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了?煙儿又欺负你了?”说着,老夫人急忙吩咐彩珠,“快把少夫人搀扶起来,她怀着身孕着,可别伤着了。”
彩珠急忙上前扶起郡主,起身之时,只见小腹已微微隆起。
“母亲。”平南郡主抹着眼泪,哭诉着,“顾煙他到底把那个桃灼接回来了,真真是放在心尖上的,只怕来日就纳入房中与我平起平坐了。”
老夫人被这话给气笑,“你呀,一点沉不住气。就算婵儿有那想法,不也是要经过我和他父亲的同意。且那桃灼是个什么身份,就算煙儿把他宠上天,他也没资格和你平起平坐啊。”
一旁的李麽麽亦是说道,“正是呢少夫人,您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如今又有了身孕,旁人比不得。”
这个理儿郡主不是不懂,只是想起桃灼心口就窝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的,卡在心口难受着。又不敢惹顾煙,只得找老夫人哭诉。
纤纤玉指绞着手里的帕子,郡主委屈巴巴的抽泣着,“母亲,我自幼是被家里宠着的,什么都是独享。如今嫁过来,反倒要和旁人分享夫君,我做不到。”
其实老夫人心里也不太中意郡主,过于嚣张跋扈,又不持家。只是如今孩子都有了,老夫人也只能勉强接受,总是好过顾煙和哥儿厮混。
叹了口气,老夫人说道,“你这孩子呀,看着伶俐,可心眼又不多。煙儿喜欢的是桃灼么?他喜欢的是陌子钱。”
平南郡主云里雾里的,没太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请母亲明说。”
“你觉得桃灼压了你一头,那你拿着陌子es压他不就成了。左不过陌子気是个死人,威胁不到你,那你就把这已死之人利用起来。煙儿心里对陌子秩愧着呢,你别把箭头总对着桃灼,适当的也往煙儿心口戳一戳。只要他还记得陌子秩,那桃灼就掀不起风浪。”
郡主垂目细想了片刻,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多谢母亲提醒,孩儿不打扰母亲礼佛,这就回了。”
眼看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静安居的院落,李麽麽略有抱怨的,“老夫人,您这样教她,也不怕咱们煙哥伤心。”
“你这话说的,我是煙儿的母亲,自是盼着他好过。”老夫人无奈叹声,“那桃灼若是个女娃儿,我也要护着的。偏他和陌子秩一样,是个哥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煙儿败坏家风,为顾家蒙羞。”
身在富贵门,诸多烦心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转眼间,桃花谢梨花开,满庭粉红换雪白。
四月的天也暖了很多,窗子半开,偶有蝴蝶落在窗纱上。
顾煙靠着紫檀桌案读了半卷书,抬眼之际,只见桃灼伏在案边正酣睡,唇角一丝口水沾在衣袖上。
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家伙在读书练字上愈发的能偷懒了。起身拿过青蓝色锦缎披风,轻轻搭在桃灼的肩上。
这会儿顾安生推开门,“公子,少夫人过来了。”
第37章
平南郡主穿着素雅的藤青色绣花裙,怀里抱着画卷。脸上略施粉黛,不似从前的浓妆艳抹,倒是添了些小家碧玉的味道。
见桃灼身上搭着顾煙的披风,竟也没显露出半分不悦,而是笑着与顾煙说道,“你怎么让他睡这了?虽是天气暖了,可吹进来的风却还是凉的,可别惹了风寒。”
说着,盈盈上前轻拍桃灼的肩,“去榻上睡去。”
桃灼被吵醒,睡眼惺松的待看清眼前之人,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
匆忙跪下,“奴才给少夫人请安。”
“起来吧。”
平南郡主依旧唇角含笑,正欲去扶跪地的桃灼,顾煙却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将桃灼护在身后。
桃灼抬眸,眼中映着顾煙的背影。他爱着的将军啊,成了他所有的眷恋与依赖。
然而,将军终究不是他一人的将军。
嫉恨从郡主的眼角一闪而过,自己爱了多年的人毫不犹豫的护着别人,这份痛,着实难忍。
“将军。”郡主笑意中自然而然的就添了些许冷淡,从小骄纵惯了的,实在装不得太久的低声下气。
将怀中之物放在紫檀桌案上,“我前几日回王府,有幸得见季老先生。他与我说起将军求学时的趣事,又夸了将军才思敏捷,是学院里拔尖儿的。”
衣袖掩唇,似偷笑,“不过季老先生说,将军那会儿很是偷懒,功课多是那陌家公子帮着做的。”
顾煙脸色骤变,手指尖微颤勾着衣袖。身后的桃灼亦是竖起双耳细听,猜想着那陌家公子可否就是陌子?
平南郡主浑然不知一般,又接着说道,“说起陌家公子,我和季先生都颇为感叹。这不,季老先生手里竟然还有他的画像,我想着将军曾与他同窗,定也是有几分交情的,就求来送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