用臣。色盛者骄,力盛者奋,未可以语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