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熹听到张恕所说,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退到旁边。
张恕便走到闻愔身边,却不像刚才那般靠得那样近。他只是抓住她的手腕,稍微用了点力,“你把箭矢往前投掷的时候,手腕这处用力,力度大小就如我现在捏着你手腕这般的力,能明白吗?”
“嗯,明白。”
“那试试。”
闻愔拿起箭,张恕的手又在她的肘部点了一下,“这里注意要抬高。”
洛静姝远远地站着,似乎在与陈婉说话,可是她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跑到闻愔那边去。
她以为那悍匪生气了。
可闻愔不过是拽着他的手轻摇了摇,他的神情眼见着柔和了起来,闻愔说不会投壶,他便耐着性子在一旁教她。
北域的男人身形都是这般高大吗?
好像比京城的男子要高一些,也要魁梧一点。
他站在闻愔的身边,将她衬托得格外娇小,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即便洛静姝不愿意承认,但她不得不在心中感叹,特别的美好。
就在张恕正在认真教的时候,闻夫人急匆匆地过来了,闻亦初跟在她的身旁。
闻夫人今日来到这春日宴,基本上都没有顾上与旁人寒暄,她的全付心思都系在了闻愔的身上。
她很满意地看见闻愔与韩元熹在一起的画面,而他们的旁边是闻亦初与郡主。
这两对她都特别的满意。
如此般配的两对年轻人在一起,看着就赏心悦目,他们此时怕是正在聊着诗词歌赋,人生理想。
年轻真好!
过了没一会儿,韩元熹与闻愔先行离开了,瞧他们那样子,像是想要继续练习投壶。
不愧是状元郎,如此上进!
闻夫人看在眼中,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可还没等她乐完,她的笑容便嗖然收敛了。
韩元熹怎么靠近了愔愔?
他又伸了手过去……
他想要做什么?
瞧他这样子,难道是想要手把手地教她的愔愔?
这怎么可以?
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闻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她噌地一下起身,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也没跟那些夫人们打招呼,拔脚就往女儿那里去。
待行到半路,她忽然看到了张恕。
她看到张恕直接到了闻愔的身边,把闻愔拥进怀中,她鬼使神差地,竟然觉得放心。
无论如何,张恕都是皇上给亲自指的婚。
韩元熹再好,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在春日宴这样汇集了京城上流圈中的诸位夫人,若是让她们看到这一幕,那她家愔愔的名声还能保得住?
张恕实在是出现得太及时了!
更何况他不过是轻拥了一下便放开了,现在教她也是站在一旁教而已。
懂分寸!
闻夫人走过去再见张恕时,可比两日前不知和颜悦色了多少。
张恕看见她过来,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然后行礼,正要唤一声夫人时,却被闻夫人给打断了。
“怎么这样巧,也过来了?你的事情忙完了?”
张恕怕也是知晓她与她夫君并不满意他,所以打从一进闻家的大门,他便没有喊过爹娘,一直以大人和夫人相称。
她刚才没有让他喊出来,便是不想让旁人知晓。
张恕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小宦官领着那木公主也过来了。
不过她也就朝他们笑了笑,便又去了别处。
闻夫人还想要问些什么,闻愔却在一旁道:“娘,要问我们回家再问,一会儿我要比赛了呢。”
“好好,你好好练,可别拖累了韩大人。”
韩元熹终是回过了神来。
他作揖道:“闻夫人言重了。”
“好了,娘,我们走吧,我扶您过去。”
闻亦初伸手想要搀扶她,被她一巴掌拍掉了,“不用你扶,你娘还没老呢!”
待闻亦初与闻夫人走后,韩元熹也默默退到一旁,却没有离开。
张恕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专心教闻愔。
只是投壶这项技艺,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学会的,要保证投中的准确率肯定是需要大量的练习,闻愔也不是天才,哪里能一下就能投好?
所以她十支里面能投进三支都要夸赞一句运气真好。
闻愔越投越沮丧了。
在第六次没投进之后,她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看着张恕,“怎么办,我就是投不进去,马上就要开始了。”
张恕抬眸看向她,却没有出声安慰。
闻愔微怔了一下,莫名觉得他周身气压有点低,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怎么了?
她正在暗自猜测,便听到张恕与韩元熹道:“若是韩大人不介意,我代替内子与大人一起组队。”
内子一词刺痛了韩元熹。
他藏在袖中的手捏紧了拳,面上却不显,“不知你最好的成绩是多少?”
张恕顿了顿才道:“我没有投过这个,要不现在投一下试试?”
韩元熹:“……”
他拿投壶当什么?耍着人玩儿?
韩元熹轻哼一声,气得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微颤,“你自己都从未投过,还来教闻姑娘?”
张恕也不多话,他拿过闻愔手中的箭矢,举起,瞄准,手腕轻用力一抖。
箭矢犹如流星一般从韩元熹的眼前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只听见哐当一声,准确无误地进了瓶中。
闻愔哇了一声,赞道:“你真太棒了!第一次投就这么准!”
张恕拍拍她的脑袋,又拿起第二支箭矢。
如第一支一般,准确地落进了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