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永面上露出难色,他身上就两文文钱,“我再考虑考虑吧。”
姑娘一听就知道这是个付不起钱的主儿,听完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他们,转身招呼别的客人。
钱大永低下头去对着乔纪维耳语,“我身上带的钱不够。过些天我娘就能给你做一件。”
乔纪维一怔,“那好吧。”
他也不是什么傲娇的人。
出了店门就一直在想那五十文的衣服,这衣服料子质地那么不好都能卖五十文,钱大永的娘肯定也能缝制出来,卖的价钱可能比五十文还要高,如果卖出二十件,就可以赚一两银子了,他不由得悄悄打起了生意经。
“喂!”他又拉起了钱大永的衣袖,“大娘也能织这样的吧,你看我们能不能?”
没等乔纪维说完,钱大永就打断了他,“你能不能别老喂喂的叫,我是有名字的!”
乔纪维听到后一怔,没想到钱大永的关注点在这里,“那你让我叫你什么?”
“叫我大永就行了呗。”
但乔纪维存心想逗一逗钱大永,“不行!所以人都叫你大永,我偏不这样叫你。”
钱大永挠挠脑袋,“那你要叫我什么?”
乔纪维嘴角一勾,“叫你‘永’就行了呗。但你要叫我什么?”
钱大永听到后嘴巴一撇,心想这人真是“矫情”,“就叫你纪维呗。”
乔纪维摇摇头,“你得叫我小维。”
钱大永觉得乔纪维这举动很是幼稚,咂砸嘴:“尽搞这些没用的。”
乔纪维又看到一个卖羊肉串的摊子,摊贩正在炉子上烤着羊肉,站得那么远都能闻见香气扑鼻的肉香,不由得又嘴馋起来,他向钱大永指了指,“那羊肉串你总能买得起吧?”
钱大永正想着那五十文的衣服,内心七上八下的想着乔纪维以后会怎么看自己,未免也太抠门了吧,连一件衣服都不给买,一听到这个请求,如获特赦一般,心甘情愿到了那个摊子上。“这羊肉串多少钱?”
“二文钱一串。”
巧了,卖一羊肉串刚刚好。钱大永把羊肉串交到了摊贩手里,摊贩一手拿钱,一手把羊肉串交到了乔纪维的手上。
乔纪维拿着羊肉串咬了一口,“你自己怎么不买?”
钱大永头低下,俯在了乔纪维耳边,“我身上没钱了。”
乔纪维笑得合不拢嘴,把羊肉串伸到了他面前,“给你。”
“我不……”
话还没说完,羊肉串就被乔纪维捣进了嘴里,钱大永不得已咬了一口。接着乔纪维又把羊肉串拿到自己面前,吃进口里才意识到羊肉串已被钱大永咬过,自己的嘴里就含着钱大永的唾液,乔纪维的胃里直感觉翻江倒海,像是和钱大永亲了嘴一般。
还没走出市集,羊肉串就被两人给吃完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又回到了农田里。
黄昏回到家钱大永特意到锅房门前,钱母正烧着火做饭。
他扶着锅房的墙壁,“娘,过些天给小维做件衣服吧。”
听到钱大永的话乔纪维暗觉不妙,钱大永这个请求对他很危险,搞不好钱母会以为他在挑拨他们母子关系,于是为避免被钱母瞄到,悄悄躲进了屋。
“他是什么人!让我给他做衣服。”
钱大永一个大男人用了一种嘤嘤的语气,“就给缝一件吗,他自己没衣服,只能穿我的。”
“不行!你给我滚蛋。”
没求得衣服却碰了一鼻子锅灰,钱大永悻悻地进了屋。
过了几天,桃花悄然开放,满村庄都是缤纷的颜色,路人们经过时都能闻见馥郁的香气。钱大永又带着乔纪维到山上种稷,稷就是高粱,植株与玉米的形态很相似,但那个时候玉米还没传入中国。
山腰上的草已开始返青,半是枯黄半是嫩绿,煞是好看。突然一个虫子被钱大永刨了出来,那只虫子全身黄晶晶的,正在钱大永的手里蠕动着,看上去有点粗。
在旁边的乔纪维吓了一跳,看到虫子连连躲到了一旁,“这是什么东西?”
钱大永把虫子捧在了手掌心,“这叫黄虫。”
“我只听说过吃草的蝗虫,那虫子不是长着翅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