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转过脸,只是带着鼻音说:“我觉得上天给我那么多苦难,就是要让我把所有的运气都攒下来,遇见你。可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我们之间,可以轻易地……说分开就分开!”
说完,他又抬袖子擦了一下。
除了小时候看见哥哥调皮被爹爹追得满院子跑的时候,他哇哇大哭过。闻愔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看见男人流眼泪。
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安慰,又觉得心疼。
张恕只觉羞恼。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从小到大唯二流的两次眼泪,都是为了她。
第一次是送闻愔到小王爷那里,那时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心里刀割似得疼,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这一次,光是听她说说要分开,他的眼泪就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了。
还是在她的面前,真是太丢人了!
闻愔半晌没有反应,张恕心里又慌了。
他转头看她,却见她微皱着眉心,他心中一沉。
莫不是……嫌弃他了?
这样想着,他的眼眶又红了,迅速蓄满了泪,眼睫轻轻一眨,就又掉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滚滚落下。
闻愔见到他这样,心里早就软得一塌糊涂,她搂住他的腰,抬手给他擦泪,“我没有说要分开,我就是……就是打个比方。”
“我不喜欢这样的比方。”
“好好好,我不说,我以后再也不这样说了!”
张恕觉得羞愧,赶紧拿手擦去眼泪。
闻愔跳下桌子,拿布巾沾水打湿,又拧干,过来给他擦脸,“拿凉水擦一下,眼睛不会那么难受。”
张恕没要她擦,他接过布巾捂在眼睛上,就不拿下来了。
闻愔知晓他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他的刺头,说:“哎呀,我的小刺猬也被我欺负哭啦,这样我们扯平了!”
她见张恕还捂着布巾不肯拿下来,又道:“有人不想看见我,那我还是走吧!”
作势真的要走。
不过她才刚刚动了动身子,手腕便被张恕给抓住了,随后他手上一用力,就把闻愔又拉进怀里。
张恕拿下布巾,眼睛红通通的看着她,控诉道:“你刚刚才说过不分开的!”
“我也没说真的要走,我站累了,想坐一下!”
闻愔笑得狡黠,张恕便知她是故意的!
可他又能拿她怎么办?!
他搂住她的腰,把她重新拉进怀里,摁到自己的腿上,“坐这里!”
“哦。”闻愔捏了捏他的脸,又揉了揉他的脸,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今天进宫的事跟我说一下?”
张恕想了想,便把今日如何进宫见到皇帝,又说了些什么,都与闻愔说了,末了道:“我没想到皇上这么快便会派给我寻金的任务,若是那里真有金脉,我一定给挖出来!”
“要去多久?”
“不知道西金的情况,不太好说,去除路上的时间,我想最快,也要一年吧。”
一年呐!
闻愔没有说话。
张恕收紧手臂,轻声道:“我会争取早点回来。”
闻愔知道他想要什么,她还能说什么?
恋恋不舍的离别愁绪在两人的心头萦绕。
闻愔拉住张恕的衣襟,把他拉下来她仰头就亲了上去。
他微微一怔,而后托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渐渐地,张恕觉得身子越来越热,偏偏这火热的感觉都集中到了某处,让他迫切地渴望纾解。
张恕微动了动,不想让闻愔察觉到,随即他站起身,直接把她抱过去,扯过被子给她盖好,又亲了几下,道:“你睡吧,很晚了。”
闻愔躲在薄被里,手抓住被子的边缘,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一眨一眨地,就像天上最明亮的星星。
张恕被她盯着看,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还不睡觉,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闻愔又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小小声道:“你……你还好吗?”
张恕有些奇怪,“怎么了?”
闻愔一把扯过薄被盖过脑袋,躲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道:“没事!我睡了!”
因为盖了一层被子,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清晰,有些模模糊糊的,让张恕琢磨了好久。
张恕当然不知道,作为曾经的准世子妃,如何取悦夫君也是需要好好钻研的一门课程。虽然闻愔每次看见教养嬷嬷拿来的那本小画册都是囫囵吞枣般地随便翻几页,并没有好好地研习,但对于一些比较基本的东西,她还是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愔愔,你懂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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