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凌湿了眼眶,伸手握住了月霓凰被褥下的右手。/p
是他醒来的太迟,又在药王谷一无所知。/p
才让南宋有机可乘。/p
若他身在大燕王宫,早早得知南宋三十万大军欺凌鲁国,岂能让他南宋在鲁国猖獗至此。/p
那三十万大军他定杀得一个不剩,甚至南宋国君赵彻的脑袋,他也把他砍下来,给她出气。/p
长孙凌压制心间的怒意,平心静气的问道:“她病了几日了?“/p
小馨道:“有三日了。刚开始没发高热的,就是咳嗽,前晚王上做了噩梦,一个人在殿中坐了许久,次日醒来就高热不退。“/p
长孙凌双手包裹着月霓凰的右手,触之冰凉,眸中心疼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爬到了脸上。/p
他道:“再拿床被子来,她冷。“/p
这么薄的被子,怎么捂得出汗。/p
小馨行个礼,“是。“/p
长孙凌起身至铜盆前,浸湿了帕子,拧干,又回到床榻,把帕子折成长条,放在了月霓凰额头上。/p
他温柔的给她整理着些许凌乱的软发,“我会为若澜报仇的,放心,任何夺走你笑容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p
小馨抱着一床新的衾被进来,盖在月霓凰身上。/p
长孙凌见衾被没捂实,细心的给掖了掖被角。/p
他道:“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你下去吧。“/p
小馨道:“是。“/p
殿中两旁的侧门都开了一扇,夜风轻轻的吹进来,掀起长孙凌雪锻的云袖。/p
他起身至左手边的侧门,关上,至案几桌边,倒了杯热茶。/p
随手拿了桌上一本竹简阅看。/p
果然,在她房间里除了兵书就是杂记。/p
他的霓凰,从来没变过。/p
这一年,他朝思暮想的一年,他克制自己心中炙热感情的一年,只想她快乐而已。/p
可谁知,却让她生不如死。/p
他后悔自己为何不再坚持一点,哪怕让她恨死自己,缠在她身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p
若澜不会死,沈楠竹也不会死,可能现在还当了姑姑。/p
她可以合家欢乐,抱着自己的侄子或者侄女,展颜欢笑。/p
断不是像现在这样,病重高热不退的躺在床上,昏睡不醒。/p
长孙凌在仪芳殿中守了月霓凰一夜。‘/p
月霓凰中途并未醒来过,只是沉沉的昏睡。/p
长孙凌就睡在殿中的贵妃榻上,盖一床薄被,浅眠,守着她。/p
他几乎是每半个时辰起来一次,为她换一次额头上的巾帕,探一探她的额头。/p
他精心照顾了一夜,也没怎么休息,可月霓凰高烧并未退下去半分。/p
额头还是滚烫得紧。/p
天刚蒙蒙亮,长孙凌便让小馨去请御医来诊脉。/p
这样烧下去,退得了高热还好,若是退不了,定会有性命之危。/p
这个世间没了谁都行,就是不能没有月霓凰。/p
那是他的命啊。/p
御医提着药箱快步进了殿中,跪在床榻前给月霓凰诊脉,稍许,道:“王上高热不退,怕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的退烧药…..恐怕没用。”/p
长孙凌拂袖,急色道:“是你无用吧!心病再需心药,可你开的药喝下去半点热都没退,那就是你的药不对!榻上的人可是你们鲁国君主,你给我好好治!否则,小心你的脑袋!”/p
那御医见长孙凌身上气势威严,不似一般人,但也从来没见过他,便道:“你是何人?”/p
长孙凌道:“你没有资格质问我是谁。”/p
小馨道:“何御医,这位是王上的朋友,特来探望王上的,他的身份您还是不要过问的好,您担待不起。”/p
何御医得知长孙凌身份不凡,语气势软了一些,道:“王上的退烧药我最大药量都试过了,高热还是不退我有何办法?古往今来,退烧药就那个方子,我也用不出其他的。王上身上,定还有其他病症。”/p
其他病症。/p
长孙凌想起月霓凰身上的千机毒来。/p
她是不是忘记……服用克制千机毒的汤药了。/p
长孙凌给小馨道:“去熬一碗霓凰每月都要服用的汤药。”/p
小馨这才记起,这月王上都在悲痛之中,忘记了服用克制千机毒汤药的事,连她也忘了。/p
小馨跑出殿中,去往太医院熬药。/p
长孙凌看了眼何御医,道:“你出去,庸医!”/p
他素来不讲理,极少给人好脸色看。/p
霓凰的高热治不好,那也是这御医的错。/p
只是他没想到的事,千机毒这次发作,竟然不是腹部绞痛,而是高热昏迷。这毒药,果真瞬息万变,难怪连重莲想破了脑袋都只能配制出克制它发作的汤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