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愣了下,眼中闪过阴暗,平静道:“这就奇怪了,也不是徐小姐也不是大姐的,那这秀帕是哪来的。”
“是你的!怕是你贼喊捉贼吧!”景墨齐突然面无表情说着,最后嘴角勾起冷笑,突然展开手中秀帕,那秀帕右下角一个娟秀的露字静静展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全部愣住了,最后是被愚弄的愤恨,而本来面色平静的凌霜也唰的白了脸,身子微微颤动了一记,心里震动的无以复加!
怎么会呢,这分明就是凌希惟的手帕啊!她亲手偷出来藏起来的,因为当初行事快速又机密,所以她根本不敢拿出来看,直到白晶莹出事她为了同时将矛头牵向凌希惟这才偷偷将凌希惟的丝帕扔进屋子里,然后假装看到让众人误会,她根本不知道那丝帕上有字,若是知道她根本不会拿出来。
凌希惟的丝帕为什么要秀上她的名字,这分明是她的丝帕啊,怎么会,难道凌希惟从一开始就想设计她?可是她今日白衣该配白丝帕的啊,怎么会……凌霜嘴张张合合震惊的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来话。
蓝文晋扯过景墨齐手中的丝帕,又拿起凌希惟手中的丝帕,再让凌霜拿出丝帕对比,直接递给景轻雨身边的大宫女,那大宫女看了一遍看了眼景轻雨,后者虽然表情不善还是点点头。
大宫女沉吟一声说道:“凌府大小姐三小姐的丝帕乃上上好蚕丝经过渲染及多道工序的绣刺制作而成,品质一流,外面市上很难寻得。四小姐这块丝帕颜色虽然相近,可是质地只是一般的蚕丝,显然不是一块布做出的。”
“什么,这凌府三小姐竟然这么大胆骗我们,差点让我们做了小人冤枉大小姐!”
“这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白家大小姐恬不知耻与人**,凌家三小姐与她交好,所以为了帮她隐瞒拉出无辜的大小姐,希望转移我们的视线,我们差点被她们当枪使了,可恶至极!”
“下贱,最恶毒的就是这白家小姐了,做了这等苟且被众人抓获,刚才还攀赖大小姐,还说人家大小姐不顾念姐妹之情。她这算什么,自己下作还想拉垫背的,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凌府真是与别府不同,这嫡女被辱至此那祖母还不问清红皂白便要打人,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一家子都是宠妾灭妻啊,凌大小姐在丞相府怕提过的极为不好吧!”
“岂已不好啊,在我们面前敢如此了,当年蓝大小姐死的那么不清不楚的,不会也是被这小妾害死的吧!反正他们丞相府从上到下都是不顾伦常的,这么说小妾教出来的女儿做出下贱勾引人的行为也正常,本来就是靠勾引做上夫人之位的,女儿自然也跟她一样骚的很,不甘寂莫也是正常啊!”
“这三小姐也是个小妾生的,心肠也是好不到哪去啊,明知道孰是孰非,却罔顾真相恶意引导我们走向偏途,行径也是可恶的很啊!我们若是信了,这大小姐可就完了,丞相府就是庶女天下了,呵呵呵,真是好手段!这些个我那乖女儿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哪个大家闺秀天天使着这些腌臜手段,还乐此不疲呢!”
凌霜被说的面无血色,却是根本无话可反驳,那条紫色秀帕正是秀着她的名字,她是如何都抵赖不了的,说多了别再说成她故意引诱宋宝强就更糟了。她冷冷看向凌希惟,却撞见了凌希惟平淡无波的瞳眸里,那一双眼睛黝黑发亮,隐约中泛着一丝亮光,那亮光好似极小的针,原本可以忽略掉的,可是当那针扎在你身上才知道有多痛。
这一眼,让她完全明白,她的所作所为完全在凌希惟的算计里,她跳进了人家挖好的陷阱中!
本来凌霜若是不偷凌希惟的丝帕,根本不会有刚才的一幕。
今早出门时凌希惟是故意带了三个紫色丝帕出来,凌霜手中的便是凌希惟原本的丝帕,另外两条才是她新做的。她知道白月芬不会善罢甘休,也想借机测试下府中人会做的程度,凌霜虽然懂得隐晦做事,可到底因为苏姨娘的出身见识短浅,她贪的只是凌希惟的物件,要走便不会再意。白晶莹很是自负,既然白月芬那有全盘的计划,她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偷她丝帕这类的。
凌露凌希惟却一直咬不准,所以她只将自己的丝帕绣上露字,并且随身带着,凌露不出手就罢,出手她即可看到她的心性,丝帕上秀着凌露的名字,她想用偷来之物做什么,最后也只是,而一切都朝着她预知的进行着,并且告诉凌希惟,凌露才是最危险的一个!
白晶莹有些呆滞的看着这些变化,先是她按照白月芬的完美计划进行,知道凌希惟将来的惨状想要去看看热闹嘲笑一番。本该将凌希惟骗来弄的与宋宝强苟合,结果变成自己被宋宝强破了处子之身,接着被这么多人看到,还被指责她有花柳病。本来凌露拿出一条丝帕可以救了她,没想到凌希惟三言两语解决了,并且凌露还自己露了马脚,她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飘在空中,一会上天堂,一会下地狱,到最后她竟然不可抑制大笑起来,接着开始嚎啕大哭。
她这一哭倒是提醒了众人她的存在,景轻雨恨恨的瞪着她们,好!非常好!借着她的手想找别人顶罪,真当她这个公主愚蠢如此吗!
“打,给我打,做出如此不要脸的行为,有什么好哭的,给我扒光她的身子,狠狠的给我抽!”
“不,不可以!公主饶命啊,当着这么多人如此做,我的莹儿以后还怎么活啊!”白夫人和白月芬早没了主意,此时爬到景轻雨脚下哭求着,却被景轻雨一脚踢开,再想爬过去时早有宫女拦着,而景轻雨身后跟着两个宫嬷嬷,不一会有机灵的宫女取来带着细针的鞭子递给景轻雨身边的大宫女,大宫女与其中一个宫嬷嬷一人拉扯白晶莹一只有胳膊,同时扯开白晶莹刚穿上的衣服,里面白皙的身体顿时露出空气中,景墨齐等几个男子避嫌的退出,一些小姐用丝帕捂着脸,那带针的鞭子便狠狠抽向白晶莹的后背。
“啊,好痛,好痛!”白晶莹顿时哭嚎声更大,那鞭子打落之地,白皙的身上一条火辣辣的鞭痕,同时许多细密的针孔让白晶莹身上露出许多细细的血孔,针眼虽小,血却是汩汩往外流。
白月芬疯了似的往前冲要阻止,景轻雨身边又上来两个宫女拉着她便开始抽嘴巴,景轻雨看着白着脸立在一旁的凌霜。说起来这个人最可恨,竟然将她当猴子在耍:“在宫里敢随意攀污,将本公主威严踏于脚下,将她那只拿丝帕的手给我掌个几戒尺让她知道欺骗本公主的后果!”
宫女立即拿来戒尺照着凌霜的手便抽去,景轻雨说的几戒尺可是没有数的,那便是打到这只手废到为止,凌霜疼的直抽搐却被身后宫女按着,至于那宋宝强景轻雨却是想了下,直接让宫人罚了十板子便算了事。必竟右御史府更被皇帝看众,再说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女人更吃亏的,若是宋宝强此次不是在皇宫中有秽乱后宫之嫌,怕是板子都不会挨的,但宋宝强的名声是彻彻底底毁了,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一柱香之后,白晶莹整个后背哪还有原来的白皙,那四溢流淌着鲜血的背一片鲜红,她已经疼的晕了又醒醒了又昏不下数次,那凌霜身子已歪在宫女身上,那右手肿的有蒸好后的馒头高,红青紫黑,那掌心根本看不到原来肌肤的颜色,宋宝强疼的直哼哼,却是受伤最轻的。而白月芬至从被打了巴掌又是恨又是急又是气又是疼的,直接昏死过去。
众夫人小姐在此也算是见识到了皇宫惩罚的残忍程度,白晶莹的背便是将来好也只会留下一块块的疤痕,永远不可能痊愈,那凌霜的手不废也是拿不起重物的,偏偏这些刑让人想死又死不了,却是失去生活中女人都要倚重的东西,若是皇宫嫔妃受了这些刑后,怕是永远的冷宫,皇帝再不会临幸了,谁会愿意对着一个后背没一块好皮的女人,恶不恶心!
白家的姑娘被罚还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白尚书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若是地上有个地洞,估计白尚书定然会毫不犹豫的躲进去。凌希惟那样的姑娘在这种家里得过怎么生不如死的日子,今日又间接得罪了白月芬,回去后的日子恐怕是难过了。
有些好心的夫人拉着凌希惟的手道:“凌小姐无需怕,真出什么事不妨一纸告上官府,宠妾灭妻虽然不列入刑罚里,但是全京城的吐沫星子能淹了她。”这话却是对着凌震说的。
凌希惟只是浅笑着:“谢谢夫人关心,我不会有事的,祖母和父亲待我很好的,今天是急着了,平日最是慈祥的。”凌希惟这话总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众夫人小姐笑笑不多话,总不能让凌希惟当着她们的面说凌震不好吧,那岂不是让她回到丞相府更加不好过吗。
“真的,父亲最是公道的,刚才那么多证据指着我,祖母是依然还是很相信我的。父亲更是如此。”见众人不信,凌希惟再次说道。
此时话中情真意切,大大的褒奖在场的所有人,也将凌震提到一个至高的地位,只是众人细想却更是将白晶莹与凌露厌恶到极点,这大小姐被人如此抵毁还能不委屈不抱怨的为府里保留颜面,当初她们却为了一已私欲要害府中嫡女,这行为真是天上地上,一些对凌希惟改观夫人位,看向凌希惟的眼神不禁有些火热。
凌希惟握着凌老夫人的手,轻抚着安慰:“祖母,惟儿让你担心了,惟儿下次会更小心的,您放心吧!我知道您要打我是为了我好,为了府中好我没有怪你!”凌老夫人对这个孙女自然是不如对待孙子一般的宠爱,但是今天凌希惟的这个反应明显打动了凌老夫人,这才是嫡女之风嘛!
蓝老太君看着感动的一踏糊涂的凌老夫人,讽刺的笑了!随即又深深看了凌希惟一眼,这外孙女到底像谁呢,她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缜密的心机与临危不乱的气度啊!
过了一会,宫宴已经进行到末尾,各家公子和小姐都准备回府了,便一同去了长乐宫跟太后和各位娘娘告别。
但是在长乐宫里,依兰公主坐在太后的身边甚是乖巧,凌希惟本打算就此回府,但是依兰公主却突然对着太后语笑嫣然的撒娇道:“祖母,依兰最近在宫里甚是无聊,可否让永颐郡主留下来陪陪依兰。”
太后还未发话,依兰又道:“祖母,太后祖母,永颐姐姐今天被三姐他们冤枉,受了好大的委屈,就答应依兰吧。”
依兰就像是一只小猫一般的抱着太后的手臂不撒开,太后就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永颐这孩子受了不少的委屈,就让他在宫里待一段时间也是无妨的。”
便道:“永颐啊,你就暂且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吧,就住在依兰的烟雨殿吧!”
凌希惟还是明显没有想到还有这个事情,想来依兰想要自己留下来必然是有她的考虑,便应声道:“是,永颐谢太后恩典。”
只是白家小姐和宋御史家儿子的亲事也是快要定下来了。
在宫宴上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白家在京城的贵族圈里自然是臭名远扬了。这不免又让人想到当初在威武将军府里,凌家二小姐和白家公子的事,大家不免就理解当初白家公子了。这白家人就是好这口。
就是喜欢在大家的面前上演活春宫。
在皇宫里出了这档子事,皇家的颜面自然是不容践踏的,就算白晶莹不愿意,她也必须嫁给宋宝强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至于凌希惟自然是什么也不必准备就留在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