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珽又朝着李庚点了点头,看他捧着宝石出了门,这才又朝秦戈天笑道:“请坐请坐。”
期间早有女仆上前为他换了新茶,让秦戈天惊奇的是,面对这近在咫尺的晃眼金条,那侍者居然可以视而不见,连眼风都没有扫过一个,这样的定力就算是他也未必有,而那却仅仅是这院子里一个端茶的女仆而已。
此时双方再落座,才真有了一份宾主尽欢的气氛,秦戈天脸上的笑容也更真心了三分——他却不知道,手中端着的茶杯早就被换做了普通的骨瓷杯了。
“林先生,不知您从事什么行业啊?”严珽闲话家常似的开了腔。
秦戈天早就毫不客气地把那几根金条放入了背包,此刻面对对方的寒暄,他灿然一笑:“金融业。”
“哦?是银行还是证券、保险?”严珽随意地问道。
“风投。”秦戈天随口说道,他今天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还郑重地打着条靛蓝色的领带,如果不是他手里的皮包因为装着今条而显得鼓鼓囊囊,略有些违和,还真像是个年轻有为的佼佼者。
严珽看着对方,想起安然所讲过的事,虽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可他此时却忍不住想要给对方四个大字:衣冠禽兽。
各有心思的两个人随意寒暄着,都是惯会做戏的人物,任谁看去,都觉得这两人之间全是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
不过,在这相谈甚欢的时候,秦戈天还是敏感地发觉事情有点不对:“严先生,不知道检验还要进行多久呢?这时候也不早了,家里人还等着呢!”
“我问一下,应该很快就好了!”严珽立刻拿起了手机,拨出了电话。
说了没几句,他煞有介事地擎着手机往房外走去,一边回头朝秦戈天道:“真是抱歉,检验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过去看一下。您先别急,请随意坐坐,我稍后便回。”
“那你先去忙吧!我不要紧的!”秦戈天点头微笑,待他的身影一消失,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了。搞什么鬼?难道消息是错的?东西不对?
不过,他邪邪一笑,拍了拍手边的背包,东西到手了还想让老子吐出来?没门儿!
他端起茶杯,举到面前,借机左右打量了一番——除了刚才给他换茶的那个女仆,再没有其他人了。他忍不住心头一乐:这装模作样的家伙,家里整的跟大观园似的又怎么样?住这荒山野岭的,就连钟点工也不好雇吧?
只听啪的一声,他手中的茶杯就“不小心”跌落在地,他连忙慌乱地弯下身去捡,却又“啊”地一声叫出声来!
那女仆见“客人”出了状况,连忙上前来看,就见对方紧紧捂着手掌,一脸的吃痛模样,也不知是不是被碎瓷割破了手。
“先生,你没事吧?手怎么样了?”她语气连忙关切地问道,神色却并不慌张。
“我手被割破了,能麻烦你帮我拿个创可贴吗?”他皱着眉头道,对方说了句稍等,就快步出了大门。
看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他脸上浮上一抹得色,紧紧相握的双手松了开来——白净的手上连一丝血迹也没有!他伸手把装满了金子的包往怀里一抱,就准备不告而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有事相求
把包背后的拉链拉开,从里面又抽出了两根背带,秦戈天就把怀中的整袋金条移到了背后,背负近一百公斤的重量对普通人来说,可并不轻松,不过,在这一点上来说,秦戈天可不算个普通人。
他大踏步走到了门口,可刚要抬脚跨过门槛,就听到耳边传来炸雷般的吼声:“不许动!”
他一个激灵,脚下一顿,险些儿被高高的门槛儿绊倒,他连忙扶住了门框,直起身子一瞧,眼前出现的却是几个高大的陌生男人,看着他们手中高举的黑洞洞的枪口,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在枪支管制极严的tc,能拿枪的人,可就只有警察啦!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秦戈天狼狈不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曲折的山路之上,安然才从掩身的半古园大门内走出,这个曾经带给了她许多幻想和希望,又带来了挥之不去的梦魇的男人,终于要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吗?
中国人传统的春节很快就到来了,而p市博物馆在正月初五开始的“妆奁拾珍——古代珠宝首饰文物珍藏展”也如期举行。
正赶到春节长假,又加上许多娱乐场所也放假休息,这个展览的消息在晚报上一登出,就引来了许多市民的关注。
正月初五,民间又俗称“破五”,这一天,民间习俗要“送穷”,迎财神,开市贸易。因此,从一大早,安然就听到外面传来接连不断的鞭炮声。虽然从理论上说,她的春节假期还没结束,不过,她今天可是自愿要去免费“加个班”了!
p市博物馆建在p市新城区,灰色的外形方方正正,看起来十分大气,安然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进入了大厅,然后,直接到了三楼的展厅——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了。
一进大厅,她就发现,在展厅的每个玻璃展柜外,都站着两三个目光犀利的男人,他们装扮平常,高矮不一,但矫健的身形和分外警觉的眼神,能让他们轻易地就和普通游人区别开来。
看着其中几张眼熟的面孔,安然已经认出:这些人就是在半古园的那些身手不凡的“轿夫”!看来,今天他们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这些价值不菲的宝贝们了!
她朝他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便开始认真地记录起这些难得一见的珍品来。
“清白玉质龙壁佩饰
长径7厘米、短径3。6厘米
白玉,整体呈椭圆形,为卷体的神龙,龙壁为透雕,龙身上阴刻云纹,壁面刻饰谷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