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谁才是造就宋大阵,阮氏血案的罪魁祸首?倘若只归罪于洞阳道祖,是否真如洞阳道祖暗示的那般,也是欺软怕硬,放过了阴阳五行道祖,不敢归咎?甚至或许阮慈本人才是真正的肇因?绛宫元君和青君陨落之时,或有意或意地自身暗藏的反抗之念,灌注到天魔体内,因天魔百禁忌,或可令阴阳五行道祖功亏一篑。正是因为洞阳道祖做如此,方才会刻意缔造那般局势磋磨阮慈。阮慈的『性』格,一小半是天生,一多半也是因为从小目睹的种种压抑情境,反而使得她倔强刚强,最是任『性』妄为。倘若她自幼长在安宁和乐之地,只怕也未必有个魄力掀起万古思『潮』。
她所执着的,究竟是自身中的不甘,还是不愿面对自身才是家族覆灭起因的事实?但话说回了,若是没有阮慈点化,也同样有阮家。倘若站在道祖的视角,凡人灵魂,死后汇入轮回,一世际遇其实关紧要,天下间总有不平之地,也总有凡人颠沛流离,动『荡』地度过一生。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大能修士倘若有万淡然视之的胸襟,只怕根本就没有魄力运使自己的神通,倘若真能放下中的仇恨,是不是果然如洞阳道祖所言,和他联手才能最大限度地缓解周天大劫?
眼洞阳道祖好不容易凝聚而出的化身,被道韵锁链吸走,阮慈眸『色』沉沉,立于虚空之中,展眸望去,只见那道韵锁链后方,不知何时,影影绰绰,已显化出众多人影,俱是向她望,身形各有浓淡,其中情祖含笑点示意,命祖仍是巨龟模样,偏似有一丝好奇,望着阮慈不放,水祖则只流『露』一丝碧『色』,在虚空之中『荡』漾,功德道祖则更为低调,只是一角明黄绸缎,缠绕洞阳道祖,并化形现身。
些道祖多少都在琅嬛周天埋有伏笔,也是限制洞阳道祖的主力,至于佛陀和风祖,自然并丝毫踪迹。阮慈身受所有道祖视线倾注,自然感到一丝压力,但冥冥之中,仿佛凭借未道祖果位,晋入了某种玄妙境界,此处分时空,即便是远在琅嬛周天的本体,也可毫滞碍地与些道祖彼此打量,倘若是有道祖果位,此时已是承受不住目光,身死道消了。但阮慈的未道祖果位,在此时因不分时序之故,仿佛也为自身已有的果位,她和诸般道祖对望,并不落于什么下风,恍惚间仿佛能动用的道韵、神通,也到达道祖级数,只是境界犹如镜花水月,难以捉到实处而已。
但即便如此,对道祖境界的体会,给她带的好处依然是可估量。或许亦是道祖一方的笼络,此时洞阳道祖被囚禁了起,佛祖和风祖蛰伏至深,倘若择选了一边,么多道祖背,她就道祖的速度会是常人难以象的快捷,甚至不会有任何瓶颈。自然,就道祖的那一刻,也是阮慈丧失自我的那一刻,但至少琅嬛周天的大劫,不论如何也不会带严后果,因青君返生之后,不论周天承受多么严的伤害,都能修补回。
在那时光凝固的星系之上,一阵道韵流动,如水时光缓缓滴落,凝聚出太一君主那俊逸可亲的容貌,笑『吟』『吟』望向阮慈,似是在耐待她的答复,丝毫不受方才变故的影响,依旧从容不迫。仿佛阮慈便是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只要她当真择选了洞阳道祖边,只怕当即便是兔起鹘落、翻脸情的道祖交锋。些囚禁洞阳的道祖会对她出手不说,佛祖、风祖也不可能当真不闻不问,必定会设法出手援救。
阮慈中万千思绪掠过,事到如今,倒也不惧被众人窥探,她有道果护体,非昔日那吴下阿蒙,便是真被窥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道祖相争,更多还是阳谋。她中主意其实大约已持定,此时往星系外望了几眼,道,“是人再劫我了。”
太一君主笑道,“你在白剑么?她最是势弱,此时大约是不会现身的。”
阮慈的确在白剑,或者说在谢燕还的一丝消息。此时见的确杳音信,也知道白剑若道祖撑腰,只怕的确是不敢现身,不过有消息有时也是好事,她点道,“君主之意,我已知晓,登临洞天,道果时,我不会让君主失望。”
表态十分暧昧,但不论如何,阮慈已是明确了自身态度,太一君主面『色』一松,脸上微现笑意,而阮慈身遭气韵变动,似是洞阳道祖对她的回答并不太满意,欲要收回此前给予的支持,阮慈忙道,“道祖,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我虽非同道中人,但我展望未,你仍有一丝胜机,只是要善加握。”
是摆明了要吃两,太一君主失笑不语,情祖亦是含笑对阮慈微微指点,似是在取笑她的贪得厌,命祖眼中波光流转,道,“太初,你命运之中满是『迷』雾,此时仍未澄清,你的还没有完全落定。”
阮慈笑道,“不错,我此时不过是要占足了你们两边的便宜,不过倘若命祖还要迫我,那我便转入洞阳道祖怀抱,以东华剑劈开道韵锁链,再借助我太初之道,依凭交通大道,在宇宙中再起虚数风暴,一次宇宙失衡时,该是谁平定风暴了?”
威胁虽然赖,但却极为切实,最要紧阮慈说话时真实意,似乎并不宇宙结局在眼里,便是命祖,也只有奈一叹,摇道,“我对你唯有好意,太初,你切莫自误。”
对道祖而言,要紧的乃是太初果位上,至于执掌道果的到底是阮慈,还是阮慈和青君的合体,众人并不在乎,些道祖,哪个不是化身千万,各有际遇。其本身就是数意识的聚合,便是时祖,也不觉得让阮慈和青君合为一体,有什么太大的不妥。阮慈微微一笑,也不辩驳,她周身气韵逐渐平息,洞阳道祖并未自己的赠予新褫夺,但回首路,琅嬛周天和大玉周天也依旧在宇宙虚空中不断接近,阮慈的话语,只是他暂且安抚,却还不能让他更改原本的筹谋。
阮慈原也不寄望他高抬贵手,此时对众人略一示意,便要离去,太一君主道,“我送你一程。”
如若不然,以阮慈化身的速度,便有路凭借,要回到琅嬛周天,依旧要耗费不短的时间。阮慈并不反对,向太一君主递出思绪,仿佛是伸出一只形之手一般,二人思绪稍一相接,四周景便开始飞速变幻,太一君主笑对阮慈道,“你虽然两面逢源,但说过的话,却素不会反悔,那便也足够,只你会如何了局收场罢,在此之前,我和洞阳都会不遗余力地栽培于你,若非如此,在周天相撞以前,也不及你道果培育熟。洞阳虽被封禁,但却依旧还是那般算计,他不肯推后两大周天相撞的速度,便是要耗我气运,『逼』得我在此之前,你道果催熟。”
阮慈点道,“我也有所预料,洞阳道祖自然是从不肯做亏本买卖的。只不知时祖打算如何栽培我呢?此时我才不过是元婴而已,便是洞天,道果要熟也并非一朝一夕,只怕的确是赶不及呢。”
时祖唇边现出一丝神秘笑意,悠然问道,“你猜,洞阳你那族姐送到了何处去?”
他突然举手伸出一指,向阮慈点,道,“洞阳,现在还留她在周天之内,有何意义?你且先她真身送到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