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指尖『摸』着他腰际微微凸起的疤,心胀着疼,哭意让他的吻给制止了。
来只是想轻吻她一下。
一碰到她,柔软的触觉嘴唇回馈到心上,呼吸变得灼热,松开的手按住她的脑,用以加这场唇舌间的吮压。
不清念过甚,还是情之所至,她像被擒住了魂,亦是难以自持。
可这『露』天的地儿,不晓得不给人瞧见,她想避开,下一刻脸颊被他托起,非要她仰头看他,只让她缓一口气,继续未完的亲昵。
停停歇歇,歇歇停停,跟着了瘾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去撑秋千的扶手,吊篮给一晃,她条件反『射』搂住他,哪知就恰好给他腾出了一只手……
握了一枪的手,指腹生了茧,掠过之处,跟摄魂似的,直把人摩擦的浑身血『液』『乱』冲……也仅仅是背到肩头,明还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都被他弄得气都喘不匀。
她才想起里边睡裙极低的领子,他的手就停在腋窝,只待透过『毛』背心稍稍往内一探……
她回了劲,用力圈住他手,小声道:“……流氓。”
沈一拂看懂了她的窘迫,笑了,“就『摸』『摸』肩,怎么就流氓了。”
“骗人。”她瞪着他,“你……”
他顺着她的眼神低了一下头,“是你要脱的,怎么还恶人先告状?”
说着,将皮带抽出来,扣好裤子,坐回到凳子上。
“我就是想看你伤疤,想知道我不在你身边这一,你都历了些什么,可你每次……”
每次吻她,总不老实些,非要引人往那种湿漉漉、无限旖旎的方向遐想。
她被他瞧的窘迫,拿毯子遮住热烘烘的脸颊,毯子不够长,这一撩,『露』出了一截白白嫩嫩的脚。
她穿袜子,他想伸手捂,给她踢了一脚,“哼。”
见她真的被逗急了眼,他动了动吊篮:“外边凉,回屋吃点热宵夜,你想听什么,我都和你说。”
看她应,又摇晃了几下,她探出一双眼,不满道:“你当是这是摇篮哄小孩么?”
他笑着,“不哄好你,哪有小孩可哄?”
“……沈琇,你真的是胆肥了啊,我可说……”
“你穿着我昨天穿过的『毛』衣满司令府的跑,想赖也赖不掉了。”
“……”就说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最还是被拦腰抱了回去。
上了床,见她将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他坐在床边,兀自说了一阵在北京与沈一隅的纷争,还有中弹命悬一线、无联络她的始末,“……得到父亲的信任不易,想折断沈一隅的羽翼更需步步谨慎,我父亲事已高,沈一隅自顾不暇,再无力再对骆川他们下手,局势稍靖,我才回上海来见你。”
他略过了军阀内斗最血腥、最黑暗的部,亦不谈仍在持续的暗流涌动,只接着方才的玩笑道:“你放心,军阀的陋习,我一样也养成。”
“我可说这个……”她嘟囔着。
见她偏不肯钻出来,他去端了碗姜汁炖『奶』过来,扇着香气诱『惑』她,“好了,简单吃口,困了早点睡,我等你睡了再去工作。”
她这才起身,“这么迟了,你还要出去么?”
“不出去,就在书房。有不少公务……我毕竟是来和谈的。”
她在报纸上看过不少南北局势,各方志士皆在痛斥军阀混战,更说如今的对手都是昔日的盟友。她看出他眼底的无奈,这其中诸多博弈、权衡利弊她一个局外人也闹不清,说不出安慰的,就只接过他手中的甜品:“我不至于睡觉还要人陪,你忙你的就好。”
他稍稍歪了一下头,“不高兴了?”
她低着头,手里的勺将『奶』冻剁成一块块的,“。”
“明明有。”他把她搂在怀里。
“在北京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处处身不由己,以为回到上海,等我毕业了、等你不用再受制于沈家,下次见面一切都好起来……可现在看,恐怕还是过去好些,你在大南当教授的时候、我刚入沪澄的时候。”
他听懂了她的外音,失笑,“那有什么好?我认出你,你还想着要离我远远的。”
“那时候,你做的是你喜欢做的科学学问,而且做得很好……”她咕哝道:“我之前不明白,这一我看过很多你写的论文,尽管看的不是很懂,但也看出你心里最向往的路是通向哪里的……”
他眸『色』微微一动,还来得及开口,她又道:“你是不是想说,鲁迅先生弃医文,并非否定医学救人的价值,而是以他一己之力用另一种方式唤醒更多的人,你也是一样?”
“那是不一样的。”她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反驳,只复一次,“反正不一样。”
沈一拂忍俊不禁,“看来我不在你身边这一,五妹妹开始往想家的领域靠拢了?”
她倦恹恹含了一口被搅的稀烂的『奶』冻,齁甜的慌,“你看,以前你当教授的时候可认真了,现在尽学模糊焦点。”
“有句老叫者多劳。”沈一拂拿起碗,放到一旁,“还有一个道,吃饱了才活,想去一座城市至少得攒够车票钱,那么多沟沟渠渠,硬闯,未免太笨。”
她有第一时间意,稍作一顿回过神,似乎听懂了个中深意。
看她困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头再聊,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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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拂不让云知回林公馆,起初她还不太解。
虽说她早看透林家,可要离家,必要如此悄无声息,更说户口还记在大伯名下。
很快,她就明白沈一拂此举的用意了。
彼时她才发店出来,剪了一头齐耳短发,江副官将车停在路边,她一上车,就见到车内坐着失踪数日的何掌柜,何掌柜见到她人既惊且喜。
“五小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何掌柜眼眶泛红,“我们听大爷说小姐您被抓进巡捕房,皆因『操』持我们这些生意……”
“这是大伯说的?”她吃惊,“他都知道了?”
“是。大爷说五小姐被捕前把生意托给他……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就是他叫来的巡捕……”云知敏锐意识到不对,“何掌柜那日为何紧急闭店?”
何掌柜说那日接到了匿名信,说有人查出了端倪,提醒他暂避风头。
一回到司令府,很快又得来了新的线索——福叔恐遭到绑架,他的妻儿有十多日未曾见到人。
“是宁遇舟派人所为。”沈一拂傍晚归来,听过得出了初步结论:“否则,林赋厉也不一夜之间就取得所有掌柜的联络方式。”
云知只觉得胸腔内一片森寒,“你的意是,是福叔将底细告诉了宁……宁遇舟?”
何掌柜道:“陈福数十忠心耿耿,不轻易叛变,多半是这宁长使了非常手段。”
沈一拂赞同这句,“林赋厉一旦知情,自然要打收回店面的算盘,他知林老爷将主事权过到你手里,掌柜们未必肯听他的,但若是你因此进了巡捕房,为了救你,诸位掌柜势必是要将生意链盘托出的。”
何掌柜连连附和:“对啊,老许、老杨他们听闻五小姐您出事,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上海。”
看来,之前的推断果真错,宁长一早是冲着祖父的生意,他怂恿林赋厉送她进巡捕房,还处心积虑『逼』她进总巡捕房,实是将这招也都料到了。
云知:“过去这么多日,我巡捕房脱身的事,姓宁这孙子总不一无所知吧?”
素来文静的五小姐原地骂起了人,把何掌柜听的一愣,沈一拂倒像被她乐着了:“之前不让你妄动,就想多瞒日,他应是知道了,否则,该一步步下的棋,不至一股脑都下了。我估计,宁遇舟并不希望这些‘生意’落到林赋厉手中,但时间不允许——她怕你杀个回马枪,这才改变策略,要不然,有必要一次『性』把几位掌柜都叫到上海来……当然,一旦林赋厉接手,至少宁氏掌握了林家把柄,你大哥的研究所也就成了囊中之物了。”
她紧张的嗓子都干了,“那福叔不有危险……我们要怎么找到他?”
沈一拂眼风一扫边上江随。
江随意道:“宁氏与鸿龙帮来往密切,已派了人去探消息了。”
他颔首,茶几上拿起水杯递给她,“急。宁遇舟是个生意人,陈福是要的筹码,他不轻举妄动。”
她怔怔接过,不留神溅湿了膝盖,沈一拂取出方巾给她垫着,直把入府就不敢作声的何掌柜看的瞠目。
云知注意到这些,又问何掌柜:“我大伯约你们在哪里开,几时?”
“来说好了今晚,不知为何改成明天中午,就在丽华荟。”
她喃喃析:“丽华荟是大伯客的私人所错,可这种私密的事为什么不放在家里?”
沈一拂抬首提醒她:“也许,林赋厉暂时不打算让你家其他叔伯知道。”
云知恍然:是了,八家店铺,三个兄弟,都不匀……
她道:“那为何要改期?他们就不怕拖则生变么?”
一瞥眼,正巧看到了江随的欲言又止,又见沈一拂气定神闲、早有所料的神『色』,她反应过来了:“你……”
沈一拂眨了一下眼,默认了她的怀疑。
碍着何掌柜的面,她立即问,大致猜得到,沈一拂今晚组了饭局,宁遇舟也参席了。
也不知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沈一拂知道她心急:“林赋厉那边,你等我回来再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