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不信，况且这是他当下能用到最好用的利器，亦是可以放下心的人。

就算真与她结亲，那也是极有利的。

他缓缓松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隐隐不安。

第二日，那少年跟几人一番表演，三人各怀心思的听着。

湫拂袖而去，龙曜稍稍抬头，隐秘的看着曹尔。

只看那人怔愣着，却毫无神色变化。

像是沉思，殊不知是在惊讶。

湫今日异常的疏冷，兴许其他人看不出，唯唯他看得出。

少年面上不显，心里莫名慌张。

几人车架匆匆，不在是昨个那种悠闲样子了。

少女头上金累丝嵌红宝石双弯点翠的步摇铃铃作响，随着她的动作变换着动静。

一身五色锦盘金彩绣续裙顺着轻风细雨转出一个热烈的大圆。

轻巧的脚尖抵在地上，舞步随风起。

身后万花竞妍，却不如她分毫美丽。

曹尔温柔了神色，痴愣的看着女孩的动作，像月色下的花精，妖艳明媚，轻狂磊落。

龙曜亦是站在一边，看着曹尔的神情，只道这是真情了。

世上只有一个人这样看他，就是那个小宫女，不过如今已经不知道被安排哪里去了。

湫跳了一会儿，脸上的笑久久没有下去。

“若是喜欢，日后可再来”曹尔温吞的开口，可姑娘只是敷衍一笑。

“若此次真是为我来的，却也无憾了。”姑娘自嘲的想着，一瞬间的暗淡神色仿佛叫身后百花亦暗淡了。

曹尔良久回过味来，自己亲手似乎是说了个空口许诺。

不过姑娘并未回话，曹尔也就讲这话当作了玩笑。

山谷里空寂无声，极致的安静。

曹尔正思考如何作为，手上端着史书，皱了眉头。

湫看他看到是旱魃的故事，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

旱魃本是司辰，在大战中为了苍生耗尽神力，永远无法回到天上。

从神女变为被孤立的怪物，异类。

她本是天生神格，生来高贵，最后竟然非人非鬼，堕入泥沼。

是不是吸风饮露的神女本不应该有悲悯众生的情感，她本应冷漠清傲，冷眼看世间兴衰繁华。

兴许是她一厢情愿的拯救了苍生呢。

兴许是她的柔情被利用呢。

兴许她也会悲伤呢。

湫的神色愈发悲敛，龙曜站在两人身后，看着女孩的神色不知如何是好。

偏偏曹尔一只没有抬头，错过了一切的事情。

湫拍了拍曹尔的肩，曹尔下意识的要亲近她，却被拦下，“好了，我该走了，你且留住吧。”

少年不知她今日怎么了，之后点点头，颔首同意。

却没发现，她的心已经变了。

曹尔站在长坡上。

阴风怒号，浊雾排空，如同要吃人的雾气腾腾兀兀。

他身姿直立，缓缓的，周身散发出无数光球。

细微但繁茂。

如同萤火般星星点点。

少年伸手拽下了身后背负的长剑。

霎时间长风灌涌，龙意涛涛，来势汹汹，远方天边眼神越发深了，好像要吞噬星空一般袭来。

曹尔忽然拍坐在地。

身边的辰力如旋风一般高卷，拦不住的张狂辰力和霸道龙意镇压至周围的活物，没有什么凡物可以活。

铺天盖地的威压卷来，无人敢动作。

方圆十里，方圆五十里范围不断加大，到了最后竟然是蔓延到边城的城郊。

所过之处，无一人可直立。

除了龙曜。

这人不卑不亢的站着，似乎有一股狂傲劲要和龙意拼个生死。

风云万丈，曹尔站在高地上感受着，狂舞的乱发最终还是落下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曹尔静坐着等待。

安之若素的盘坐，古井无波。

良久，露出一丝笑意，“成了！”

话音刚落，带着温和气势的长龙赴向这里，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