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么,Bill在想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我想不受你的影响,所以我试着出门和别人沟通。没想到遇到Tad。」
Dipper闭上眼。
「我很抱歉。」
他本以为Bill会生气,会冷嘲热讽。但是金发恶魔只是很轻很轻咋了下舌。
年轻的恶魔抬头。
「我以为你只是不愿意和我待着。」
Alcor:「……」
Alcor:「哈?」
Bill换只手拿冰块。
「TadStrange我倒是并不放在眼里,倒不如说他敢挑衅我让我十分意外;」Bill扯开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你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PineTree。我还以为……你对于和我一起流放这件事,非常不满。」
Bill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他对自己和Dipper的关系心知肚明。他们是世间最后的恶魔,被所有宇宙排斥的共犯。他们迫不得已,在各个世界穿梭。这是没有尽头的流放之旅。其实他们并非一定要搭伙,只是谁也没有说。
他对Dipper隐藏了很多——比如将蝾螈力量分享给年轻人这种事,比如算是他害得Dipper一起被流放这种事。时光宝宝的出现只是意外,他只是提早了离开的时间,其实结果并没有变。
Bill当时做的可谓是瞒天过海,后来当人到手了,后怕才逐渐爬上他的脊椎和脑海。
他虽然对人心善于玩弄,不过自己在这方面却不是个聪明的恶魔。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笨拙的逐渐拉开两人距离。
他以为Dipper并不喜欢和他一起流放。
谁会喜欢和一个骗子朝夕相处呢?
他只要抬头看见Alcor就心满意足了。
这就足够了。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风,是今晚的爆炸,是今晚的没地方住。
这次打的实在太狠,屋里仿佛经过核打击。时间倒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
因为没人记得那撮白色粉末到底是窗台还是地砖。
Dipper觉得有点冷。窗户早就被炸到不知道哪个角落了。
「所以我们这算什么?」
Bill面无表情,不过Dipper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冷的面部僵硬。
「沟通不顺。」
Dipper:「……」
年轻的恶魔抹了把脸。他问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今晚我们住哪?」
Bill瞅瞅废墟。他实在是说不出凑合一晚这种话。
「我们再开间房?」
「……你忘了办手续多麻烦?」
「算了去对面找家无证经营凑合一宿吧,明天起来赔偿。」
「Tad呢?」
「起来再说,我好冷。」
「真巧我也是。」
TadStrange憎恶一切。
他憎恶自己那个弱小无力的父亲,憎恶不求上进的母亲。
他憎恶自己体内另一部分不属于恶魔的血脉,虽然它们只有一点点,但他依旧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