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0_醉桃缘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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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0(2 / 2)

琅君殇森冷的目光顿了一下,顷刻又恢复了冷酷无情的光芒:“洛冰峰,你的确是对不起他们,如果当初月倾霜找你医治时,你不曾装死,他们也不必受如此苦难,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见死不救你又和畜生有什麽区别?!”

“你!”洛冰峰想要破口大骂却债不出反驳他的话的字句,昔日他的确为了不给月倾霜医治而不惜诈死。琅君殇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对身後的侍从点了点头,身後的侍从会意,掏出两个药丸强行喂入他们口中。

洛冰峰脸色一变,巍巍颤颤的道:“你给他们吃了什麽?”

“罗金散”琅君殇看着他土黄色的脸,郁的声音透着冰冷无情的威胁“如果你故意下错药给月倾霜,他们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绮罗丹”许久,他干裂的唇在苦涩的空气中呆滞的一张一合。“什麽绮罗丹?”琅君殇的眉头微皱,森然的眸子闪过一丝异光。

洛冰峰缓缓站起身来,坐在木椅上,拿起桌上的水壶朝嘴里灌了半响,方道:“世上只有绮罗丹可解“有凤来仪”之毒。”

“那要去哪里找绮罗丹?”“绮罗丹需用九种药材炼制而成,除此之外还要用天山的雪水煎熬,方可起到它的功效”

“哪九种药材?”“冬虫夏草、麝香、熊胆、穿山甲”

千年野山参,天然牛黄天然野生珍珠,藏红花、豹骨。其中六种都好找,只有冬虫夏草和千年野山参是很难找到的”

☆、24沈思往事立斜阳

“小姐,小姐!’漓溪回过头,目光疑惑迷茫的注视着玲儿

“怎麽了。。玲儿?”

玲儿无奈的叹口气,幽幽道:“小姐,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从昨天晚上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叫你好几声了,你都听不见!”

“是麽,对不起”漓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摇摇脑袋不想去想脑海中那张蛊惑人心的俊脸,不明白他怎麽总可以突然说些很奇怪的话,每一次都害的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他的眸子像寒潭里的宝石,**清冷,似在深谙处藏着什麽危险的秘密。

“玲儿,你可知道月公子他受的是什麽伤,怎麽会如此严重?”

“玲儿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一些……”玲儿望着窗外,歪头苦苦思索着。

“听说什麽?”

“听说月少爷是被天风教的人打伤的,八年前的秋天,主有事外出,天风教的人趁主不在,意**抢走我们的镇门之宝,当时中只剩下月少爷和红芷小姐,月少爷就是在那时候受的伤,听说打伤他的那掌叫……什麽凤……什麽来的”

“笨丫头,是有凤来仪!”一声清脆如玉铃的娇声从门外传了过来,穿了一袭碧衣的少女正俏皮的站在门口向里张望着。。

漓溪一怔随即温柔一笑,站起身走了过去,柔声道;“红芷,来了怎麽不进来,快进来坐”

“哥和倾霜哥说有事要谈,不肯让我听,我无所事事就来找你了,你不会嫌我烦吧?!”红芷不客气的坐下,美丽的眸子充盈着满满的笑意。

“当然不会了,我……自己有时也会闷得慌呢,你喜欢的话随时来玩吧”

红芷兴奋的拉住她的手甜甜笑着,上下打量着她,忽而微微蹙眉道:“我就知道你和哥的其他的女人不一样,那些女人我看见就想吐了,真想不通哥怎麽会留她们在身边”

漓溪不知该说些什麽,只是微微低下头轻笑,但心中却涌起一阵异样的酸楚,红芷聪慧的目光看透了她的心思,握紧她的手小,娇嫩小脸上的神情上透着一丝复杂的忧伤“漓溪姐姐,你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认为我哥哥凶残狠毒,冷酷无情,是噬血残暴的魔头?”

漓溪怔了怔,轻轻摇头“不,我没有那麽想过……”

红芷苦笑了一下,微微叹气道:“其实你就算真的这麽想我也不会怪你,我看得出来,我哥哥对你并不温柔,甚至残暴冷酷……”

她松开漓溪的手,让玲儿退了下去,才将身子倚在窗边,幽幽道:“其实我哥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在八年前他不是这样的!’“八年前?”

“八年前因为爹娘和月伯父伯母被奸人所害,我哥哥十七岁就当上凤翔的主,可是因为他年纪轻,再加上爹娘他们已死,中的很多人不肯听他调遣,甚至还密谋要杀了我们,夺走凤翔的镇之宝,他们勾结江湖上的天风派,用调虎离山之际将我哥哥引诱出,然後天风派的长老和凤翔的反贼全都一并涌入凤翔,想要夺取“落水剑”

当时我只有12岁,吓得只会哭,倾霜哥把我藏在大像里,告诉我无论发生什麽都不许出来,也不许哭,否则他就再也不理睬我。。

他刚把我藏好,天山派的人就闯了进来,倾霜哥虽然年纪和我哥差不多,但武功却和他相差甚远,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无论怎麽打他,他都不肯说出“落水剑”的下落。我很想出去帮他,可是我怕他以後都不理睬我,我的手脚都像被四肢紧紧捆绑住动弹不得,我当时真的好怕……好怕……”漓溪看着她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抱住她不断颤抖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红着眼眶轻声哄着“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後来天山派的掌门失去了耐,他说他要让倾霜哥尝尝苦头,使出了他感刚刚修炼成汇聚千毒的有凤来仪,那一掌打在倾霜哥的口上,好多好多的血……从他嘴角落下来……可是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肯吐出半个字……”

“你看到倾霜哥眼睑下的那只银蛇了麽,那是天风派掌门为了羞辱他用剑刻画上去的,因为银蛇是天风派的标志,只要他体内的毒不散,这条蛇便会永远的留在他的脸上,他说他要倾霜哥记住,他永远是天风派的奴隶”红芷恨恨的说着,指甲深陷入里,斑斑血丝渗出,竟浑然不觉。

“那……後来呢……”漓溪的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她曾在医书上看过,有凤来仪的毒缓慢却狂烈,中毒的人起初十天就会毒发一次,但随着时间的增长毒发作会越来越快,最严重的一天便会发作两次,疼痛越来越深,直至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溃烂而死。

“他们将倾霜哥紧绑起来,仍在殿堂一角,等待我哥回来引他上钩,他们并不知道佛像中里还有我,只是派了两个人在大堂中看守,我趁那两人熟睡之际,杀了他们,将倾霜哥也藏在佛像中,那帮笨蛋以为有人将他救了出去,纷纷撤出,去找我们的下落,我才有机和倾霜哥从地下密道逃走”

“好在你勇敢聪慧,否则後果真是不堪设想……”

红芷苦笑了一下,目光泛起浓浓的幽凉萧瑟“那又如何,倾霜哥起初的那几日缠绵病榻,日日吐血,我哥把所有的名医都抓来,却不见丝毫好转,若不是我哥牺牲他一半的内力来救他,我想他是活不到今天的……”

她低下头,轻轻抚摩着雕刻美却冰凉的窗棂,神情划过一丝怅然的落寞“从那天後,他们都变了。倾霜哥变的玩世不恭,放荡不羁,而我哥也变得冷血残暴,我清楚记得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倾霜哥,眸子猩红的要溢出血来,他跪在地上冲落雨剑发誓,倘若再让任何一个人伤害我们一丝一毫,定会自尽於人世!”

红芷抹干了脸边的水泽,冲她嫣然一笑道:“说这麽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他不用冷酷残暴的手段,他本就无法保护我们,而这凤翔中一切的奢靡也只会化为虚无”她走到漓溪身边,重新紧紧握住她的手,信任的凝望着她“我知道你是爱他的,我希望无论发生什麽你都可以在他身边陪着他,其实……他一个人撑得很辛苦……”

☆、25锦瑟无端五十弦

霏桃安静的独自一人坐在江水边,清澈的江水柔柔的在暗夜中浮动,沾湿了她浅绿色的长裙,她眉头微蹙,无能为力的悲伤在她清理温婉的脸上流淌,满谷的桃树都在温柔的月色中熟睡着,只有她一个人是清醒的,是谁说过,越清醒,越残酷。

。一千年年前的桃花源也是这样静默不动声色的看着着这里一切的悲欢喜乐麽?忽而一阵异香在四周弥漫开来,她起身疑惑的打量着四周,回过头,便在纷飞的花瓣中看到了一个一身绮丽的紫色长裙,面容绝美的女子,如瀑的青丝在夏风中幽柔飘动着,素肌若雪,清冽的眸子如雨时江上升起的烟雾,凄迷幽怨。小巧致的鼻子,唇瓣是淡淡的浅粉色,正如此刻在枝头昏睡的桃花,如白瓷般光洁无暇的脸颊仿佛披着一层淡淡的月华,

霏桃怔怔的看着树下的女子,微微张开的唇很久无法闭合,她从未将过如此美得女子,像将要凋谢的昙花在生命最後一刻绽放出来的绚烂到极致的美,华丽纯净。

她超霏桃缓缓走过来,紫裙华丽柔软的拖曳在地上,像断翅的蝴蝶,她微微一笑,声音如玉石碎裂,清脆幽凉:“我叫锦瑟”

霏桃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麽,虽然他从未说过自己妹妹的名字,可是这女子的眉眼中倒映着凤兮游丝丝缕缕的影子,足矣断定她就是他想了很久的人。。

霏桃也轻轻笑了,缓缓启开朱唇,却发不出声音。

“他……他……还好麽?”凤锦瑟平静的注视着她,清冽的眸子带着淅淅沥沥秋雨般的含凉。

“他不好,他很不好……”霏桃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似乎被疼痛迫出来,她央求的望着眼前面色冰冷的女子“你去看看他好不好,他很想你……”

锦瑟眉头绝情的一挑,脸上露出美丽的笑容,缓缓道:“这是他欠我的,我就是要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她如银铃的笑声断断续续冲荡在夜色中,听起来却像是破碎的哭泣。

霏桃低下头,轻声道:“你舍不得的,我知道其实你比任何人都痛苦”聪慧如她,眼前藏在笑靥中的泪水又怎麽逃得过她的眼睛?

凤锦瑟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一阵凉风吹过,桃花纷纷被惊醒,从树上散落下来,落在她们的肩上发上,如血,如雪。

那一瞬间,她悲伤疼痛的目光,委屈绝望的神情,流着泪却依旧在笑的面容,像一幅画,深深的印在霏桃的眼里。。经久不灭。很久很久以後,霏桃想起,也许就是那样的画面深深地打动了她,才让自己义无反顾的与平静的生活背道而驰,才让所有的一切一发不可收拾。

她们就这样静静站着注视着彼此,桃花在夜风中飞扬的更加绚烂,霏桃看着它们静静的想,如果我们就这样一直站着,等到花瓣落光的时候,我们会不会忘掉一切,慢慢消融在溃烂的花瓣里?

许久,锦瑟撩了撩垂在额前的青丝,淡淡开口道:“如果想要救他,就需找到冬虫夏草”

霏桃目光一亮,欣喜的问道“冬虫夏草?要去哪里找”

“你别高兴的太早,冬虫夏草是珍贵的药草,很难找到,只剩下三天的时间,想找到并不容易”

霏桃咬唇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道:“师父说过,下毒之人必然都会有解药,你一定知道哪里有解药,告诉我好不好,我不怕辛苦的”

锦瑟默然注视着她,良久,她转过身,声音没有了一如既往的平静,泛起了丝丝波澜“你为何如此热心帮他,你喜欢他?”

霏桃怔了怔,心里升起一丝欣慰,她还会吃醋,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锦瑟姐姐,你误会了,兮游他一直都很想念你,希望你可以原谅他,而我们……只是……朋友”

锦瑟转身,目光复杂的直视着她道:“那如果你去了有命之忧,你也会去麽?”

“命之忧?”

“凤凰城东的树林中有一间木屋,那里常年住着一个老妇人,她那里有中原的各种药材,冬虫夏草也包括在内”

“你担心她不肯给我?”

“她虽然面善但格却很古怪,她订下一条了古怪的规矩,求药之人必须要打应她的一个条件,才能将药带走,而那个条件往往刁钻狠毒”

“刁钻狠毒……”霏桃困惑的重复着,随即笑着摇头“没关系,我想那也许只是传闻,师父说过很多可怕的传闻都是哄人的”

“你不怕?”锦瑟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那麽单纯可爱肆无忌惮的笑容曾经她也有过,可如今呢,她还剩下什麽是属於自己的?也许什麽都没有,她的脸上渐渐有些迷蒙的温暖:“你叫什麽名字?”

“不怕,我叫霏桃”霏桃坚定的摇摇头,轻柔的目光在空中犹豫的漂移了片刻,缓缓锁定在她美丽忧伤的脸颊“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麽?”

“什麽事?”

“在我走之後,好好照顾兮游,他现在很虚弱”霏桃的声音在清凉的夜风中渐渐降低,微微哽咽“他需要你,他真的很想你”不知道为什麽,她一想起那个月光苍白绝美的脸,清傲如雪的眸子中浓浓的悲伤,还有在黑暗中痛苦颤抖的背影,心却会一阵针扎般的疼。

紫裙女子看了她一眼,美丽的眸中掠过一抹无法看清的光芒,转身像一只紫色蝴蝶翩然消失在桃花满地的夜色中。

霏桃走回竹屋,轻轻推开了凤兮游的木门,如水的月光穿过窗户流泻在他苍白的透明的脸上,长长华贵如鹿茸般的睫毛盖住了秋水般清润的眸子,他睡得如此安详宁静,安详的似乎永远都不会再醒来,她坐在他床边,伸手挽一捧如银的月光,手心便感受收到一片柔柔的冰凉,江边似乎又传来幽幽琴声,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哭了。

霏桃按照锦瑟的提示,寻了三日,才找到了凤凰城,日暮时分,她走入树林深处一间破旧的小院中。。小院前有一个破旧的小茅屋,屋内没有人,院子里也很安静,偶尔回传来几声**叫,各种各样的药草铺了满满的一院,四周弥漫着香苦的味道,她弯下腰想要分辨出究竟哪一种才是冬虫夏草。

“你是谁,在这做什麽!?”一声严厉带着怒气的声音从他身後传来,让她不禁浑身一颤,她匆忙直起身,回过头去。

只见穿着一身深紫色长袍的五六十岁的妇人,从墙角的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走了出来,银白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狭长的凤眼睿智而明亮,妇人眉宇间依然有着一股年轻时优雅的风韵,带着淡淡的冰冷“对……不起,我……我是来求药的”霏桃被她那双晦暗苦涩的眸子中的寒光所震慑住,不自觉的向後退去。

“求什麽药”老妇人反应很平淡,神色漠然的抓了一把小米扔向在药材间寻觅的几只小**面前,那几只小**立刻飞快的扑闪着翅膀你争我夺起来。

“我想向前辈求冬虫夏草”

梦颜夫人淡淡一笑,目光却含着冷冽的毒刺:“你既然知道我这里有冬虫夏草,想必也就知道我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人的”

霏桃踟蹰了片刻,灿烂的笑道:“梦颜夫人尽管说便是,晚辈如果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梦颜夫人却不急着说後文,只是半眯起眼睛靠在院里的藤椅上悠然的摇晃着,满头的银发在阳光下闪着灿灿的金光,似是疲惫的很了。

又立了半响,霏桃见她还没有说话之意,似躺在藤椅上睡着了,犹豫着是该唤醒她还是等待她醒来,双拳在粉红色的衣袖中微微紧握‘正踟蹰间,耳畔又传来叹息般的低语:“你想要救的人,是你的心上人?”

霏桃看着她依旧紧闭的双目,若不是她在空中微微扇动的淡水色唇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犹豫了片刻,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是你的亲人?”

“也不是……”

“那你为何救他?”

“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梦颜夫人微微睁开双目,洞悉世事的眸子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能让你置危险与不顾的朋友,也并不简单”

霏桃目光有些慌乱的避开她深邃洞穿一切的眸子,低下头小声道:“前辈需要晚辈做什麽事?”

梦颜夫人昂起头,望着蓝的晕眼的天空,目光闪过一丝遥远的惆怅,曾经她也如眼前的少女般,青涩而懵懂,像刚刚绽放的初春的花朵,美丽而天真,认为世间上的一切都是纯洁美丽的,所谓黑暗和绝望从来都无法进入清澈的眸中。

“前辈……”霏桃看着她忽然间变得忧伤恍惚的神情,不知所措的的轻唤着。

她幽幽回过神来,对眼前的少女忽而展颜一笑,那笑容很美,像是夕阳中的迎春花,迟暮的美,因为经历了许多而别有一番成熟风韵。让人心旷神怡:“你可愿意拿你的自由来交换冬虫夏草?”

“自由?”

“不错,陪我这个老太婆一直到我死,你才有自由,在这期间你不得离开凤凰镇半步”

霏桃怔住了,看着她如卷起的花瓣般苍老的脸和深幽眸子中的苦涩,竟隐隐读出了让人窒息的寂寞和孤独,她微微蹙起眉,十指在衣袖间苦苦纠缠着,俏丽的小脸上是重重的矛盾。

梦颜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道:“你若不愿意,就走吧”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霏桃匆忙摆手解释,温柔的眸子洋溢着漫漫的渴求“如果我答应前辈,前辈可否也答应我一件事呢?”

“什麽事?”

“他身体还很虚弱,可不可以让我先照顾他一段再回来,他只有一个人……”

梦颜夫人目光颤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霏桃,苦涩的眸中是淡淡的疑惑:“你当真愿意为了他放弃你的自由,来陪我这一个老婆子?他若只是你的朋友,你又如何会为他做这麽多?”

霏桃搔搔头,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我只知道我不想让他就这麽死去了,一想到他会死去,我的心就会很疼很疼……”

梦颜夫人叹了口气,微微颔首道:“罢了,我就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内你回来便可”

“恩”霏桃用力的点头,双颊因激动而染上了两抹绯红,浅浅的酒窝在她的笑靥下如花般绽放”谢谢你,前辈,我一定不会失约的”

梦颜夫人看着拿着药瓶欢快离去的身影,目光幽柔的落在院中的海棠花上,娇艳美丽的红色,如火般撩烧着她的眼眸,提醒着她不再华丽的年华,和回不去的曾经。她的手不自觉的摩挲着纤细干枯的手腕上的玉镯,呢喃道“流年偷换,朱颜断……”

☆、28相忆深

霏桃匆匆在浓密的树林中奔跑着,只剩下一天了,她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芙洛镇,身上的的银子都花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有钱再去雇一辆马车了。。四肢早已经酸软无力,可是她却不能停下来,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如雨水般绵延而下,长长的裙子也都被树枝挂破了,青丝凌乱的垂在前,她却没有功夫去梳理,天知道她的样子现在有多狼狈,可是有时候,那个心里的人就总喜欢在你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眼前忽而一片眩晕,霏桃匆忙停下来扶着树干,急促的喘息着,现在一定不可以昏倒,如果现在昏倒还不知道什麽时候会醒来,如果耽搁了时辰,她会恨死自己的!过了半响,她缓缓直起身来时,却觉得眼前一抹寒光闪过。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一瞬间,呼吸真的似乎马上就要停止了!

“把冬虫夏草给我”冷酷的声音从那张薄唇中毫无感情的吐出。

“不!’霏桃惊恐的後退了两步,眼眶却渐渐红了,她终於见到他了,他却只是用剑指向她的喉咙,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冷得足以将人冻死吗,冷漠疏离的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

“给我“他冷硬的又重复了一遍,眸中的冰冷并未被她的泪光暖化多少,只是将剑从她脖颈上移开,他以为他吓着了她“我不杀你,把药给我”

“不!不要!’霏桃将要紧握在手心里,一步步向後退着,她不喜欢这样的漓江哥哥,没有感情,没有表情,凶狠冷血的如同一只野兽,不,更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工具。。

“漓江,你和她废话什麽,杀了她一了百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女子从树上跃下来,剑身直刺向霏桃,那闪光的寒剑还未触及目标,已被漓江隔开,他一剑割破黑衣女子的衣带,女子身上的黑衣变如花瓣般簌簌掉落,麦色的肌肤暴漏在空气中,黑衣女子红着脸恨然的将地上的衣服飞快的披在身上,目光怨毒的瞪视着漓江道:

“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主,他不会放过你的!”说吧,飞身上树,消失在浓密的绿荫中。

树林中只剩下他们两个默然对望着,她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终究她只得闭上嘴,无言的望着他,他似乎又瘦了,难道凤翔不让人吃饱饭麽,她懊恼的想着,小脸上不禁出现了一片愤愤不平之色。

“桃儿……’沈默了良久,他还是开口换她了。

霏桃本来愤懑难平的目光在听到那一声柔宠溺的呼唤时,变得柔软,柔软的快要淌出水来,她的声音在郁郁的凉风中变得哽咽:“为什麽要不声不响的离开?”

“……因为任务……”

“那日救了你们的男人是凤翔的主琅君殇?”

“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预谋好的?和我回师门也是你提前预谋好的,是不是?”

“是,我只不过是按照计划行事”

计划?好一个计划行事,她含着泪凝望着他,目光含着浓浓的悲伤:“你把我也计划在内,你把我当成是棋子麽?”

漓江垂下头,风吹起他额前的青丝遮挡住了他清冷隐忍的眸子,斑斑驳驳的树影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清晰地听到了从他薄唇中吐出的冷淡字句:“如果我说是,你会恨我麽?”

“你是身不由己的,对不对?”霏桃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身上萧瑟的寒冷,青色的长衫裹着他消瘦挺拔的身影像一棵傲立在雪中的青竹,静默而隐忍的承受着本不该属於他的痛苦,她走到他身边,迫切的晃着他的手

“你和我回去吧,不要再做别人的棋子,我找到桃花源了,我们一起去那里,他不会找到我们的!跟我走,好不好?!”

冰冷的手心渐渐的感受到了温暖,漓江低头看着使劲拉着自己手摇晃的那双小手,白皙娇嫩也很温暖,是不是只有这样的手才能让他在冰冷的尘世中获得片刻的温暖,可是片刻到底是多久呢?是一朵花凋谢的瞬间,还是星星划过天际的瞬间,又还是沧海变成桑田的瞬间?他唇边渐渐绽开一抹好看的笑容,轻声道:“你不怕我了麽?”

霏桃楞了一下,不服气的撇嘴道:“笑话,本大小姐什麽时候怕过你?!”

“是麽可是刚才某一个大小姐吓的脸都白了呢”

“那个人是谁啊,我可不认识!”霏桃索将无赖进行到底,一脸无辜故作茫然的四下张望。。

漓江叹了口气,抚顺她凌乱的青丝,目光漾起一丝心疼:“你是去和黑熊打架了麽,怎麽弄得这麽狼狈?!”

霏桃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咯咯笑着,忽而她止住了笑意,不放心的抓紧他的衣袖道:”刚才那个女人说不会让堂主放过你,那你会不会很危险?!”

“没事,她胡说的”

“真的?”她一脸狐疑“恩…不要说这个了,我们这麽久没见你不想和我说些别的麽?”他搂住她的纤腰,俊逸的脸靠近她的丹唇,若有似无的轻蹭着“桃儿,这些天来,有没有想我?”

霏桃脸泛红的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眸子,目光滑过一丝狡黠,她低下头沈默着没有说话,漓江看着她似是为难的神情,目光暗淡下来,松开了她,背过身去,神情沮丧,她在心里还是怨着自己的吧,怨到不愿多想自己一分。

霏桃抿嘴一乐,强压制住想要大笑的,原来他脸色变得可以如此之快,前一刻还含情脉脉,下一刻就黯然神伤了,谁让他害她差点被人……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报复了。

但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人还是如石头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只得无奈的投降了,从他身後紧紧抱住了他,认真的道:”漓江哥哥,其实我很想很想你,即使在你不辞而别後,我还是很想你很想你……”

☆、第29相望冷

一阵闷雷划过浓厚的云层,漓江看了一眼沈暗下来的天色,握紧了她的手:“就快要下雨了,我们去山洞躲躲”

雨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劈里啪啦的砸落在地面上,绿幽幽的叶子上都蓄满了一汪一汪的小水潭,被风一吹,便顺着小巧可爱的叶尖掉落下来,像是在滴下一颗颗水晶,清清的草香如云雾般在天地间弥散开来,霏桃坐在山洞中的青石上,小脚在空中悠闲地一晃一晃,目光打趣的看着漓江吃力的生火,时不时伴着扑哧的笑声。。

“你要笑到什麽时候?”他回头威慑力十足的瞪了她一眼。霏桃却满不在乎的玩弄着青丝,笑嘻嘻的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到你生好火为止!”

漓江冷冷斜了她一眼,扭头继续生火,神情带了丝孩子般的委屈和无奈。霏桃望着山洞外的瓢泼大雨,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托着腮,眉宇间闪过一丝焦灼:“不知道这雨什麽时候才会停下来……”

“你急着要走麽?”“恩,兮游受了很重的伤,明天是最後一日了,我必须要在明天天黑之前赶回去”

“你求药是为了他?”漓江清凉如夜的眸子闪过一丝醋意,却又隐晦的埋藏在深暗中不动声色,手下的树枝渐渐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火光。。

“恩,希望他吃了之後,可以很快复原”霏桃想起那张绝美的容颜下忧郁的神色,心中变得忐忑不安,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锦瑟有没有在照顾他。

“梦颜夫人不会白送药给人的,你答应了她什麽条件?”他的脸色在越来越明亮的火光下变得越来越冰凉,梦颜夫人的条件一向狠毒刁钻,就因为他无法答应她开出的条件,才决定等待时机却抢别人得来的,没想到等来的人确是霏桃。

霏桃看着他宛若寒冰的俊脸,心不由一颤,目光暗自懊恼,真是乌鸦嘴,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麽,她在他清冽目光的注视下,心虚的低下头,舌头也因为紧张而结结巴巴:

“她……她觉得我们……很投缘……所以……所以……决定破例一次……不需要什麽条件”

漓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冷冷的注视着她道:“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跟我说你答应了她什麽”

“真的……真的……没有什麽”

“既然你和她如此交好,不如我们现在回去,让她也给我一只冬虫夏草可好?”他的声音如湖水般平静,也如湖水般冰冷。。

“不,不好,她说她不喜欢男人……看见男人就讨厌,见一个就杀一个……很恐怖的,你还是不要去了“她信口开河的胡编着,本来就天生不擅长说谎,所以编出的谎言也轻而易举的就被识破。

漓江的目光在她拼命掩饰的话语下越来越沈郁,猛的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似要将她的骨头也一并捏碎“好痛!放开我!”她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手捶打着他的膛“我问你你到底答应了她什麽!?”他忽而大声嘶吼起来,深幽的眸子中如有汹涌的海浪翻搅,她越是掩饰越是说明那条件的可怕,他怎能不着急。

“我……”她从未见过漓江如此冰冷可怕的神色,懦弱的低语“我答应她……在她死前都会一直在她身边,不离开凤凰镇半步……”

漓江的神色变得惨白,那双清凉的眸子凝滞的如同死灰。

“漓江哥哥,你怎麽了……”她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腰间一凉,低头一,腰间的玉瓶竟已不见,她疑惑的抬起头想问眼前人,却发现眼前早已无人。

“漓江哥哥……”她不顾外面淋漓的雨水,冲出洞外紧紧拽着漓江的衣袖“你要去哪里?把药还给我……!”

漓江愤然甩开她的手,雨水落入他的眸子泛着丝丝血红:“我现在就去还药,你和她的约定不能算数!”

“不,不可以……”她一边努力从他手中抢着玉瓶,一边可怜兮兮的哀求着:“还给我,没有它凤兮游会死的……”

“梦颜夫人脾气刁钻古怪,杀人如麻,待在她身边一个时辰都危险,你还想陪她到死!”漓江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焦灼的声音透着嘶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霏桃咬着唇垂下头,她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那个老妇人并不简单,可是眼下是救凤兮游的唯一方法,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做,雨水打在身上很冷,让她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她抬起头,温柔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央求:“她不会杀我的,把药还给我,求求你……”

漓江波澜汹涌的眸子重新恢复了亘古不变的岑寂,俊逸消瘦的脸上如秋叶般冰凉萧瑟,他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的道:“你为了他可以不顾命,是不是因为你爱上他了?”

霏桃一怔,看着他脸上飞快略的那一抹悲伤,缓缓摇头否认:“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他因为我的原因而死去,我会一辈子良心难安的……”

他们穿过雨帘静静注视着彼此,他们都觉得很冷,为了什麽,昔日笑的灿烂如花的丫头现在神情却那麽委屈,她微蹙的眉间有多少是为他?他又让她感到难过了麽?漓江唇角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意,既然自己什麽都给不了她,又何苦非要将她的心锁在自己身边呢?他缓缓摊开掌心,青色的玉瓶在雨水的冲洗下更加晶莹剔透,光滑的瓷面倒映着比以往更加深邃冷清的眸子。

“你……”霏桃看着他掌心中玲珑剔透的玉瓶,却没有了勇气去拿,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她看着他漠然无情无绪的眸子,心中一紧,想要解释什麽,还未开口,已被他打断。

“要留要还,你自己决定”

霏桃犹豫了片刻,不敢抬眼看他,只是缓缓的伸手从他手心里取走了药瓶,是错觉麽,她怎麽觉得他的手心竟比玉瓶还要冰冷,她伸手想用自己的手心帮他取暖,漓江已先她一步,淡淡收回手,转身大步消失在凄迷的雨雾中。

“漓江哥哥……”她的呼喊被雨水冲的断断续续,没飘出去多远便冷硬的落回到她身上,她浑身无力的跪在地上,忍了很久的泪水终於委屈的落了下来,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麽。

☆、30.落花人**

馥馥的桃花香随着夏日的晨风一并涌入她小巧的鼻中,让已是疲惫不堪的霏桃神不觉为之一震,她开的繁盛凄迷的一大片一大片桃花,从袖中取出一只银哨子。

。锦瑟曾告诉过她,倘若不知道回来的路怎麽走,只要在桃林外吹三声银哨,便会有一只金色的大鸟飞过来引路。果然,她似乎听见一声深沈嘶哑的鸟鸣从桃林深处传出来,丝丝缕缕金灿灿的光芒如阳光般向她扑朔过来。这只鸟正是那日她从凤兮游屋中醒来,卧在她身旁的那只金色大鸟,那鸟也仿佛认识她般,冲她低鸣了两声,缓缓的超林中飞去。霏桃跟着那只大鸟,很快就找到那间竹屋,涓涓的流水,绵延十里的桃花,一切都如画境般纤尘不染,与世无争,只是曾经繁华的场景都去哪了呢?

霏桃轻轻推开虚掩着的竹门,床上的男子正酣然沈睡着,雪白的衣袍如雪花般柔软的垂落在他身上,倾城的容颜上平和而淡然,浓密的睫毛在无暇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金色影,在晨风中微微颤动。

她释然一笑,好在还是赶了回来,走到他身旁。轻声唤道:“兮游……”

他微微睁开眼,又慵懒的闭上了,面色倦怠的轻点了下头,眉头因痛苦而微蹙起来。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弄些东西给你喝”

凤兮游没有说话,他知道即使他说不要她也依然会去,更何况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拒绝了,全身都似乎飘在空中,要结束了吧,这样也很好,瑟儿,我终於不必再欠你的了,对麽?

霏桃见他没有拒绝,暗自舒了口气,走了出去。。竹门被轻然关上了,凤兮游缓缓睁开眸子,清润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开的璀璨繁茂的花枝,忽而他费力的撑起身子,像门外走去。

他扶着青石墙费力的挪到院外的一棵古老参天的桃树下。微眯起双眸上下打量着它,光滑纤长的的手指在树干上摩挲,目光迷离的陷入遥远的回忆

“那年春天,满树的桃花开的异常的娇艳,到处都是明媚耀眼的粉红,而村子里的人家也都喜气洋洋,因为他们都知道凤家的儿子要和要和林家的女儿喜结连理,在他们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有的人都笑着恭喜他们,他立在众多的贺喜人中,脸上是笑着的,但眼睛却只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娘,终於舒展了的眉头,另一个人是锦瑟,水亮的眼睛中忿恨的目光。他夹在这两种目光下不知所措,直到成婚前一天晚上,他回房试穿新郎服,但却发现房屋中拿着剪刀,目光带着报复的快意的锦瑟和被剪成一片一片扔在地上的的新郎服。

”瑟儿,你干什麽?!“他惊诧的瞪大眼,脸色比月光还要惨白锦瑟**一笑,走到他身後关紧了房门,纤细的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腰,朱唇在他雪白的纱衣上**的磨蹭着:“哥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锦瑟喜欢你,不想要别人占有你”

他浑身如雷击般颤了一下,猛地推开他,好看的眸子中满是惊慌和抗拒:“瑟儿,我是你哥哥……我们不能……”

“哥哥怕什麽……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兄妹又怎麽样,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就没有人知道了,你并不爱那个女人!不是麽?!”她天真的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是无所畏惧的倔强和炙热。。

“不……我们不能……”他侧过身,不去看她迫切无所顾忌的眸子,她黑水晶般的眸子像是深暗的漩涡,会让他不自觉的沦陷下去

锦瑟天真妩媚的笑了“哥,你在怕什麽,她有的我都有”她脱下自己的浅紫色罗衫,只剩下浅粉色的肚兜,光洁的肌肤如玉,如雪,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膛上,小鹿般的眸子带着困惑“哥哥,你为什麽不看我,你看我美麽,让我成为你的妻子”

他的手似乎被滚烫的油烫了一下,身子一颤,猛地抽出手,啪!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她美丽懵懂的脸颊,她捂着红肿的脸颊迷茫的看着他,像一个孩子般委屈悲伤。

“你出去,我们只是兄妹,不要再说些胡言乱语!”他冷冷背过身,不让她看见自己微微涨红的脸,身体中有一种奇异的冲动磨灭着他的意志,清润如秋水的眸子如水雾般迷离幽柔,不,不能这麽做,他们是兄妹,那无底的深渊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锦瑟晶亮的眸子在月光中凌乱的颤了片刻,浓浓的怨恨渐渐从她眼底升起,她冷冷的抹干眼角的水分,平静的穿上罗衫,脸色苍白的飞快走向门外,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幽怨的薄唇冷的发出让人心寒的字句:“我恨你!凤兮游,我会让你後悔一辈子!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我!”

那晚之後,锦瑟就失踪了,他找遍了桃花源每一寸土地,都寻不到一丝痕迹,他可悲的发现原来他心里一直很深爱着她,纵使他们是兄妹,也无法改变他爱她这件事实。她的一瞥一笑早就深深烙如骨髓,随着血一起流淌,因为习惯了,便不觉得重要。而一旦失去,便觉得抽筋断骨的疼。只是,一切的太晚了太晚了。

然後便是十天十夜的大雨,洪水淹没了一切,一切的繁华和平和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洪水中变得惨目忍睹……”

凤兮游看着满树的桃花,幽凉的一笑,昏昏沈沈的倒在萋萋芳草中,我终於可以去陪你们了吗?朦胧中他隐隐觉得有苦涩的体流入口中,那种苦,像极了他思念她的味道。

霏桃看着他羽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将头凑过去,让自己的脸庞落入他清润如水的目光,嫣然一笑道:“你醒了?太好了,这药果然有效!”

凤兮游纤长的手指抚着自己的胳膊,不再如纱般飘渺,而是结结实实的血,俊美的脸上并未有多少喜悦,将目光移向窗外,淡淡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霏桃愣了一下,不高兴的撅撅嘴道:“喂,你就是这种态度答谢你的救命恩人的麽?”

他依然将目光落在窗外,口吻清淡:“我并未求你救我”“你……”霏桃一时气结,她虽没打算让他像别人一样对自己千恩万谢,但也没想到他的表情如此平淡,甚至还有些失望,失望自己没有离开这世界麽?她气苦的看着他毫无表情的俊脸,一阵委屈涌入心头。绞弄着衣袖嘟囔着:“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的衣袖不经意的从床上蹭落掉什麽,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霏桃不禁低头看去,是一只玲珑致的紫色凤蝶钗,在地上放着璀璨华美的光芒。霏桃困惑的眨眨眼,从地上轻轻拾起,好美的钗,晶莹剔透宛若用薄冰打造,她不由轻声感叹道“这钗好美……”

凤兮游的目光向她手中轻瞥了一眼,却顿住了,再也收不回来,他猛地从她手中抢过钗子,失神的握在手中呢喃着:“瑟儿,是瑟儿的,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他边说边要下床,奈何身体刚恢复过来,四肢都酸软无力,刚走了一步就摔倒在地上,霏桃慌忙扶起他“你身子刚复原,先吃点东西再去找也来得及”

凤兮游忽而一把扎住她的肩膀,美丽清澈的眸子中闪烁着灼热的急迫和渴望,他牢牢盯着他,声音微微颤抖:“你见过她了是不是,是不是她要你救我的,她在哪?”

“是她告诉我救你的方法,但是我……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霏桃怔怔的看着他眸子中的迷乱和焦灼,鼻子却不经意的发酸,她从来没想过清傲如雪的他,也会出现如此迫切忐忑的神色,还有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而自己呢,他的神情总是淡淡的,比水还要淡,那为什麽她还要如此不顾一切的想要救他呢?

凤兮游疑虑的盯着她渐渐垂下去的眸子:“你真的不知道?”她的笑容透了些苦涩:“我为何要骗你?”

他松开她,颓然的坐在床边,神情晦暗忧伤,忽而他又抬头直直的注视着霏桃,目光小心而期盼;“她可跟你说了什麽,她还恨我麽?”

霏桃看着他,心不争气的软了下来:“我看得出来她不但不恨你,还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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