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那可是在朝中是有着一席之地的贵胄亲王,可凌丞相也是位高权重,可是出事的人是凌丞相家的二小姐,显然大小姐是不受宠的,虽然被太后赏识封了永颐郡主,但是只有二小姐才是凌丞相的心头肉,哪个不好得罪,哪个好得罪,在府里呆了不短时间的大家丁还是明白的。
他脑中这么一转,立即做出判断,痛定思痛道:“奴才,奴才说,是,当时奴才扶着白公子出来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永颐郡主,是她对奴才说,若是能把白公子扶到这个房间里面,就给奴才一大笔银子,奴才,奴才一时起了贪念,就想不过是扶到这个房间里面而已……”
白幕心中好笑,这个家丁编的还真是像样,横竖不管他们怎么攀咬,得意的人都是自己。他三步两步的走过去,对着那家丁就是一脚踢下去,眼眸怒睁,“就为了一点银子,你把我弄到这里来,里面有人你看不到吗?看不到吗?”
那大家丁被踢到胸口,受痛翻到在地,口中却依然道:“不关奴才的事,是永颐郡主……”
白尚书和凌震看白幕踢了两脚,出了气,以免他将这证人踢出什么毛病来,等会没人作证,还是开口道:“幕儿。”
他的声音自有一股威严,白幕听了后,收回腿,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家丁,冷哼了一声,这般情状落到各位夫人小姐眼里,微微感叹,平日里看起来温厚的白幕原来发起火来,也是这般的残暴无情,只怕那温厚是表面掩饰罢了,此时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白幕此时哪里管得到自己的形象,今日进宫,他已经是没了任何形象了,他拉了拉衣襟,嫌恶的看着那两个家丁道:“等会和我一起去见太子殿下,将这件事说清楚。”免得他被殿下误会,是在公众宣淫之人。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是对他很不满了,若是在皇上面前说一嘴,他以后的仕途也就不用想了。
佳婷郡主见事情已经发展的差不多了,但是还差最重要的一个人,“永颐郡主也不知道在不在花园,指不定躲了起来,若是去见太子殿下的话,一定要带她一起去!”
蓦然间,只听门口传来清新悦耳的女声,嗓音中含着笑意,如同春日里花开缓缓,雍容和暖,“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佳婷郡主要拉着我去面见太子殿下呢?”
随着声音,一名容色倾城,凤眸清眉的少女,浅笑淡淡,双眸里带着明亮璀璨的光芒出现在了门前,正是被人惦记着的凌希惟。
“永颐郡主你来的正好,眼下这事,需要你做出一番解释。”白尚书望着门前的少女,正声问道。
“噢,我刚从花园赏花回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还特意让佳婷郡主派了丫鬟去寻我过来。”凌希惟望着众人,唇角微勾,仪容大方的问道。
凌震听到此处道:“逆女!你害你妹妹做出此事,你还不认账吗?“
凌震果然是偏心啊,分明是凌初雪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白日宣淫的事情,他反倒怪凌希惟。果真是心眼就是偏的。
白尚书到底是年老人精,说话不逼不迫,并不直接说出这下药嫁祸之事和凌希惟有关,只说有事需要解释,若是心里有鬼之人,肯定会因为听到这样的问话,而辩解或是争执。
而一个在花园散步,没有参与此事的人,是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的,一旦说出一点关于这里的事,那就真的是再也洗不脱嫌疑了。
听到凌希惟的回答,白尚书眼眸微微一眯,这个少女说话滴水不漏,若不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就是心机深不可测。
佳婷郡主看了跟在凌希惟身后进来的青罗一眼,青罗低头回道:“奴婢在花园里,正好遇见了永颐郡主……”
“还有本殿和景轩王殿下。”
慵懒散漫的男声,声线宛若古筝般动人的穿入到青罗低沉的女声中,顿时让佳婷郡主的心弦也为之一动。
景南弦穿着白色的大袍,领口绣着藏蓝色的云纹,斜靠在门口,对着一室女宾正笑着,那双细长的狭眸里光芒流光,潋滟动人,在不经意间,将尊贵和华丽揉为一体,令人无法忽视慵懒中那份皇族的威仪气势。
青罗低垂着头,接着道:“还有景轩王,正和永颐郡主一起,前方站着的还有太子殿下。”
佳婷郡主听完这句话,肺部一股气体充斥在其中,胸口好似要爆炸了一般,太子殿下又是和沈凌希惟一起,他们怎么又到了一起……
凌初雪见佳婷郡主面上掩饰不了的嫉妒,知道她这一时情绪无法控制,便抽噎了几声,引得身旁的白氏和白夫人又回看了她一眼,想起自己女儿受的委屈,立即道:“永颐郡主和你一起又如何,她完全可以在陷害了初雪和白公子之后,再到花园去,遇上景轩王t爷你的。”
景墨齐抬头斜乜了白月芬一眼,淡笑道:“可是本王一早就遇见了韵宁郡君,一起在园中赏花,不知道她如何分身,又来此处搞什么陷害呢?”
景墨齐表面上看是个普通王爷,可是谁都知道,他在朝中的地位,并不见得比皇子低,不论是景轩王爷的身份,还是三十万雷云军统领的身份,都是实打实的,更何况,皇帝对这个侄子,感情还不一般。
白月芬一时结舌,不知道如何说,丈夫虽然是当朝丞相,可到底也只是个臣子,哪里比得过景墨齐。
不过听到白月芬的话,佳婷郡主也回过神来,她不能一味沉在嫉妒之中,首先是要让凌希惟名声变臭,于是醒神,接着道:“是啊,这两名家丁都可以证明,他们是受了永颐郡主的指使!”
凌希惟顺着佳婷郡主所指,看到那两名跪在地上的家丁,走到他们面前,笑道:“你们抬起头来看看,是不是我指使了你们?”
那两名家丁心里有鬼,抬起头迅速的看了一眼,鸡啄米的点头,“是的,是的。”
凌希惟很满意的点点头,“那你们说说,我第一次来到将军府上,让你们替我办事,是靠着我的权势,还是靠着什么指使你们的?”
那两名家丁不知道凌希惟为何会问这种问题,相互对看了一眼,都道:“是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办事。”
其他夫人都觉得奇怪,永颐郡主怎么会这样问,她虽然是第一次来将军府,可她和将军府大小姐相熟啊,这谁都知道,给些银子贿赂一个下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我给了你们多少银子,你们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凌希惟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随意,眼底的笑容也是从容不迫,像是很随意的问话,没有逼迫,也没有匆忙。
可偏偏是这样,却让两名家丁浑身发冷,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哪里拿得出银子来,他们是江王放在各家府中的内线,只要佳婷郡主一声吩咐就办事,哪里会要银子的,干脆低头道:“奴才把银子藏了起来。”
“你们不是被人打晕了丢到树丛里,怎么有时间藏银票了呢?”安国候府的小侯爷此时出声,引得白氏望了她一眼,她看了白氏和白家夫人一眼,眼底都是讽笑。
佳婷郡主虽说是没脑子,时常被人当枪使,但她深知此时难以善了,当机便差遣人回江王府报信,此时江王妃已经来到。
江王在京里向来是目中无人的,前世江王叛乱,景星宜平乱有功,恰逢太子暴毙,景星宜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越朝的太子殿下。
江王妃从看到两个家丁出来,就知道今天这事,肯定都是女儿一手安排的,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要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的,索性让女儿将事一把说了下去,谁知道,看似完美的一个局,结果一下就被人打开了。
“这,这,奴才记错了。银票在身上。”大家丁反应快,立即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而小家丁也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来。
他们在府中不需要花银子,所以极少带很多银两到身上,还好有两张银票,是佳婷郡主打赏给他们的,此时也可以用来应急。
蔷薇上前把那银票接过来,却是噗哧一笑,忍得众人全部将目光集中了过来,凌希惟看了一眼那银票,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大了,“凌希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原来让各家大人府中的家丁们做出陷害朝中大臣,大臣之女这种事情,只需要各自打发二十两银子的,这价格倒是便宜,难怪白公子和韦二小姐,这么容易被人就陷害了。”
她的话虽然轻,但是可以说极尽嘲讽,这一屋的人,哪个不是在大越王朝有头脸的贵妇还有名门千金,这些家丁,在各家大人府中见惯了荣华富贵,要他们背主做事怎么说也得也得百两的银子开路,若是要陷害,那也可以一百两,但是,得是金子。
五十两,那就是笑话。
有些东西,是潜规则,虽然不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时便知道这说话反复无常的家丁,只怕是另外被人收买了,用来诬陷永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