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cor把水杯重重砸在实木茶几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年轻的恶魔说。
Kate是一名高级公寓管理人员。
俗称前台。
她咽了咽口水,盯着终端里那一排拉到手酸的投诉消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本来这么晚她只用摸鱼就行,结果没想到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再然后终端震个没完,全是投诉消息。各路人马楼上楼下纷纷指责十三楼不知道在搞啥,大半夜不睡觉玩爆炸。要知道在这间公寓住的十个有九个半是她惹不起的大佬,剩下半个是大佬们的储备粮。她一个低级怪物别说去处理投诉了,每次信息录入都心惊胆战。要不是胜在天生一张面瘫脸,看不出忐忑不安,她可能连前台工作都没得。
公寓每层都大的很,一般一层只有一间房。这是专门为这些高级怪物提供的贵宾待遇,相应的花费也不菲。十三楼的住户Kate在录入的时候匆匆忙忙扫过一眼,只记得是两名彬彬有礼的人形怪物。
这年头人形怪物都有这么强的破坏力了吗?
她在心中吐槽,等了会屋里面没有动静。她又敲了敲。
「您好?刚刚收到投诉您的房间传来爆炸声,没有——」
她剩下半截话吞在喉咙里。
开门的金发男人上半身只披了件浴袍,胸膛和腹肌的曲线都十分显眼。他头发有些乱,刘海堪堪遮住左侧面颊。
一股风流人渣味。
但是,帅啊。
「您好?啊不好意思,为您工作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他从门后的衣服兜里掏出张卡,「这是赔偿和给您的小费。」
啊,更人渣了呢。她在心里想,看这掏卡的动作多熟练。
「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在做床上运动还是在做搏击运动,都请您控制下,毕竟我们的酒店是几千层高的。还有如果您控制不住的话我们在地下一层设有战斗场,可以让您释放您……」Kate脸颊抖了抖,憋出后面几个字,「过剩的斗殴欲望。」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金发男人笑声十分没品,好像自带电音,「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去地下解决我的斗殴欲……」
Kate好像看见什么光芒在男人指尖闪过。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有只手抓住了金发男人停在半空的手。她看见笑容从金发男人脸上消失,另一个人从后面挤出来。
他长了张还算英俊的脸,不过和金发男人一比就显得有些平淡无奇。
「我们知道了。你没事的话就先走吧。」
然后那个「平淡无奇」的棕发青年将金发男人拽了回去,顺便用翅膀扫上门。
Kate满脸懵逼。
几秒后,她听见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撞得很是响亮。墙角的白瓷瓶负隅顽抗,最后还是输给了地心引力,壮烈牺牲。
她心说我这工作十有八九是做不下去了。
Kate决定给好友打电话吐苦水。死也要做个八卦鬼。
「喂,Siren吗?我和你说我们酒店十三楼住了两个神经病……」
Dipper的手还举着。
数支点着火焰的佩剑在他身前身后,它们将Bill逼得退无可退。
Bill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被利刃指着的恐惧。他没骨头似的倚靠门板,舔了舔嘴唇。
「我说PineTree,你这么严阵以待可就不好玩了。」
窗户早就不翼而飞,这颗星球的夜晚有些冷,风灌满耳朵。Dipper站在风里,年轻的恶魔对Bill这句话没什么反应。他的声音很冷,远处幽浮车呼啸而过,纸张在狂风中乱舞。
「你刚刚想对前台动手,是吗。」
Bill大笑。
他的笑声一贯让人敬谢不敏,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刺耳的紧。可收的时候也利落干净。
「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他们两个说话就是这样。明明是反问句,偏要说成陈述的语气。外人听起来像是打哑谜,云里雾里,却无端觉得这对话难受的要命。
Dipper拧眉。
他理了理被风吹的皱皱巴巴的衬衫,挥手撤了攻势。同时随着他这一挥手变化的还有爆炸现场,碎片沿着爆炸轨道倒退。当最后一块玻璃回归原位的时候,Bill打了一个响指。
像是铃铛在耳旁用力震了那么一下,悦耳又刺耳。那些裂痕闪过白光,随着「铃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