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麻烦大人送夫人回府!”白慕没有跟来城外,想必是急着撇清关系,等忙完这段时间,自己一定要去顺天府,好好会会白慕,师爷的生活,不能让他过的太安逸了,毕竟是做了凌初雪未婚夫的人。
轻轻转身,凌希惟欲上马车,眼角闪过一道熟悉的衣袂,景墨齐!
猛然抬头望去,却见触目所及,空荡荡一片,不见半个人影,更别提景墨齐了,难道刚才是我的错觉。
凌希惟揉揉额头,自嘲的笑笑,景墨齐现在应该在醉情楼与景星宜喝酒,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我眼花了……
摇摇头,凌希惟上了马车。
顺天府大人、蓝文晋骑马,白月芬坐软轿,凌希惟等人坐马车,一行浩浩荡荡回了城。
刚进城门,一名侍卫来报:“蓝公子,王爷有请。”这名侍卫蓝文晋认得,是景轩王府的侍卫,请他前去的王爷是景墨齐无疑。
进了城,又有顺天府的保护,蓝文晋还是有些不放心,留下所有侍卫护送凌希惟回相府,自己独身一人与侍卫去景轩王府见景墨齐。
蓝文晋是景轩王府的常客,对王府的地形十分了解,侍卫们也都认识他,进了王府,问清景墨齐在什么地方,不用侍卫引领,他便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景墨齐正在八角凉亭中负手而立,气质尊贵不凡,全身却萦绕着淡淡的落寞,抬头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文晋进了二门,双足轻点,身体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盈的落于凉亭中:“王爷,你找我。”
景墨齐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陪我下盘棋!”英俊的面容有些阴沉,眸光莫名的烦燥,好像心情不太好,蓝文晋没有多说什么,坐到了他对面。
热气袅袅,茶香萦绕,淡淡檀香自香炉中飘出,令人神旷神怡。
景墨齐在棋盘上放下一枚黑子,漫不经心的询问:“刚才你去了哪里,侍卫四处都找不到你。”
蓝文晋手持白子,思索着应该放在哪里:“刚才我去城外帮雨儿的忙,侍卫们只在城内寻找,当然找不到我……”
景墨齐沉下眼睑:“你和凌小姐,感情很好?”
“是啊,她是我妹妹嘛。”蓝文晋找到位置,手中白子放至棋盘上:“姑姑已过世,相府事情多,顾不上她,凌逸舒又不在京城,只有我能帮她的忙了……”
景墨齐抬起眼睑:“你只当凌希惟是妹妹?”
蓝文晋点点头,目光在棋盘上来回扫视:“虽然是表妹,可也是与我血缘关系的妹妹,她有难,我不能不帮……王爷,轮到你下棋了……”
景墨齐的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之间的阴霾一扫而空,拿起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盘上,嘴角微微上扬:“文晋,这一局,你输定了!”
凌希惟的马车快些,提前到了相府,不过,她并没有回烟雨阁换衣服,而是等白月芬乘坐的软轿来到,与白月芬,顺天府大人,一起去了老夫人所在的松寿堂。
顺天府大人是男子,老夫人不方便接待,便命人请他去了大厅:“来人,相爷酒醒了没有,若是还未醒,就让厨房熬碗醒酒汤。”顺天府虽是小官,可也不能太过怠慢,否则,别人定会说相府没有规距。
凌希惟满身琼花酒味,不过,十分好闻,白月芬,绿锦却一身灰尘,满身是伤,老夫人坐在上座,黑了脸色:“怎么回事?”堂堂相府夫人,被打成重伤,还被顺天府的人送了回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相府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凌希惟将事情始末讲述一遍,声音更咽:“祖母,都是我的错,那些强盗很凶,我被吓着了,不知道那是白月芬,所以,才会让侍卫们下了重手……”
“大小姐,强盗都是男的,我可是女子……”白月芬语带嘲讽: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连男女都分不清楚,分明是故意让人重伤自己。
“强盗也可以有压寨夫人的,夫人又是这身装扮,我看错并不奇怪,若是夫人坐着咱们相府马车,穿着夫人的衣装,我想认错都不可能……”夫人自然也就不会被打了,被打,也是她自找的。
凌希惟轻轻叹气:“柴嬷嬷,银屏姐姐,祖母掌管相府,很忙,很累,你们应该多分担些,白月芬向祖母禀报出府时,祖母忙着事情,没发现她的装扮不合适,你们两在人怎么也不提醒她换身衣服,这样子出去,被人认出来,丢的是相府的脸……”
凌希惟!白月芬气的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进肉中都没有察觉到……
“大小姐,奴婢……”柴嬷嬷和银屏相互对望一眼,眸底闪着无奈与焦急,欲言又止。
老夫人面色阴沉的可怕,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摔碎在白月芬面前,残茶洒了一地,碎片满地,丫鬟们吓的连大气也敢出:“白月芬,是谁给你的权力,出府都不报备,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夫人的存在……”
“什么,夫人出府都没有向祖母禀报?”凌希惟惊呼,心中冷笑,白月芬是去看自己惨状的,肯定是偷偷出府,怎么可能会向老夫人报备!正因为如此,自己才将事情闹大,让白月芬被侍卫打个半死的同时,再被老夫人再重重惩罚,如此一来,她就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老夫人息怒,最近这段时间,相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妾身觉着可能冲撞了哪位神仙,便想着悄悄上相国寺上香,拜拜佛,许许愿,让咱们相府的日子过的顺一些……”白月芬哭的梨花带雨:
言下之意是,她背着老夫人出府,是为了相府好,若相府从此太平,是老夫人管家有功,白月芬虽然拜了佛,别人都不知道,她自然不会居功……
“白月芬,祖母管家后,咱们相府很太平啊,还喜事连连,银叶姐姐,红菱姐姐,绿柳姐姐都做了父亲的通房,很开心,夫人虽然得罪了依兰公主
,也没有被重罚……”
老夫人脑中灵光一闪:自己管家后,别人都很平静,只有白月芬接二连三的出事,难道她和自己八字不合……
目光冷冷望向趴在地上的血人:幸好雨儿的侍卫打了她一顿,让她拦了下来,若被她进了寺,许了愿,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吧……
八字与自己不合的人,自己绝对不能手软:“来人,将白月芬……”
门外传来丫鬟焦急的高呼:“老夫人,不好了……相爷出事了……”‘’
命令被打断,老夫人心中微怒,紧紧皱了皱眉:“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这是相府,相爷能出什么事?”
帘子打开,小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目光有意无意瞄向白月芬,神色慌张,欲言又止:“回……回老夫人,相爷他……他……”
“相爷怎么了?有话就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老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
“相爷……”小丫鬟附在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老夫人猛然抬起眼睑,眸光凝重:“此话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老夫人。”小丫鬟跪倒在地,这种事情可不是乱说的,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撒谎。
老夫人眸底凝上一层薄怒:“相爷现在何处?”
“回老夫人,正在白夫人的明月苑休息。”小丫鬟低下了头,不敢再望白月芬。
老夫人怒哼一声:“柴嬷嬷,扶我去明月苑,其他人不必跟去!”
众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老夫人震怒的样子,肯定不是小事,老夫人只带了柴嬷嬷,银屏等几名贴身丫鬟前往,其他人的好奇心瞬间被挑了起来,三五个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明月苑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来报信的小丫鬟被老夫人带走了,其他丫鬟也没办法围着她打探消息,只能暗暗猜测着事情的可能性。
凌希惟眸光闪了闪:“蔷薇,扶我回惟芳阁换身衣服,这衣服上的酒味太浓了……”
“是!”蔷薇伶俐的答应着,过来扶了凌希惟向外走去。