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西京留守司来人,说是令尊乃是当年耶律乙辛奸党,证据确凿,要拿住治罪。令尊持械拒捕,负伤逃脱,现在你家已经给抄了,耶律和安那厮已经派了人前来拿你。」
「我家也给抄了?」韩月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当时差点晕到。
那些画卷,若是曝了光都是要人命的东西,还有和王妃娘娘的那幅春宫图,那东西要是传出去,不知多少人头要落地。
他所不知道的是,耶律和安已经观看了韩月的全部收藏,之后变得暴跳如雷,回家之后将一个得宠的仕妾一刀杀了,同时指天划地的发誓要让韩月不得好死。
城中各部别看平时咋呼的挺欢,一看契丹人动真格的了,而且还是以惩治奸党名义,各个都老实的跟兔子一样,没一个敢鼓噪闹事的。自家势单力孤,自是难以抵挡。
「定是耶律和安那直娘贼的陷害我家!」韩月此刻真是悔恨交加。
「你快跑吧,再不走就晚了。」
「萧吼,大恩不言谢,我得去找我爹爹。」
「押队何出此言,咱们拦子马敬重的是英雄好汉,俺不知道什麽耶律乙辛,俺只知道押队与俺们并肩出生入死,便冲这一节,俺们便不能袖手旁观。」
「多谢!」韩月挂上弓箭铁鞭,弃了大队,转头便奔南而去。
跑了一天,仗着地形熟悉,终于在路上遇见了仓皇逃窜的韩肃等人。出乎意料的是,孙二娘也在其中。据韩肃说,多亏孙二娘救他一命,否则难以逃脱。
「爹爹,都是孩儿的错!」韩月看着韩肃,背上插着一枝箭,伤势极重,显然就是一口气吊着一条命,现在看见韩月,似是回光返照。韩月心中难过之极,眼泪差点掉下来。
「不妨……这也是命里报应……」
「爹爹,孩儿定杀了耶律叔侄这两个狗贼,给爹爹报仇。」
「你胡说什麽,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又要回去送死麽?」韩肃牵动伤口,一阵痛苦。
「那狗贼陷害爹爹……」
「我说了这是命里报应……那耶律和安此计虽然毒辣,却不曾冤枉了我……」
「啊?爹爹你……」韩月愣了,难道他们韩家真的与耶律乙辛有关?
「有些事我一直瞒着你,原本过了十几年便过去吧,没想到终有报应这一说。咱们韩家当年确实依附耶律乙辛门下,为他做了不少恶事。当年耶律乙辛权倾天下,咱们是汉人,要在辽国立足,只有紧靠大树好乘凉,没想到过了十几年,这事还是被人翻出来了……」
韩月彻底的愣了,闹了半天,自家还真是「奸党」。
「后来乙辛事败,我等依附之人惶惶不安,我便想举族外奔,当今天下,不投夏便投宋。我等原本就是宋朝逃出来的,今日辽国也容我不下,只有奔夏。我暗自领了十余心腹往西夏境内探路,不成想与一队人马不期而遇,当时天黑,都不知道对方什麽来历,我们以为遇上了巡逻的夏兵,他们以为是遇上了打草谷的辽兵,两边就动上手了,但是那班人好像都是汉人,我便是那时抢了你回来,你身上唯一的东西,便是那个玉佩……」
「孩儿,莫要报仇,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实是报应……从今之后,望你好自为之,去找你真正的爹娘吧……」
话说到此,韩肃一口气尽了,头一歪,当时气绝。
留下的,只有荒野之中悲恫的哭声……
第03章
西夏天佑民安五年九月,左厢保泰军司,天都山行宫。
行宫之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柱,所有的侍卫武士皆在大殿之外百步成排站定,披甲带刀,合戈持戟,杀气腾腾,好似一道铁打的人墙将大殿围了一圈。他们是西夏最精锐最亲贵的御围内六班直,他们护卫的是大夏最高统治者,当今梁太后。
大殿之内寝殿,一个三十余岁的明艳美妇身着薄纱,带着无尽的媚意,正尽情享受着年轻强壮的肉体带来的水乳交融的快意。丰盈赤裸的胴体跨坐在一具强健的男人肉体上,黑森森多毛的肥硕阴部贪婪的与男人下体紧密交合,坐压在上,妩媚光滑的柳腰放肆的扭动着,胸前浑圆沉甸的巨乳微颤,暗红色的双丸好像两颗硕大的紫葡萄,显示出被无数男人开发的淫乱熟透的浓密韵味。
除了身下侍奉之人,在她的面前床上还有一个俊美的少年男子,看年纪最多十六七岁,一丝不挂的身躯白皙健美,肌肉匀称。胯下那玉笋般漂亮的阳具充满生机的勃起。美妇带着满脸的荡意,叼着男子的玉茎吮吸舔弄,鼻息之中发出唔唔的细吟,好似快乐,又好似饥渴,仿佛在品尝什么世间美味,口水搅动着舌头,将敏感的龟头含吸夹弄,啧啧有声,充满了淫靡的气氛。
「太后,臣……臣……」
年轻的美男子紧皱眉头,咬牙苦忍。他面前这个美妇正值虎狼之年,平日里索需无度,每次侍奉交欢,都要把自己榨干吸净,恨不得连皮带骨的吞下去才好。刚开始自己觉得对方身份高贵,自己能与神圣不可侵犯的当朝太后燕好交欢,身份的巨大差异让自己有种禁忌的刺激快感。但是时间长了习惯了之后,觉得也无甚希奇,反倒觉得这个女人仗着自己至高无上的身份,为所欲为,丝毫不顾皇家的体面,尽情放纵自己的欲望,所作所为简直不配作为西夏太后的身份。
「忍住,莫要尿出来。」女人的发丝凌乱,满脸潮红,口鼻之中呼出的气息充满情欲的媚气。同时张嘴将整条肉茎完全吞了进去,男子的身子一阵颤抖,腿完不由自主的发软,腰开始痉挛似的扭动,那快感让他难以把持。
身下的男人搂着女人丰满的屁股,揉弄着,坚挺的阳具在湿粘的嫩肉中搅动,阴唇沾满淫水摩擦着阴囊,发出淫靡的水声。这女人虽然已青春不再,但是内里的卵穴却是紧密有力,夹的很紧,让他很爽。
这就是西夏至高无上的太后,如此贵人居然淫荡的跨在我这个低贱之人的身体上婉转承欢,丝毫没有太后的尊严,何等刺激。
年轻的美少年一阵颤抖,毕竟忍耐不住,腰部不由自主地摇动起来,就在他感觉要喷出来之时,急于想把阳具从女人嘴里抽出,但是却被女人牢牢按住,顷刻之间如潮快感淹没了他的神经,浓热的阳精喷涌而出,完全泻到了女人的嘴里。女人用力将阳具含进喉咙最深处,贪婪的吸着,好像在品尝世间的美味一般,将阳精完全吞咽下肚。
「臣死罪!臣死罪!太后开恩!太后开恩!」
清醒过来的美少年吓得魂不附体,竟在太后口中尿了,污了太后的玉口,这是何等的大罪。他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下了御榻,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无用之物,滚!」女人凤眼含煞,声音虽不大,但是却饱含威势。美少年吓的衣服都不敢穿,屏风后转来两个披甲宫女,眉清目秀却身形矫健,上来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美少年,不由分说便拖到后面去,美少年连喊都不敢喊,面无人色的光着屁股被带走了。
身下的男子看见了只做没看见,这太后虽然放荡淫乱,但是喜怒无常,若是不遂她的意,便是刚刚才纵情交欢,转眼便叫你人头落地。此刻他只有更加卖力的挺身,只是将那肉杵猛往阴肉中捣,女人在他身上连续哆嗦不停,显然情动之极。
突然女人气喘变粗,阴中夹紧,然后身子俯下,压在男人身上,沉甸甸的乳房压在男人胸膛,双手抱紧男人,双腿也勾曲别紧男人大腿,口中发出好似哭声似的呻吟,只是扭动屁股,内里蠕动磨着,最后一阵猛烈的哆嗦,阵阵热汁泻出,男人见机只是慢慢停住,任由她趴在自家身上,根据经验,待会儿缓过劲来还要有第二轮的……
两个时辰之后,天都山后山。
后山多石窟佛像,西夏贵人大多信佛,西夏遍地都是寺庙,香火供奉不绝。此时虽已深秋,但是后山却是依旧绿树成荫苍翠如春,巨大的石佛姿态各异,却是别有一番景致。与前山军寨刁斗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相比,却也是相映成趣。
天都山这个弹丸之地,对于西夏和宋朝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当然对于宋朝来说,大多数却是苦涩的。而对于西夏来说,天都山就代表着他们李家王朝的发迹史。西夏每次发动战争,都要在天都山点集人马,议定攻击方向。从李德明攻吐蕃开始直到李元昊时代好水川、定川寨,几十年间天都山见证了党项族征战四方,称霸河西的历程。
宋朝元丰西征时,熙河路主帅李宪会同吐蕃首领董毡,力战收复河西重镇兰州,随后兵进天都山,一举攻破天都寨,放火将这个夏主行宫几乎烧成白地,为宋朝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但之后由于泾原路主帅高遵裕嫉贤妒能,排挤猛将刘昌乍,终于坐失灭夏良机,至有灵州之败,数十万宋军功亏一篑,而天都山最终又被西夏夺回,西夏终于从亡国的阴影中顽强的挺了过来。
可以说天都山和大漠深处的地斤泽一样,都被西夏视为「福地」。而历代镇守天都山的,都是西夏国中的名帅重臣,其中最有名就是党项八部之中赫赫有名的豪族野力氏。
从古至今,野力部在党项部族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大部,尤其是元昊时期,野力族更是人才辈出,权倾西夏。野力余乞、野力旺荣兄弟等都是一时人杰。元昊正是用了此二人之谋,才有好水川之胜,后更娶了野力余乞之女为后,而野力余乞镇守天都山,麾下精兵数万,号「天都大王」,权威一时无两,那时也是野力氏最强盛的时期。
不过后来野力氏兄弟为仁宗朝名将种世衡设计诛杀,骗得李元昊自断臂膀,野力氏被迁往夏州弥陀洞,改镇神勇军司,野力氏从此便一蹶不振,虽然还是世族豪强,但是再也无复当年之风光。而新起之仁多族等「新贵」,以有后来居上之势。
此时,神勇军司统军野力名荣正站在后山石窟群像前,毕恭毕敬的看着身前那仔细端详着庐舍那大佛石像的女人。
能让他风尘仆仆从夏州赶往天都山的,只有西夏的最高统治者。
在他身侧,数以百计锦袍铁甲的御围内班直侍卫持戟合戈,侍立周围。而这女人身后十余名西夏重臣大将,各个也都是亦步亦趋小心翼翼。毕竟眼前的这个明艳威严的女人,是当今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之一,当今西夏国主李乾顺的亲生母亲,小梁太后。
作为西夏重臣,野力名荣自是清楚现今西夏是梁氏专政,但是他并不具有他的先辈野力余乞那样的才能和抱负,不管是谁专政,只要西夏的国主名义上还是姓李,他便还是本本分分的做西夏的臣子。在他活着的时候保持住野力氏在党项各族中的地位,并且安安稳稳的交给下一代,做一个武将该做的事,这就是他的人生目标。
至于嵬名氏和梁氏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结,他不打算去掺和。西夏的权力斗争向来都是血腥而残酷的,搅得过深有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赔进去。
况且,梁太后和当今国相梁乙逋他们兄妹之间的龌龊,现在已经明朗化了,此时梁太后身侧的重臣之中,赫然竟有韦州静塞军司都统军兼领左厢六军司仁多保忠,西寿保泰军司统军嵬名阿埋,栩卫马军司副统领兼御围内六班直统领妹勒都逋,灵州翔庆军司都统军兼领兴庆府卫军叶勃埋等人在列。
妹勒都逋和叶勃埋乃是梁太后心腹,分统御围内六班直和兴庆府卫军,太后出行自要随驾,但是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埋乃是出名的国相梁乙逋的政敌,此时却出现在梁太后的身侧,而梁乙逋却不在,其中之意已是不言自明。
任何稍有政治嗅觉的人此时都不应轻易表态,野力名荣早就打定主意,待会儿除非太后问到自己,自己绝不轻易开口,祸从口出,金玉良言啊。
「太后,国相有表上奏。」一名内侍手捧奏章,跪下捧至头顶。
「又是要求领兵的吧。」梁太后不屑的冷笑一声,拿起表章看了一遍,「国相奏称愿领兵出征,言本宫万金之躯,不宜轻离兴庆府,以使天下疑惧,不知诸公如何看法。」
「太后,臣以为国相其意虽忠,然见识却有限。东朝凶暴,犯我韦州,此时正宜兴兵问罪。太后以国母之尊亲自点兵,正可鼓舞军中士气,使东朝知我不畏强暴之心。且国相所领右厢诸军司非与东朝接壤,点集兵马运转千里,劳民伤财,此非太后爱民之道。」
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埋抓住机会连连进言,他们早知梁太后的意思,此时不下猛药,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