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您老人家面前,若曦不敢撒谎,若曦的确心仪王爷,今日的相见,是我恳求陈淑妃的,若曦已经到了婚嫁年龄,可王爷还要守孝三年,若王爷对若曦无意,若曦可另择他人,若王爷对若曦有意,只需给若曦一个承诺,若曦愿意等上三年……”
陈淑妃常年与太后接触,知道她喜欢实话实说的女子,最讨厌别人谎话连篇,所以,陈若曦知道,在她面前,在实话的基础上撒些谎,将事情编的圆满些,再装的楚楚可怜些,就会得到她的同情。
陈若曦对景墨齐的一片痴心,打动了太后,态度自然而然的也软了下来:“看墨齐的态度,对你无意啊。”
陈若曦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若曦初次与墨齐王爷正式见面,没能让王爷多看一眼,的确是若曦不够优秀……”将所有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却只字不提景墨齐不喜欢她一事。
“墨齐脾气不太好,你能受得了吗?”太后说的是事实,景墨齐在长辈面前的确尊重,可若换了其他人,他根本不会给人家好脸色。
“若墨齐王爷对若曦有意,是若曦的荣幸,出嫁从夫,即便王爷脾气再坏,若曦也会默默忍受!”墨齐王爷只是为人冷漠了一些,脾气还是不错的,太后在吓唬自己,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太后摆了摆手:“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吧,切记,不可丢了皇室的脸面!”对景墨齐,她可是很了解的,若他不喜欢的东西,休想硬塞给他,否则,他可不管你是何方神圣,直接将东西丢出来都是轻的。
陈若曦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可若是墨齐不喜欢陈若曦,而陈若曦敢去纠他,后果……自负!自己年龄大了,管不了这么多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多谢太后开恩!”陈若曦眼睛一亮,急忙谢恩,太后的意思,她以后可以邀约墨齐王爷,只要太后不反对自己,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凌希惟出了佛堂不久,景墨齐快步跟了上来:“准备回府?”
凌希惟点点头:“是啊,祖母祈福完毕,我们在相国寺也住了许多天,是时候回府了!”安舒林成了半个废人,肯定忙着四处求医,应该顾不上找自己麻烦了吧。
“路上小心!”景墨齐说完这句话,快走几步,越过了凌希惟,凌希惟正在纳闷景墨齐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不远处,走来几名宫女,凌希惟的眸光闪了闪,思绪回到太后等人来相国寺那天。
当着太后,皇后,贵妃等人的面,景墨齐理也没理她和依兰,私下,却毫无顾及的与两人商谈事情,今天也是,没遇到宫女时,他说话的语气很正常,宫女们出现后,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难道,景墨齐不想让宫中的人知道他在和哪些女子接触,为什么呢?虽说,他正在孝期,许多事情不能逾越,可只与女子说说话,不算是不孝吧。
宫女们就在不远处,凌希惟是聪明人,没有追上景墨齐询问,在前面的路口转了弯,回了自己厢房:祖母,母亲她们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再有一柱香时间,就要起程了,自己的东西,芙蓉等人,也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回到侯府,凌震纳通房丫头一事就会被提上议程,不知哪些丫头会有此荣幸,成为白月芬算计的对象。
突然,凌希惟顿下了脚步,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妙计成形的同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现于脑海之中:自己要不要做做手脚,让凌震纳她为通房丫头,以她的性子,若真的成了通房丫头,肯定会将后院搅的鸡飞狗跳,让白月芬悔青肠子的同时,吃睡都不得安宁……
相国寺厢房,陈淑妃坐在桌旁饮茶,纤细的手指轻捏着杯盖,将水面上的茶叶刮向一边,妖娆妩媚之中不失端庄美丽,陈若曦却在房间中央来回走动着,焦急不安目光频频望向门外,似在期盼什么人的到来。
轻啜几口热茶,陈淑妃放下手中茶杯,以丝帕轻轻拭了拭嘴角:“别急,宫女已经遍布整个相国寺,只要她们得到消息,一定会回来禀报的。”
“我不着急,只是有些无聊!”陈若曦笑着答应:自己是为了王爷才专程来相国寺的,可他与自己没说几句话就走了,自己怎能不急。
几道身影映入眼瞳,陈若曦面容一喜,快步走了过去:“打听到了吗?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语气焦急的恨不得马上飞到景墨齐身边。
宫女对陈若曦福福身:“回沐小姐,王爷已经起程回景轩王府!”
“什么?”陈若曦愤愤的跺了跺脚,美眸中闪过一丝挫败:“刚才还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怎么突然间说走就走了?”
“墨齐王爷临走前,可曾发生过什么事?”陈淑妃毕竟比陈若曦多吃几把盐,遇事也比她沉着冷静许多。
“回娘娘,王爷出了太后的佛堂,哪里都没去,直接回了他居住的厢房,一盏茶后,就传令回景轩王府!”小宫女聪明伶俐:“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陈若曦心情不好,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怒气与不甘。
“王爷在回厢房时,遇到了凌丞相府大小姐凌希惟……”
陈若曦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危险信号:“他们可曾说了什么?”赏花宴那天,陈若曦是见过凌希惟的,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凌希惟的气质,相貌都与她不相上下,甚至于,才情更在她之上,所以,在听到景墨齐见过她的瞬间,陈若曦预感到了威胁。
“原本,王爷是走在凌小姐后面的,后来快走了几步,越过了凌小姐,好像什么都没说!”她当时看到的情形就是这样的,一切都据实禀报。
还好,还好,王爷对她的态度,与对自己是一样的!陈若曦暗暗松了口气:自己已经十五岁了,再过一个月,就要行及笄之礼,可凌希惟却只有十三岁,刚到议亲年龄,三年后,王爷孝满时,自己十八,成了老姑娘,凌希惟只有十六岁,正是嫁人的大好年华。
自己是魏国公府嫡出小姐,凌希惟也是凌丞相府嫡出小姐,还是忠义候府的外甥女,身份不比自己差,再加上,她又占着年龄上的优势,若王爷对她有意,她将会成为自己嫁给王爷的最大障碍。
“姑姑,我想约凌希惟出来见个面。”试探试探她对王爷是何态度!王爷那么优秀的男子,肯定会得众多女子爱慕,王爷没理会凌希惟,并不代表她没有心仪王爷,聪明人,定会防患于未然,将自己所有的敌人,消灭在萌芽状态!
陈淑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约凌希惟见面倒是可以,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分寸!”无论做什么事,都绝不能被人看出破绽,抓住把柄!
“姑姑放心,若曦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沉下眼睑,陈若曦眼底阴气萦绕,若凌希惟对王爷无意便罢,若是有意……自己绝不会心慈手软!
凌希惟,老夫人,绿妍,白月芬坐车回到凌丞相府,路途劳累,几人也有些疲倦,向老夫人问过安,便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凌希惟去相国寺,只带了蔷薇,芙蓉等几名丫鬟,其他的都留在惟芳阁等候,望着纤尘不染的惟芳阁,凌希惟十分满意,唤来丫鬟,进行打赏:“最近几天,我不在惟芳阁,你们都辛苦了……”
“多谢大小姐赏赐,奴婢们服侍大小姐,辛苦是应该的……”粗使嬷嬷以及二、三等的丫鬟们得了赏赐,千恩万谢的走了,屋内除了凌希惟,还有荷花等几名服侍她的丫鬟。
“最近几天,侯府可有异常?”白月芬与凌希惟一道去了相国寺,凌希惟所指的人,自然是留在侯府的初易。
荷花上前一步:“回大小姐,侯府一切正常,除了二少爷悄悄跑出府几次外,未发生其他特殊事情。”荷花除了是凌希惟的人外,还在凌希惟的指使下,和白月芬那边通气,整个相府,知道消息最多的就是她。
老夫人去上香,凌初易不能跟去,但他是耐不住性子的人,趁着老夫人和凌震不在出去鬼混也正常,这种小事,凌希惟懒得再理,否则,她一状告到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必定会起疑惑:凌希惟明明跟她一起去上香了,为何还对相府的情况了如指掌?
凌希惟是嫡出大小姐,老夫人不会对她怎么样,却会将气撒在丫鬟身上:丫鬟污蔑主子,可是死罪!这一状,不仅惩罚不了凌初易,还会赔上对自己忠心的丫鬟,这种赔本的买卖,凌希惟可不想做。
若她真的与老夫人生出间隙,老夫人为了对付她,肯定会拉拢白月芬,扶她为正室,到时,白白便宜了白月芬不说,凌希惟还要应付两名劲敌,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红袖,最近可有什么动作?”放眼整个侯府,留下的人中,除了凌琳,就只有红袖最为引人注目。
“大小姐,您就别提她了,真是气死人了!”一名小丫鬟愤愤不平,其他丫鬟也随声附和,对红袖十分不满。
凌希惟淡淡笑笑:“她做了什么事,让你们气成这个样子?”
“大小姐,您是不知道,您和老夫人不在的这段日子,红袖险些翻了天……”一丫鬟厥起了嘴巴。
“可不是,在奴婢们面前,她就像主子似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早晨,奴婢们去提水,明明她是后到的,却抢先去提烧开的水壶……”一丫鬟报怨。
“还有,还有……用午膳时,也不管那菜是不是做给她的,只要看着好吃,她提了就走……”
凌希惟沉下眼睑:“她在所有丫鬟面前都是如此吗?”所有指的范围很广,包括老夫人的寿安堂里,自己的惟芳阁,绿妍的梨园,白月芬的明月苑,以及凌初雪的雪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