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相互对望一眼,低下了头,:“红袖对寿安堂里的姐姐们倒还客气,对奴婢,以及其他几位主子的丫鬟,就像强盗般了……”
凌希惟轻轻笑笑,老夫人掌管相府,权力最大,她身边的丫鬟们身份地位也高,同样身为丫鬟的红袖,绝不能得罪她们,否则,哪天那些丫鬟在老夫人面前告上她一状,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但其他几房的丫鬟,威胁不到她的利益,所以,她便肆无忌惮的欺负!
红袖倒是个聪明人,专捡软柿子捏。
回来的路上,凌希惟还在犹豫,她突然冒出的计策要不要实施,如今,听了红袖在相府的‘光荣事迹’,她便下定决心,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舟车劳顿,凌希惟也累了,问完事情后,遣散众人,简单用了点饭菜,她便沐浴梳洗,上床休息。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凌希惟整理好装容,扶着蔷薇的手去寿安堂向老夫人问安。
帘子打开,内室除了老夫人外,还站着几名管事,凌希惟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老夫人处理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合上了最后一页账本,转过身,目光赞赏:“不过,我离开的几天,你们将相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辛苦了,柴嬷嬷,赏!”
“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管事们欣喜的接过柴嬷嬷递来的红包,高兴的眼睛眯成了缝。
“我身体弱,相府的事情,少不得要麻烦管事们,这奖赏,是你们应得的!”老夫人淡笑的眸光瞬间变的严厉起来:“在相府做事,最主要的是忠心,其次才是能力,诸位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奴才们一定会尽力将相府打理好!”管事们诚惶诚恐,连连点头。
凌希惟无声淡笑:恩威并施,老夫人的确很有手段。
对管事们的反应,老夫人非常满意,笑着点点头:“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做事吧!”该说的话都说了,警钟自己也已经给他们敲过了,没必要再多留他们。
“奴才告退!”管事们拿着红包,千恩万谢的走了。
老夫人侧目望到凌希惟,脸上笑意渐浓,佯怒道:“柴嬷嬷,惟儿来了多久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凌希惟笑意盈盈的走上前:“祖母,不怪柴嬷嬷,是我不让她禀报的?”
老夫人疑惑道:“为何来了,不想让祖母知道?”
“看祖母在处理事情,我不想打扰。”凌希惟微微笑:“并且,祖母处理事情的样子,很专注,很威风,很迷人,不知不觉间,让人心生崇拜,若非担心祖母的身体受不住,我想让祖母处理上几天几夜的事情,我也好看个够……”
凌希惟并未夸大其词,老夫人处理事情真是干脆利落,赏罚分明,绝不拖泥带水,年轻时,必定是内宅的一把好手。
凌希惟的夸奖,让老夫人很是受用,眼底的笑意也越发的慈祥:“人老了,体力不如以前了,这才刚处理了点事情,就累成这样,换作以前,处理上一天的复杂事情,也是神采奕奕,精神飞扬……”
“祖母千万别这么说,您只是舟车劳顿,身体疲劳,还没有缓过精神罢了,休息几天,等身体恢复了,处理事情自然就不会累……”为了刺激白月芬,凌震的通房丫头一定要尽快定下,这个时候,老夫人可千万不能喊累!
门外丫鬟禀报:“老夫人,夫人和绿姨娘来了!”
老夫人眼睛一亮,笑意更浓“请她们进来!”
凌希惟勾唇一笑:好戏终于要上场了,自己就站在一边,看这出戏会如何发展!
帘子打开,白月芬和绿妍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行过礼,老夫人直接开门见山:“知道今日传你们两人前来的原因在吗?”
绿妍率先开口:“妾身一切听从老夫人吩咐,妾身身边的红菱,红烛都是身家清白、礼仪周到的女子,若老夫人和侯爷喜欢,可将她们抬为通房丫头……”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白月芬,不悦之中,带了严厉:“月芬,你呢?”
“妾身也听从老夫人吩咐,绿柳,绿锦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白月芬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有绿妍那番大度的话在先,若白月芬再推三阻四,老夫人不喜她不说,别人也会议论她心胸狭窄,是个善妒的妇人,名声臭了,她就休想再扶正。
白月芬,绿妍的伏低做小,老夫人十分高兴:“我这里就安排银叶,绿妍那里安排红菱,白月芬安排绿柳吧!”一次性,给凌震定下了三个通房丫头。
“是。”绿妍,白月芬都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到她们眸底的情绪,自然猜不出她们心中所想。
“老夫人,依兰公主来了!”丫鬟在外禀报,老夫人微微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快请!”
目光转向凌希惟,和蔼可亲:“惟儿,依兰公主应该来找你的,不如,请她去你的惟芳阁坐坐……”相国寺,依兰对凌希惟的亲近,老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老夫人,依兰公主说,除了大小姐外,她还想见夫人!”被点到名字的白月芬全身猛然一震,心中暗暗咬牙:依兰居然这般嚣张,都追到相府来了。
“月芬,你和依兰何时这样熟了?”凌希惟和依兰年龄相仿,她们两人认识十分正常,可白月芬却是比依兰大了近二十岁,她也与景依兰熟识,老夫人就觉得奇怪了。
白月芬不自然的笑笑:“妾身是机缘巧合之下,与依兰公主认识的……”
“的确是机缘巧合!”伴随着女子狂傲的声音,帘子打开,景依兰缓步走了进来,白月芬吓的全身猛然一颤,眼睛急转,思索着要如何应答。
“老夫人,惟儿,绿妍!”景依兰热情的向凌希惟,以及满头雾水的老夫人和绿妍打过招呼,目光直视白月芬,戏谑渐浓:“白月芬,咱们已经离开相国寺了,昨天下午,我已经监督完其他人的十大板了,您那二十大板,什么时候打?”
“这……”白月芬求救的目光转向老夫人,希望她能开口为自己说说话,免去惩罚,可老夫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看到白月芬递来的求救眼神。
“捡日不如撞日,白月芬,二十大板,咱们今天解决了吧!”景依兰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打人二十大板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普通,常见。
二十大板,什么二十大板?老夫人满腹疑惑,将凌希惟叫到一边,小声询问:“惟儿,这是怎么回事?白月芬得罪依兰公主了吗?”不然,她为何要打白月芬二十大板。
景依兰向绿妍打了招呼,绿妍觉得很有面子,心中高兴,随声附和老夫人的话:“是啊大小姐,出什么事了?”绿妍在相国寺时,除了祈福,就是在厢房中养胎,没怎么出来过,自然不知道白月芬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绿妍明白,景依兰尊重她,是看在凌希惟的面子上,心中对凌希惟越发感激。
“事情是这样的……”凌希惟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当然,事情被她换成了景依兰和她商定的版本:白月芬晚上做恶梦,梦到凌希惟被人打,恰巧景依兰半夜找她下棋,白月芬神智不清,误以为景依兰是男子,将梦境与现实弄混,叫人前来捉贼,从而得罪了景依兰……
老夫人听的面色铁青,怕只怕,白月芬做梦是假,想毁掉惟儿的名声是真吧,若那晚,进到惟儿房间的真是名男子,经白月芬一搅和,惟儿已经没脸见人了,凌丞相府的脸面也丢尽了。
白月芬还真是唯恐相府不乱,时时盯着惟儿,准备抓她的把柄,如果依兰公主没有去找惟儿下棋,说不定白月芬还会来招设计陷害……
“老夫人,这件事情,是我与白月芬之间的私人恩怨,并非针对相府,希望老夫人不要介意。”
打狗都要看主人,白月芬是凌震的夫人,也就是凌丞相府的人,归老夫人管,若景依兰在相府,当着老夫人的面,没有过问她的意思,就出手打人,多少有些不太妥当。
老夫人笑笑,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做错了事,当然要受罚,即便依兰公主不罚,我也要罚她。”话虽这么说,可毕竟是外人当着自己的面打相府之人,老夫人多少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