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交给你的心,一生也许终是无法尽善尽美,唯心便可。”
我怔楞了下,旋即扭头看她,心中无比感慨:“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她的聪明睿智,可以为我指明方向。
她的温柔大方,为我释义人情世故这四个字,让我明白身为一个男人需要肩挑的担当。
感谢天公将这么一个贤淑的女人赐给我做老婆,拥有她,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你身上还有钱吗?”
雨燕没有问我要钱做什么,伸手拿过茶几上的白色肩包,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沓百元大钞:“这里有两千块,够吗?”
“够了,我买几条烟给父亲送去。”
“买好点的牌子...”见我接过钱就要走,她笑着在身后说:“另外,刚才我去梁川叔家里订了几副补骨头的中药,你一并去拿,然后给爸送去。”
走到门口的我停下脚步,回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雨燕,重重一点头。
有妻雨燕,今生无憾。
梁川叔是我们村里的接骨医师,五十几岁了,医术过硬。
记得有次小时候荔枝季节,十二岁的我采摘荔枝从树上跌下来,崴伤脚踝,梁川叔仅仅摸了几下,配合药酒就让我能立马下地走路。
我还记得因为这五块钱的医药费,导致后妈将我一顿揍。
回想起往事,我心里莫名多出几分感慨:“这一天下来,总觉得好像走完了一生,叹往昔,忆往昔,这不该是老人才有的感慨吗?”
可我过完年才十九岁啊,然后心态却已经跟老年人一样了。
难怪单阿姨会说:我承担了本不该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经历。
以前我不觉得,直至今天才体悟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人生,还真就是一本书,只有深入其中,方知它的奥义。
感慨中,来到村尾六片梁川叔家,拿完雨燕买的几副中药,又跟他咖了一泡茶,急着回去煎药的我连忙跟梁川叔告辞。
见父亲不在家,我把买来的两条烟与药放好,然后到院子灶台边找出小炉子,起火烧木炭,按照梁川叔交代的步骤开始煎药。
下午四点,药煎好了,我刚刚倒进碗里,就看到父亲从院门走进来。
看到我,他明显楞了下。
“正好,过来把这碗药喝下,可以帮你加快恢复骨头。”
父亲望着我手里这碗热气腾腾的重要,脸上浮现一抹复杂:“怎么,想毒死佤?”
“怕我下毒,你可以不喝。”我把端在手里的这碗中药放到灶台上,又指了指屋内:“另外,桌上有两条中华香烟和几副中药都是雨燕给你买的,要是你怕烟里面有毒,可以扔掉。”
说完这话,我走下台阶,路过父亲身边之际,见他脸上的表情,心头微微一叹:“早点把手养好,过两天跟我们一起去澄海,另外阿妹我已经找回来了。目前她跟抚养她的那家人就在我们这,如果你有时间,晚上到我丈人家,跟单阿姨一起吃顿饭吧。”
父亲没有说话,后来我才从他的讲述中得知后妈与他地事情。
晚餐,父亲并没有来,我有些失望,不过心里倒也能够理解。
毕竟当年阿妹之所以会被后妈卖掉,就是经他点头答应的事情。如今阿妹回来,一向爱面子的父亲,又怎会在此刻跟阿妹见面?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冬至过后的第三天,准备要回澄海的我正打算去通知父亲,可进门却发现早已人去房空,问过邻居后才得知,父亲在昨天已经离开,并且留给我一句话。
“过好你们的生活,我这该死之人不需你们管。”
该死之人吗?
我听邻居讲完这句话,心里头就跟打翻五味瓶,滋味陈杂。
父亲后悔了,能看到他醒悟,原本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我此刻去没有半点欢喜,反而无比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
不会的,父亲这个人那么好强,他怎会选择寻短见?
他会去哪?
我想不出有伤在身的他能去哪,是否能照顾自己。
何时,父亲才能打开心结?
我渴望有一份父爱,哪怕这份爱来迟十九年,但我依旧充满渴望。
原本以为只要我打开心结,原谅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就能拥有奢望十九年的父爱。
可惜啊,我原谅了他,然而他却没能原谅自己。
满心惆怅与失落的我回到丈人家,一进门雨燕翘首望向我身后,当看到父亲没有跟来,聪明如她立马猜出事情始末。
雨燕并没有点透,笑着跟阿公与单阿姨她们说:“我们走吧。”
“嗯...”
姑与小姨子和小舅子送我们走出寨子,走在后面的雨燕小声询问我,当听我讲完之后,她苦笑着摇头:“看来还得给爸多些时间,方能解开心结呐。”
我也是这样认为,现在的问题是他后悔了,但却无法原谅自己当初犯下的错。
回到澄海,我将带来的鸡鸭鹅还有果全部从单阿姨车里搬出来,吩咐李翠姐今晚用来做员工餐。
阿妹与单阿姨在我这玩了两天才离开,也在这一天彻底空闲下来的我,才有时间找杨工和雨燕谈。
当听完我说,要将老家的果发展成产品,俩人当场楞住了。我见他们的表情,不由有些紧张:“怎样,我这想法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