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_自由之笼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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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 2)

空中绽开一道破空声响。长庚被揪住衣领,被迫仰头一避。一阵劲风贴着他的鼻头划过,他向房梁后倒去。这一秒非常长,长到他能清晰地看见房顶层层叠叠的木梁,和梁上的蛛网。

他以为自己会像梁叔阳一样摔落地面,脊椎骨断裂,但意料之外的是有人托住了他。

刀客脱下刀鞘,反手劈出一道刀光。抱着长庚的那人足下发力,向后一跃,肩膀顶开身后那扇通往后院的木门。狂风将这人的长发吹过肩头,在长庚眼前乱舞。他转过身,将追来的刀客掩在身后。长庚紧闭双眼,不敢去看。这人奔跑起来,在后院廊柱上一点,轻盈地跃上屋檐。一道银镖从他们的背后追来,此人避无可避。长庚听见一声闷哼。这声音很清楚,因为长庚的耳朵紧贴着这个人的胸口。

“到了。”那人将长庚从怀中放下。

长庚睁开眼睛。

他站在自己的院落前。门楣被月光照亮一角,门扉两侧竹影幢幢,在寒风中摇曳。

救他的那人看上去刚过弱冠,只是满下巴的胡茬让他显得老成。他体格颀长,足蹬一对平头毡靴,白布绑腿掖进靴筒,腰带的流苏扎进腰间,都是为了行走方便。他身穿一套玄色衣裳,眼眸清亮,像朝阳经山野湖泽反射出的光芒。即使在屋顶上跑了几百丈,他却大气都不喘,仿佛只是在月光下散了个小步。

长庚盯着这个人,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那人把手搁在长庚的肩膀上,仔细打量他。

“你怎么不说话啊?可没伤着哪儿吧?”他开玩笑似地捏了捏长庚的肩膀,见少年仍没有反应,只好矮身蹲下,视线恰与长庚平齐。

“你还好吗?”

他眉头微蹙,一副困惑模样,和之前在书阁中故作凶狠的人完全不像。

长庚鼻头一酸。他闭上眼睛,伸出手,仿佛盲人般抚摸着对方的脸,从印堂向下,眉骨、鼻梁,眼窝——直到被对方宽厚干燥的大手给攥住。

“你摸我脸做什么?”任肆杯有些好笑地问。

长庚摇了摇头。“我只是……以为我在做梦。”他感到呼吸困难,好像胸腔里有只羽化的蝴蝶,挣扎着要从他喉咙里飞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本来是要给你还东西的。”任肆杯说。

“还……还什么?”

“我们进去说。”任肆杯拉住长庚的手进了院子。

少年的手还在颤抖。任肆杯以为他仍未从那个刀客带来的惊惧中走出,便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把那人甩脱了。”

“那人是谁?”

任肆杯面露犹豫,拿不准是否该跟这少年说明一切,可他是亲历者,有理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件事,便道:“我们进屋说,外面冷。”

长庚推开屋门,请任肆杯先进,随后进屋,将门栓好。

他将蜡烛挑亮,这时才发现木几上还摊有杂书。他连忙将书收整到一旁,请任肆杯在席上坐下。

任肆杯摆摆手。“我站着就好。”

任肆杯倚墙而立,暗自调息,真气不出意外在胸肋处一涩,心中不由地苦笑。

在宫中待了这么久,他从未露过身。若不是为救这少年,他藏身于房梁上,屏了息,就像墙上的一块砖,树里的一片叶,断不会被人给察觉。但他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在辽公子门下行事,他迟早有一天会让别人发现。

肋骨传来一阵剧痛,任肆杯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没法子,他必须出宫疗伤,但这意味着无法追查下去那刀客和道士的密谋。他已确定那刀客是“刀”——北方一伙刺客团体——的成员。这消息一定得让辽公子知道。

任肆杯的额头冒出冷汗。他拱起脊背,痛苦地捂住胸口。那银镖的毒已经侵入很深,他必须立刻疗伤。

他抬起头,见少年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便手指划了个圈,一指对面的墙。

“转过去,别看这儿。”

长庚转过身,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着急道:“你受伤了?我听见那刀客射出的暗器了。”

任肆杯没有说话。他将上衣脱至腰间,赤着上半身,反手向背后摸去,寻找暗器。

暗器在脊椎下方偏右的位置,没入约有一寸深。他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在蜡烛上烫过,反手点死伤口周遭大穴,背对铜镜,一手扒开伤口,另一只手猛地将匕首向里一扎。

长庚听见一声闷哼,转回身,看见任肆杯的背后满是鲜血。

任肆杯的鼻翼急促地翕动着,额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颊上。轻微的眩晕过后,他咬住舌尖,再一次将匕首探进伤口。匕尖与神经触碰时,传来难以忍受的痛楚,几乎令任肆杯晕厥。他紧咬舌尖,又将匕首往里探入半寸,再向外一舀。

“铛”的一声,暗器掉在地上,匕首从他手间滑落。

他趴在木桌上,脑袋埋在臂弯间,虚弱地说:“我衣兜里……有瓶药……你倒点儿在……我伤口上……”

长庚连忙跑过来,跪在地上,在任肆杯的衣服间翻找起来。他先找到的是自己留在咀英阁的金爵。他恍然,原来这就是对方说的要还给他的东西。但现在不是问这金爵之事的时候。他又拨了几下衣服,翻出药瓶,双手颤抖地拔开瓶塞,将粉末倒在自己的手帕上,一时倒多了,掉了不少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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