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哀求无果,最跟前的老妪声嘶力竭:“你们这群说到不做到的混蛋!我们已经告诉你阿汉带回来的外来人在哪儿了,许诺的黄金叶子不给也就罢!还要灭了我虎头猎村不成?!”
眼前一人面色阴鸷,其手中柳叶刀飞旋,灵气催动之下施展□□画影,他冷笑着,结果这老妪性命,而后缓缓在木席跟前蹲下,用刀背轻挑起脸庞:“木席,你这狗娘养的杂种,有本事再跑啊?”
“木三……”木席轻咳一声:“你……私自杀害同门……是死罪……”
他话未说话,突然一记凌厉剧烈的疼痛如虹灌入他后背。
木三将脚狠狠踩在背后的柳叶刀之上:“死罪?”他狂笑着,脚指头碾过伤口,甚至左右压了数下,而后低声狂妄道:“窃贼之子,死了也是活该,你看看木希长老愿不愿意为你秉公执法?”
叶淮长嘶一口,木席的疼楚他是全真模拟感受的!
木希身上千疮百孔,叶淮下意识数这洞口伤处的数量。
柳叶刀……
他身上至少埋着十来把柳叶刀!
在木席身躯之内,他所有的灵气仿佛被压抑着不得使用,但如今他只想冲破抑制,锤死眼前这个嚣张的东西:“太欺负人了!”
陆壬迦怕他一个激动搅动梦魇:“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
就是改变也不过是梦中作梗,黄粱一梦,毫无意义。
只可能在梦魇中惊扰进程,节外生枝。
打猎的猎户从未想到自己回家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当下放下几只死兔子,抓着猎刀上前:“你们在我家要做什么?!”
昏昏沉沉,朦胧泛红的视角里,阿汉在一瞬间站定脚步,捻诀翻印,是要催动灵气反击的,但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引得木三等人哈哈大笑,他们嘲笑着一边将地上的柳叶刀用脚尖踢起,而后以灵气包裹,凶狠的刀刃朝着阿汉门面迸去。
到底是身影灵活,阿汉那人高马大的身躯生生躲开了木三等人的追击。
看得叶淮干着急:“李执非还在装什么?”
陆壬迦却摇了摇头:“他不是装,他被限制住了。”
李执非用的印诀手势看上去是无相法之不动如山印,不需要太多灵气加持,但似乎有一股力量从内抑制住气大周天的灵气运行。
陆壬迦道:“是锁神珠。”
叶淮不甚理解:“所谓的锁神珠就是为了让仙人们在我们这用不上灵气?”
陆壬迦一声失笑:“不同界面对灵气的接受阀值不同,没有锁神珠的限制,高阶修士很容易会一不小心掀翻了低阶界面。”
但他锁住眉头,只是不可能会有将灵气锁得这么紧,甚至抑制周身灵气的情况。
这其中也有问题。
叶淮低哼一声,他捂住腰身睁开眼,只见腰间一团湿漉漉的光芒转瞬即逝,但随即而来撕裂的疼痛让他只觉得头皮都要被掀起来:这又是他娘的什么遭遇?
顺着木席低下头容纳的视域,腰间鲜血混杂着脏器如烂泥一般往下掉。
“你没事就好……”一句话从木席身躯传出,回响进叶淮的耳朵里:“是我连累你了……”
双手张开用脊背遮挡,回护身后之人,叶淮顺着目光看去,阿汉虎背熊腰的身躯以半跪的姿势蹲在边上,面色煞白,眼神中露着不可置信。
叶淮也不可置信,甚至痛彻心扉。
将惨叫压抑在喉舌之内。
见他的状态不太对劲,陆壬迦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了?”
叶淮抖着唇,小声开口:“疼。”
陆壬迦一瞬间有些紧张,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刚才进入梦魇到一起的经历,都是木席作为镜主想要讲述的故事,一切都平平无奇,为什么叶淮的动静这么大?
“疼?”陆壬迦低下头来才听清楚叶淮说什么,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他有些惊愕:“你……可以对镜主的身前事感同身受?”
叶淮煞白着脸抬起头来:“不是应该每个人都会吗?”
陆壬迦有些错愕:“不会,理论上,被追念拉进梦魇的只是见证者,除非是被设了阵法算计了,陷入自身记忆里的梦魇,对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才会感同身受。”
“……”视觉一转,身躯轰然倒塌,鲜红的血液自眼眶流出,木三带着轻蔑的笑容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痛觉已经开始消散,但这张恶心的面庞死死刻入脑海之中。
院子外的那些幸存者朝着院内木三等人磕头:“他们死了,可不可以放过我们?”
“你们……该死……”木席的指尖沾了鲜血,一点点在地上画下阵法:“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阿汉的身影从边上闪来,一记灵气化拳,重重打在了木三的心口,将人打到院子外。
他身影站立在木席身躯之前,灵气悄然运转,强行突破身上的限制,而后身影快如闪电,他三记灵气化剑,贯穿木三等人的身躯,手握拳,灵气受到驱使,便自内向外将木三扎成了刺猬。
他敛去神情,半跪于木席跟前,伸手止住他含恨要画下的吞噬怨念,化身厉鬼的阵法:“别脏了你这一世行的善,你有什么心愿?”
木席抬眼,他淡笑着顿住手,气若游丝指了指自己腰间的一个玉瓶子:“帮我……把……送到我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