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慕君痛苦地想,自己的母亲靠不住,师父靠不住,又与皇兄决裂,他现在只剩下易渐离了。
这是他的宝物,谁也不能觊觎。他不能失去易渐离,易渐离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为了易渐离好,看来王府中的人需要清理一波了。
俞慕君从前相信,自己的亲人为他挑选的人一定可靠,却忘了一件事。
——别人选出来的人,首先效忠的是别人,其次才是他。
李昌运在下午把药端了过来。
易渐离陷入昏睡,这救命的药刚递进嘴里,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李昌运取出漏斗交给俞慕君:"王爷用这个,药材珍贵,煎起来也麻烦,最好每一滴都灌进去,不要浪费。”
“好。”
俞慕君答应,却没有接过漏斗,“神医把东西放在桌上,先行离去吧,我会按照先生的叮嘱,把药一滴不漏地喂给逝水。”
李昌运摸了摸鼻子,临走之前说:“这药中有几味比较霸道,副作用因人而异。请王爷记住,如果易公子半夜身体发热,千万不要碰他,最好锁住他的手脚,不要让他发泄出来。”
俞慕君道了一声“好”。
听到李昌运脚步声渐行渐远,俞慕君喝下一口药水,握住易渐离的下巴,将药水渡了过去。
“唔一一”易渐离痛苦地哼了一声。
药水极苦,俞慕君再次饮下一口。
如是者,不知多少次,药碗终于见底。
俞慕君却堵住易渐离的双唇,在最后一口药水渡进之后,不肯松开。
只是一个吻而已,没有多余的情欲。
俞慕君太渴望与易渐离肌肤相亲,需要感受易渐离的体温,以此来确定怀中的人还活着,来确定这个人是真的属于他了。
俞慕君放下手中的药碗,将人搂进怀中,盖上被子。
为了输送内力,俞慕君一刻不敢松懈,此刻的疲倦不言自明,却为了易渐离的安危,不敢休息。
俞慕君回府之后,第一要紧当然是救助易渐离。
至于罗丰,他就把人交给了裴翊。
裴翊、罗丰、易渐离三人,算是旧相识,因此把罗丰交给裴翊,是再合适不过的决定了。
裴翊沉默着打点安排住处,他领着罗丰赶往阊榭岸边的木屋中。
闿榭在湖正中,而四岸就是侍卫们歇息的地方了。
裴翊住北朝南,木屋中时常能够照到阳光,因此屋内没有什么发霉的气味。
不知是照顾罗丰,还是怀疑罗丰,裴翊将人安排到了隔壁。
“你还活着。”裴翊的语气很淡,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不可动摇的事实而已。
罗丰顿了一下,笑道:“怎么,你盼着我死么?”
“你想多了。”
裴翊本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他和罗丰又不熟,更没有什么话好讲。
罗丰却难得见到人,还是自己认识的人,就拉着裴翊坐在木椅上聊天。
说是聊天,但裴翊却不岀声,只罗丰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要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永无出头之日呢。还好逝水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他会来救找。
裴翊的右手握着剑柄,脸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我帮着逝水逃跑,俞诚泽震怒,就把我囚禁了起来。”
说着说着,罗丰的脸上带着温暖明媚的笑意,“俞诚泽前几日还来看我,告诉我逝水行刺未遂。肯定是逝水看不过去,为我报仇”
裴翊终于睁眼看向罗丰,打断道:“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