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惟没有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暂且放白月芬一马,总有彻底除掉她的时候。
片刻之后,官兵来报:“禀大人,死的的确是强盗,不过,那两个女的还有口气在,说她们是丞相府的夫人和丫鬟……”
“什么?丞相府夫人和丫鬟?”凌希惟震惊:“真的假的?”
“那两个女的是这么说的。”
官兵将重伤的白月芬和绿锦抬了过来,绑手脚的布条已经解开,口中破布也取下了,白月芬趴在地上,抬起头,仇恨的目光狠狠瞪向凌希惟:“凌希惟,你没想到我还能活下来吧。”
“真的是白月芬!”凌希惟看了半晌,方才惊呼:白月芬的脸已经被打肿,额头也被打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再加上,她脸上布满泥垢,那模样,和街上的乞丐差不多,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根本无法与平时那个优雅的白月芬联系在一起:“夫人莫怪,刚才夫人和强盗们站在一起,我以为夫人也是强盗,才会让侍卫们下此重手。”
“凌希惟,你少狡辩!”白月芬怒气冲天,眸底寒光闪闪:“你根本是想借机杀人,取我性命……”
“白月芬,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取你性命?”面对白月芬的尖声指责,凌希惟不慌不忙:“...
“白月芬,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取你性命?”面对白月芬的尖声指责,凌希惟不慌不忙:“反倒是夫人,若你心里没鬼,刚才见到侍卫们时,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反而转身就跑?”
“我……”白月芬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侍卫们追我,我当然跑了,难不成还站在原地被他们打……”
“若夫人解释清楚,侍卫们就不会追你,你也不必挨这么多板子了……”说到这里,凌希惟好像想到了什么:“夫人,你前几天刚被打了二十巴掌,身上带着伤,还怀有身孕,不在相府好好休息,跑到这荒郊野地里来做什么?”
言下之意,被打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在相府好好呆着,偏要跑到这里来。
“我是在醉清楼喝多了酒,没注意马车的驶向,才被强盗骗来此处,夫人又是在相府做了什么事,不知不觉间出了府?”凌希惟明嘲暗讽。
“我……我是去相国寺上香的……”情急之下,白月芬随便说了个理由:“最近我在相府频频出事,便想着去上上香,问问原因,哪曾想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白月芬以手遮面,泪如雨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夫人,这可不是去相国寺的路。”凌希惟无声冷笑:“五里外的分岔口,左边那条是去相国寺的路,咱们这是右边这条,前不久咱们刚从相国寺回来,您应该记得路才对?”
白月芬眸光闪了闪:“去相国寺时,咱们都是坐在马车中的,我不熟悉路,也没什么好奇怪吧。”
“那夫人,您的马车呢?”凌希惟笑意盈盈:“是被强盗抢走了,还是,您准备走着去上香?还有,你现在的衣着,装饰,根本不像相府夫人去上香,反倒像……”强盗的压寨夫人去打劫。
“凌希惟,这些事情可以慢慢计较,我是相府夫人,总不能白白挨打,否则,传扬出去,丢的可是相府的脸面!”白月芬义正词严。
“那母亲准备怎么做?”凌希惟似笑非笑。
“杀了那些行杖的侍卫……”白月芬咬牙切齿,不能教训凌希惟,就先杀了那些侍卫解解气。
“不可能。”凌希惟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他们是侍卫,奉我的命令生事,当时的夫人很像强盗,我才命他们动手打人,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受罚?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相府黑白不发,事非不明,居然杀掉有功之人,以后还有哪家高门贵族愿意与相府来往?”
“那以大小姐之见,此事应如何处理?”既然自己提的意见凌希惟不赞同,就让她来说说处置方法,自己毕竟是相府夫人,当着顺天府大人的面,她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几分薄面。
可惜,白月芬错估了凌希惟:“以我之见,事情就算了……”是夫人您自己不小心,来错了这里,被当成强盗打,也是咎由自取……
“凌希惟,我是相府夫人……”白月芬气的大吼:在这么多人面前,凌希惟居然一点儿脸面也不给她留。
“母亲,您也记得自己是夫人啊,那就好,既然是夫人,就要守夫人的本份,不要逾越了相府规距。”凌希惟特意加重了夫人二字,意在提醒白月芬,不要再自己面前作威作福。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是相府大小姐,这件事情,由我说了算,若是夫人有意见,咱们也可以坐下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调查清楚,反正距离天黑还早……”
白月芬心中一惊,若事情真展开调查,结果对她可是很不利,她为了看凌希惟的凄惨下场,方才换了很普通的装束,悄悄出了相府,在三里外下了马车,悄然来此,哪曾想,凌希惟的凄惨没看到,自己却险些被侍卫打死。
若是顺天府这些人没有来此,自己已经被凌希惟杖毙了吧,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样夫人,您考虑清楚没有?”白月芬的眸光阴晴不定,凌希惟知道她***又在打坏主意:“这件事情是这么算了,还是追查到底……”无论是哪一种回答,凌希惟都不会让白月芬讨到好处。
白月芬眸光闪了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利:“今日之事,是我做的不对,侍卫们的责罚可以免去……”
“白月芬真是通情达理,我替侍卫们谢过夫人了。”算她识趣,若她再继续闹下去,自己绝不会让她好过。
“不过,大小姐,我被侍卫打伤,他们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我不责罚侍卫,可是有条件的。”自己的马车在三里外,自己身受重伤,根本走不到那里,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上的马车,凌希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
凌希惟柳眉挑了挑,难怪白月芬这么好说话,原来是另有所图:“不知夫人的条件是什么?”
“让我坐你的马车,悄悄回相府,这件事情并不光彩,说出去,丢的可是相府的脸面!”白月芬以为自己的条件十分简单,却不料,凌希惟并不答应:
“母亲,您怀着孕,再坐马车,可是会加重伤势的。”白月芬若是坐自己马车回去,她被打一事,就无人知晓,这可不是自己的初衷。
凌希惟目光望向顺天府大人:“大人,能不能麻烦您用软轿送夫人回府,您的软轿是人抬的,走的稳,不颠簸,白月芬身上的伤势不会再加重,也可以好好休息……”
顺天府一向只管城内,这次居然来了城外巡查,还来的这么巧,肯定是受人指使,说不定,是白月芬请来,见证自己被强盗抓走,想让自己身败名裂,却不料,见到了白月芬最尴尬的一慕,不过,他们也间接救了她一命……
相府是高门贵族,白月芬和凌希惟说话,顺天府大人插不上嘴,如今凌希惟要求他送白月芬回府,顺天府大人自是一口答应,他才不会放过讨好相府的机会:“好好好……卑职一定会将凌夫人安全送到相府……不负大小姐重望……”
“大小姐,顺天府大人这么忙,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白月芬气的咬牙切齿,若是让顺天府的软轿送她回相府,她的丑事岂不是会闹的人尽皆知,凌希惟,你够狠!
“大人是父母官,爱民如子,白月芬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便大人再忙,也会发善心送夫人回府……”顺天府的软轿,白月芬坐定了:“若夫人觉得抬轿的是男子,不方便照顾,我可以留两名丫鬟给您……”
“大小姐过奖。”顺天府大人谦虚着,对凌希惟的夸奖很是受用:“来人哪,扶这位夫人上轿。”送她回府的同时,自己也可以与侯爷攀攀交情。
凌希惟铁了心思让白月芬坐软轿,白月芬身受重伤,固执不过,只得任由官兵们抬了她上到软轿中,轿帘放下时,凌希惟还能感觉到白月芬望向她的愤怒眼神。
至于绿锦,凌希惟准备让她坐在马车最后面,马车行走时,后面极是颠簸,估计回到相府,绿锦会伤上加伤,小伤口也会被颠成大伤……
“大人除了城内,还到城外巡视,真是辛苦,大越京城由大家管辖,是百姓之福……”凌希惟夸奖着。
顺天府大人笑的灿烂:“多谢大小姐夸奖,在其位,谋其事,卑职只是做了自己的份内事,当不得辛苦二字……”
“大人谦虚了,有大人这般优秀的领导者,您手下当差的,也肯定是一等一的优秀……”顺天府大人是个墙头草,主意虽有,却也能听得进所有人的意见,今天,一定是有人鼓动他来城外的。
“大小姐真是厉害,前几日,卑职府衙来了个师爷,那文采,见识当真不俗。”顺天府大人夸夸其谈:“那人凌小姐可能也认识,正是白大人家的公子白慕……”
凌希惟先是一愣,随即明了:顺天府大人是被白慕鼓动,方才来城外巡视,事情又是白尚书在暗中捣鬼。
想不到白尚书倒是很会钻孔子,景轩王说不让白慕为官,他便暗中派了个师爷之位给他,师爷的确不是官,只是帮官跑腿的下人而已。
那白慕倒也能屈能伸,立志向上爬,却不料官途被阻,为了继续留在京城翻盘,跑去给一名小官当下人,任其呼来喝去……
如今他做了一名小小的师爷,也算是在京任职,只要有职位,就一定会出错,自己不愁找不到教训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